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樂知道李秀梅是在敲打她不信任自家人，也不生氣。
她笑咪咪地接過戶口本︰“放心吧媽，我一定把事情辦得好好的。”
她斜眼看了看齊玨。
齊玨沒有看她，呆呆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
齊玨對她的行為也是失望的吧？
明明哥哥已經主動下鄉了，她這個妹妹卻不信任他，非要親自去報名。
就算齊玨是主動下鄉，也會覺得傷心。
李秀梅回了自己的屋子，算計著手里的錢和票都能買些什麼。
還得看兒子會被分到哪里去下鄉，才能最後決定買的東西，不過鍋碗瓢盆的可以先準備著，到時候先郵寄過去，省得兒子背著一路太重了。
她一邊挑著家里好一些的東西開始清洗，一邊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兒子自小身體也不強壯，如果去了鄉下可怎麼好，能不能吃得那些苦。
還有小樂，全家都寵著她，孿生的哥哥也從小到大讓著她，看來，倒是把她養得自私了。
齊樂樂知道她這行為傷了媽媽和哥哥的心，也沒解釋，靜靜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說自己需要下鄉過渡一下人設，主要是哥哥齊玨當年，莫名其妙死在鄉下，就不能讓他去。
齊玨看著關上的門，心里有些後悔︰ 明明自己決定要去下鄉的，怎麼現在又怪上妹妹了呢？
第二天，齊樂樂故意等李秀梅和齊玨離開才起了床。
大事已定，齊玨今天被李秀梅指派去排隊買糧，早早就得去排隊，現在還沒回來。
齊樂樂吃了早飯，就去了知青辦。
找到管理知青下鄉的部門，對著正在做記錄的中年女人笑了笑︰“大姐，我報名下鄉。”
女人抬起頭看了看她︰“嗯，好，你把戶口本給我看看。”
她記錄下齊樂樂的家庭住址的姓名，看了看這個細瘦漂亮的小姑娘，心里有些可惜︰這樣的體格，去了鄉下，能不能活著回城都不知道。
那些下鄉的女知青，長得漂亮的，被人惦記上的還少嗎？
她看到了齊樂樂家的戶口本上，還有個同齡的男孩子。
但家家都這樣，先保住男孩在城里，才能再考慮家里的姑娘。
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這千百年來，女人的地位哪里能比得過男人？
生而為女人，苦啊。
中年婦女難得地在動了些惻隱之心。
她遞給齊樂樂一張表格，和顏悅色地問︰“小齊同志，你看看，現在還有這些地方能選 ，你想去哪和大姐說。”
齊樂樂正在想著一會怎麼想辦法賄賂這個中年女人呢，不想人家主動要幫她了。
她立刻一臉感激地道︰“那感情好，大姐你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中年婦女紅了臉，推了推她，壓低聲音︰“你好好看看，要是不懂，就快點回家去問問大人。”
齊樂樂自是得去當年齊玨去的地方。
她看著表格上的地方， 指了指︰“大姐，我要去這里。”
中年婦女一看，心里就急了，低聲道︰“小姑娘，這可是最北邊的省份了，那里冬天冷死個人，你還是回家問問大人吧？”
前兩天有兩個知青，被強制扔到那里去了，據說是因為什麼事當作壞分子弄過去的，去了還要住牛棚。
人家是沒辦法才去那里，哪有人像這個小姑娘一樣沒苦硬吃的。
這孩子是不是傻？
齊樂樂堅定地道︰“大姐，您放心，知識青年響應號召下鄉去，就要去最艱苦的地方。我听說這地方特別冷，到了冬天滴水成冰，我一定要去那里，用我紅色的血液澆灌那片凍土，明年春天，一定會開出更燦爛的花。”
中年婦女嘴角抽了抽，原以為這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沒想到卻是個癲狂的瘋丫頭。
還要用你的紅色血液澆灌凍土，到那你那一身血都給你凍成冰坨，看你怎麼澆灌！
不過她已經提醒過了，作為動員知青下鄉的工作人員，她說的已經過多了。
沒親沒故的，這孩子自己犯傻誰也拉不住。
齊樂樂笑嘻嘻︰“大姐，請把我的知青補貼和下鄉通知都給我吧，我直接帶回家去，省得你們再跑一趟了。”
中年婦女看看她，把下鄉通知開好，又帶著齊樂樂去取了下鄉補貼的一百塊，還有幾張票據。
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同志，你盡快去準備東西吧，你這一批知青三天後就出發了，居委會會提前一天通知你火車時間，到時候你帶著通知直接按時間去火車站就行了。”
齊樂樂點頭︰“謝謝您，那我就先去買東西了。”
和中年婦女道了別，她就在對方看傻子的眼神中離開了知青辦。
這回她手里的錢可是光明正大的，可以買些放在明面上的東西。
她去了百貨商店。
看看自己手里的錢，先買了些爐果，槽子糕，還有紅糖，又買了些油鹽醬醋的，還有兩塊棉布。
齊樂樂這副身體的容貌非常出色的，再加上她那種獨特的氣質，想讓人人忽略都難。
一輛jp車慢悠悠從街市上駛過，里面的人看向走在路邊，一臉散漫的齊樂樂，眼神變了變，車走了很遠，他還回頭再看了看。
齊樂樂看了眼駛遠的jp，收回了視線。
中午齊樂樂做好了粥，在里面添加了兩枚修復身體的丹藥，等著李秀梅和齊玨回家吃飯。
兩人前後腳進了家門，聞著陽台傳過來的味道，兩人都吃驚地看向對方。
李秀梅道︰“小樂，你，你會煮飯了？”
齊樂樂幫李秀梅拿了居家的鞋子，笑著道︰“媽，其實我什麼都會的，天天看著您做，我又不笨，用不著專門學習。”
齊玨笑著揉了把齊樂樂的頭發︰“小樂，你哥被派到哪里去了呀，我得準備適合的衣服。”
齊樂樂輕輕道︰“黑省……”
屋子里沉默了一會兒，李秀梅臉上的笑容早消失了，嘆著氣道︰“那是最北邊的省了，那地方冷著呢。家里棉花不多，我得去借些錢來再買些棉花，你哥要帶的被子得做厚點。”
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兒子。
齊玨在一愣之後，又釋然了︰“北方好，北方一年種一季糧食，有大半年都是休息的，不錯，這地方正適合我這樣的懶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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