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義珍掛了電話,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那頭的變聲機械音還在耳邊回蕩,“你們設的局,太干淨了。”他沒皺眉,也沒起身踱步,反而靠進椅背,嘴角動了動。
“有意思。”他說。
安欣站在門口,手里捏著剛打印出來的監控日志,听見這句,愣了一下“他這是……知道我們在釣魚?”
“不是知道。”丁義珍搖頭,“是猜到了。能說出這話的人,腦子不慢。”
李響從技術台轉過身,手里拿著平板“那咱們還釣嗎?影子賬戶已經亮出去了,錢也到位,就等他咬鉤。”
“魚餌既然撒下去了,就不能收回來。”丁義珍站起身,走到大屏前,“但咱們得換個釣法。”
他抬手點了點屏幕上的幾個標記點“陳志平這三天換了五個住處,用的都是臨時租賃平台上的短租房,付款走的是現金兌換的電子券。手機一天一換,連si卡都燒掉。這種節奏,背後有人指揮,而且是個懂行的。”
安欣把日志往桌上一放“那就別盯著人了,盯他的習慣。”
“對。”丁義珍回頭看了他一眼,“人可以偽裝,動作改不了。他每次聯絡前,都會在一個固定地點停留十五分鐘以上,期間關閉所有設備。這不是為了躲我們,是為了接指令。”
李響眼楮一亮“那地方就是跳板!只要鎖定那個節點,就能順藤摸瓜。”
“所以接下來,咱們不追信號,也不盯臉。”丁義珍拿起筆,在白板上畫了個圈,“我們要找的是‘靜默區’——他願意停下來、又能聯網的地方。這種地方不會太多,也不會太顯眼。”
安欣立刻明白了“您是說,他得找個安全屋中轉信息?”
“沒錯。”丁義珍點頭,“他不敢用自己的網絡,也不敢長期逗留,但又必須上傳下載東西。這種矛盾行為,一定會留下痕跡。”
李響馬上調出城市ifi熱點分布圖,疊加近三日陳志平的活動軌跡。幾分鐘後,他在城西一處老舊寫字樓群標了個紅點“這里有個私人路由器,注冊公司叫‘恆遠貿易’,查過,空殼戶。但從上周開始,每天凌晨兩點到兩點十五之間,這個熱點會短暫激活,流量不大,但加密強度很高。”
“時間精準。”安欣湊過去看,“跟他消失的時間段完全吻合。”
丁義珍盯著那個紅點,沒說話,轉身撥通內線“技偵組,我要過去七十二小時里,這個熱點的所有連接記錄,包括失敗嘗試、設備指紋、信號衰減數據。不要內容,只要元信息。”
電話那頭應了一聲。
“你不打算破解通信?”李響問。
“破不了。”丁義珍說得干脆,“對方用的是跳頻加動態密鑰,我們現在強行介入,只會讓他立刻斷線。不如看看他用什麼設備、連多久、有沒有固定模式。”
安欣忽然想到什麼“要不,我們假裝系統漏洞,搞一次‘網絡體檢’?網信辦最近正好在推網絡安全專項整治,名義上合規,實際上能把那片區域的路由日志全撈一遍。”
丁義珍看了他一眼,笑了“這招損是損了點,但合法。”
“我去找網信辦老劉。”安欣轉身就走。
“等等。”丁義珍叫住他,“別只查路由。順便看看周邊有沒有環衛、物業、快遞這類流動人員頻繁進出的記錄。上次便利店的事提醒我——他們喜歡借外人做事。”
安欣點頭,快步離開。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指揮室像個上了發條的機器。技偵組把那個熱點的每一次心跳都拆解出來,發現每次激活前後,都會有同一型號的移動設備在附近掃描ifi列表,持續三十秒,像是在確認環境安全。
“這是專業操作。”李響指著圖表,“普通人不會這麼謹慎。他在找有沒有監听信號。”
丁義珍盯著那串設備指紋,忽然問“這個型號,市面上常見嗎?”
“不多。”技術人員回答,“是某款海外定制機,國內買不到,得通過特殊渠道。”
“資金流呢?”
“還沒動。影子賬戶的錢靜靜躺著,沒人踫。”
“會有人來的。”丁義珍說,“只是還沒到時候。”
第二天上午九點,安欣帶回消息網信辦同意以“聯合演練”名義對西區重點樓宇進行網絡安全抽查。行動定在今晚八點,為期兩小時。
“他們會給我們完整的訪問日志。”安欣說,“包括歷史連接記錄。”
“夠用了。”丁義珍看了看牆上的鐘,“等結果出來,我們就知道這條線通向哪兒。”
晚上八點零七分,第一份日志傳回。
李響帶著兩名技術員連夜分析,三個小時後,他在一張表格前停下鼠標“頭兒,你看這個。”
丁義珍走過去。
屏幕上是一條高頻小包傳輸記錄該熱點在過去五天內,曾十一次與同一個境外ip建立短時連接,每次數據量不超過五十kb,時間集中在凌晨兩點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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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器注冊地是加勒比一家離岸公司。”李響繼續說,“但真正有意思的是股東代理——一個叫林德昌的馬來西亞籍華人,早年在金邊做過地下錢莊,後來被國際刑警列過灰名單,近幾年銷聲匿跡。”
“錢莊出身,懂洗錢,也懂保密。”丁義珍低聲說,“讓他當代理,說明這家公司不是普通殼公司。”
安欣也湊了過來“要不要順著他往下挖?”
“不行。”丁義珍搖頭,“現在動他,等于告訴對方我們已經摸到門口了。他們會立刻換地址,切斷聯系。”
“可就這麼看著?”
“不。”丁義珍拿起紅筆,走到電子地圖前,在那個寫字樓的位置狠狠按下一枚圖釘,“我們不動他,但我們得讓他以為一切正常。”
他轉向李響“從現在起,影子賬戶的資金審批流程照常推進。讓財務科明天上午發催辦通知給陳志平,語氣要急一點,就說合作方催得緊。”
“他還敢接電話?”
“他不敢接,但他會想辦法知道這筆錢到底能不能拿。”丁義珍冷笑,“只要他還貪心,就會再上線。”
安欣突然想起什麼“那如果我們不對那個熱點做任何處理,它會不會自己暴露更多?比如,等他們主動發起新一輪聯絡?”
“對。”丁義珍眼神一沉,“我們不踫它,也不監視它,就讓它安靜地待在那里。讓它變成一條‘死線’。但他們不知道它是死是活,只要他們還需要用這條線,就一定會來測試。”
“心理戰。”李響咂嘴,“高啊。”
“這不是高不高,是沒辦法。”丁義珍坐回椅子,“他們已經警覺了,硬攻不行,只能等他們自己犯錯。”
凌晨三點,專案組暫時休整。李響去值班室泡面,安欣趴在桌上打盹,丁義珍獨自坐在指揮台前,盯著那枚紅色圖釘。
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
是一條匿名短信,沒有署名,只有短短一行字
“你漏掉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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