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樂視線放空,無聊地繼續捏小宮女的臉。小宮女也就十五六歲,本是個外面伺候的,被安平調過來幫著李媽照顧孩子。
她被齊樂樂一雙小手捏得癢癢,但王妃正在生氣,她也不敢笑,用力忍著。
沒一會,百里枝的小宮女抱著幾個盒子跑了過來。
百里枝一個個接過來,小心地打開放在桌子上︰“小仙姑,你看這些你喜歡嗎?”
齊樂樂伸著小手往盒子那夠,小宮女看著王妃的臉色,慢慢蹭了過去。
齊樂樂抓著瓔珞王冠頭飾,臉上都是遇上好玩的玩具那種高興。
百里枝慢慢向後退︰“仙姑,那本妃就先退下了?您好好玩。”
她身邊的人雖然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家王妃為什麼要對個小嬰兒這麼恭敬,那雷難道是她弄來的?王妃是怎麼知道的?
雖然不解,但他們什麼都不敢說,跟在後面往外退。
忽然,百里枝又听到了那道聲音。
那聲音在說︰【死的真干淨哦,不止是王妃和她現在的兒女,還有未來要出生的兒女,王妃的父王和所有親信部下,血流成河,死不瞑目,永世不得超生哦。】
百里枝腳步微頓,微微回頭,就看小女嬰正用悲憫的目光看著她。
百里枝再次行了一禮,然後向外走去。
她的臉色已經由剛來時的氣憤,變成了無窮的恨意。
如果剛開始她听見齊樂樂的心聲還有很多想法,甚至想滅了這個妖孽,但現在,她已經完全放棄了對付齊樂樂,甚至她對齊樂樂充滿了感激。
一個什麼都還不懂的小娃子,還有神仙護著,不可能騙她。
她倒是沒去想這是齊樂樂弄來的雷罰,只覺得這是個有大氣運的小嬰兒,這是上面有神仙護著她呢。
這小嬰兒現在連話都不會說,這些上神為了護著她,才讓她有了讓人听見心聲的能力。
百里枝越想越是那麼回事。
她甚至在恨齊靖的同時,還有些得意︰看看吧,誰都听不見小女嬰的心里話,就只有我能听見,說明老天也是想救我嶺南王府的。
轉念又想,齊靖留下這個孩子。或許不是因為這是他的孩子?
而是他也听到了她的心聲?
他听到的是什麼呢?
這小女嬰在這里起了什麼作用?
不管怎麼說,現在她知道了未來的走向,就有了應對的時間,得快點逃出上京。
百里枝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然後招來了暗衛死士︰
“速傳信于我父王,齊靖一直在算計嶺南王府,覬覦嶺南的兵力,速布置兵力應付,同時想辦法把我和孩子接回嶺南。”
一隊暗衛答應一聲,身影一展,消失了。
.........齊樂樂看著百里枝的安排,眼楮笑眯眯的。
不錯,她又幫攝政王樹了一個敵人。
還是個很強大的敵人。
......
而朝堂上,攝政王齊靖和小皇上齊晟,因周賜之死,心里對對方各有懷疑,針鋒相對得越發明顯。
剛剛因南方的水災一事,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治水是一定要治水的,他們都想當皇上,還不想毀了大齊。
攝政王堅持讓戶部被貶斥在家的徐大人接下治水任務。
而皇上屬意讓工部的烏大人帶領幾個善水事的人去南方。
皇上道︰“工部烏卿,善營構之術,尤精山川水勢之理。今江南河道,洪濤屢犯鄉邑。派烏愛卿前往江南救災治水,非他莫屬。”
攝政王冷哼一聲︰“戶部徐大人,深諳山水之要,善水脈地勢。而且他是戶部之人,更精于算計,能為朝廷賑災節約大筆的開支。就算他以前有錯,現在將功恕罪,有何不可,身為皇上,應有海納百川的容人之量。”
原戶部徐侍郎,前些日子因為貪墨過重,被幾位大臣彈劾。
小皇上主張斬立絕, 但徐某人是攝政王有力的臂膀,齊靖當然不能舍棄自己的摟錢耙子,為了保下他,差點在大殿上和小皇上吵起來。
最後還是小皇上承擔了所有委屈,讓步饒了徐大人的性命,卻被人在外面罵糊涂。
徐大人是攝政王幾個錢袋子之一,貪墨的錢,都用來供養攝政王養兵了。
現在皇上和攝政王兩人相持不下,誰都不肯做出讓步。
齊晟這次也豁出去了,與其窩窩囊囊地當這個皇上,還不如就拼著撕破臉,看看攝政王敢不敢給自己留下一世罵名。
他大聲吼道︰“王叔,你如此維護那徐正,是何道理?他是精于算計,就是不知把國庫的銀子,都算計進了誰的口袋?”
這話說的,就差指著攝政王的鼻子罵他收受賄賂了。
攝政王也不示弱,“皇上度量如此狹小,因臣有不同的看法,就影射一心為國的臣子,你可是真讓我們這些功臣寒心啊。”
當年攝政王是大將軍王,領兵抵御過外敵,他是功臣這點,沒人能否認。
眾臣跟著和稀泥,“皇上,徐大人做官雖有瑕疵,但能力還是有的。”
“王爺,烏大人能力卓然,去南方治水很是合適。”
攝政王和小皇上互相冷哼,誰都不看誰。
最後左右丞相站了出來,商議著折中,以工部的烏大人作為主官,徐大人作為輔助的副官,同時往南方支治水救人。
回到府里,齊靖叫來了太監安平︰“今天那兩個孩子,可有什麼異樣?”
安平知道王爺想探听的是什麼。
他低眉順眼道︰“就是王妃娘娘來看了兩個小孩,她,她還要讓人把兩個小孩,扔進水井里洗一洗去去髒污.....,然後就突然打了兩道雷,把去抓小孩的兩個太監,給劈暈了,身上都燒糊了。”
齊靖道︰“啊,死了嗎?王妃可有受傷?沒有就好。。”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心里暗罵,老天真是沒眼,怎麼不劈死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呢。
大婚前不檢點他都咬牙忍了,居然敢把個孽種帶進王府,想冒充他齊靖的兒子,混淆皇室血脈。
他擺擺手,安平忙退了出去。
齊靖聲音中都是恥辱和憤恨︰“不要臉的娼婦,我會讓你們一家,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想了想這次江南的水患,齊靖走進了齊樂樂住的屋子。
齊樂樂正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
她的神識跑出去很遠,正看著各處的熱鬧。
齊靖走進來,她像個普通小孩一樣,蹬著腳丫玩。
齊靖上前,把小女嬰抱了起來,又听到了她熟悉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