“副團長,為什麼要讓他們三人去第七聯隊?”
徐正明雖然知道鐘修遠對異宇三人有些不滿,但是本以為他會以軍團為重, 像異宇這般實力強悍的人只有在最適合他的地方才能夠發揮全部的實力。
“我做出什麼決定還需要向你解釋嗎?”
鐘修遠的眼神中已經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可是......”
徐正明還想為異宇爭取一下,卻被異宇出聲打斷。
“第七聯隊就第七聯隊,我無所謂。”
听到異宇的話,徐正明也無法再多說些什麼,心中多了幾分對于異宇的愧疚。
是他邀請異宇加入雲川軍團,原本是想讓異宇能夠在戰場之上大放異彩,可是沒想到剛來就遇到這樣的事。
“就這樣定了。”
說完此話後,鐘修遠便不再理會幾人。
徐正明無奈,只好帶著三人離開。
“徐老師,這第七聯隊有什麼問題嗎?”
司徒杰察覺到徐正明在听到他們被分配到第七聯隊時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真是好久不見啊。”
異宇突然的一句話讓幾人紛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王策和孟連雲等三人正在向此處走來。
異宇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地笑容看著這三人。
“這次連累你們了,實在不好意思。”
王策對著異宇三人慚愧說道,那模樣看著像是心里極為過意不去。
“沒事,都是小問題。”
異宇的話中听不出來任何意思,他更是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向王策三人。
王策和馮歡還算淡定,但是一旁的孟連雲卻是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在異宇三人跟隨徐正明離開之後,王策帶著馮歡和孟連雲進入了鐘修遠的房間中。
徐正明在前面走著,異宇等人跟在他的身後,打量著這處軍營的情況,周圍時不時有雲川軍團的戰士走過。
“雲川軍團目前共有2668人,按照軍團標準,每五百人是一個聯隊,原本雲川軍團共有3346人,共有六個聯隊。”
听到徐正明的話後,司徒杰疑惑道︰
“那這個第七聯隊是哪來的?”
听聞此話,徐正明停下了腳步,有些無奈說道︰
“隨著戰爭的進行,有些受傷嚴重,無法繼續戰斗的戰士就被從原本的聯隊中扯下來,組成了第七聯隊。”
“傷員組成的第七聯隊?”
異宇不由得有些疑惑,戰爭中出現傷殘很正常,但是用傷員來組成一個新的聯隊,這樣的做的目的是什麼?
“沒錯,第七聯隊中全部都是傷員,而且是極為嚴重,幾乎無法治愈的程度。”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一旁的司徒杰和林子龍也有些疑惑,一個專門用傷員組成的聯隊能干什麼?
徐正明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太自然,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想節約資源吧。”
“節約資源?”
司徒杰和林子龍滿臉疑惑,然而徐正明卻是有些慚愧。
“我猜是因為有些人傷勢過重,想要徹底治愈他們需要消耗大量靈材,軍團中有人不舍得了,所以將這些傷員集中起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異宇的話像一柄鋒利的剪刀,毫不留情面地將第七聯隊這塊雲川軍團的遮羞布撕碎。
“這,這算什麼?為了國家拼命的戰士,在受傷之後就被拋棄嗎?他們不會寒心嗎?”
說話的是林子龍,一向沉默的他也對雲川軍團的做法感到疑惑不解和失望心寒。
“當然不是拋棄,只不過因為前線物資緊張,只能夠優先保障具有作戰能力的戰士,軍團也不會拋棄他們,等到戰爭結束之後,便會將他們帶回統一治療。”
“這些話說說就得了,你們別自己也真信了,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你們在戰場上受了傷,你們也會被這樣拋棄。”
異宇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鄙夷和不屑,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麼重情義的人,但是雲川軍團的這種做法卻是令他感到不齒。
之前在灰雲山上,他們這支剛認識不久的小隊,都能夠在遇到危險和困難時冒死相救。
但是在這雲川軍團中,戰友的性命甚至比不上靈材,在這里真的會有人放心把背後交給這群所謂的戰友嗎?
“這也是沒什麼辦法的事,c級軍隊本來就是人們眼中的炮灰,雲川軍團的資源相較于高等級的軍團還是有些差距的。”
雲川軍團是什麼情況,徐正明心里一清二楚,但是這卻是無可奈何的事。
“領導者的無能罷了。”
異宇的話讓徐正明嚇了一跳,隨後便不再多說什麼,帶著他們向第七聯隊的營地走去。
“就是這里了。”
一個簡陋卻寬廣的地宮之中,濃郁的藥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充斥彌漫在這片地下空間中。
幾十張病床聯排擺滿了這里,病床之上躺滿了傷員。
這些傷員,雖已被匆忙包扎,但那層層疊疊的繃帶下,仍有鮮血滲出,洇染出刺目的紅。
徐正明帶著異宇幾人進入地宮之後,僅有幾位護士抬頭看了看,隨後便繼續忙碌起來。
異宇打量著病床上的眾人,他們之中,有的失去了手臂,空蕩蕩的袖管無力地垂在一旁;有的雙腿齊根而斷,斷肢處的繃帶被滲出的血水浸得殷紅。
就如徐正明所說,他們身上的傷勢,都是些很難治愈或者需要花費很大代價才能治愈的程度。
這些人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而絕望,直直地望著地宮頂部,仿佛靈魂已隨著傷痛一同消散。
那空洞的目光,像是望向無盡的黑暗深淵,沒有絲毫生氣與希望。
不知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重新回到戰場心中感到遺憾,還是因為他們在為了軍團獻出自己的生命,卻被遺棄在這里感到心寒。
他們靜靜地躺著,仿佛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等待死神的宣判。
地宮之內,氣氛有些壓抑。
空氣仿佛有些凝固,似乎能夠听到這些傷員每一次微弱的呼吸。
偶爾,病床上會傳來幾聲壓抑的呻吟,那聲音微弱而無助,在這死寂的地宮中回蕩,更添幾分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