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廠街的風波還未平息,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某種不安的氣息。
高啟強、高啟盛和高啟蘭三人回到家中,誰也沒有說話,各自坐在客廳的不同角落里,神情凝重。
那句玩笑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久久不散。
“你們說周總那句話,是不是真的?”高啟蘭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幾分顫抖。
高啟強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地板,眼神沉思。高啟盛則皺著眉頭,似乎在回憶什麼。
“爸去世前有沒有提過一個叫高育良的人?”高啟蘭又問。
高啟強搖了搖頭︰“沒听過這個名字。”
“可周總說,那個人是漢東大學的教授。”高啟蘭繼續說道,“我們家跟漢東大學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高啟盛忽然站起身來︰“我去看看爸爸留下的東西。”
他轉身就往閣樓走,腳步急促。
高啟強和高啟蘭對視一眼,也跟著上了樓。
父親去世後,他的遺物一直堆放在閣樓的一個角落里,沒人動過。
箱子上落了一層灰,顯然是被遺忘已久的東西。
高啟盛打開第一個木箱,里面是一些舊衣服和幾本泛黃的筆記本。他又打開了第二個箱子,里面是一些老照片、信件和幾份已經發脆的文件。
“你找什麼呢?”高啟蘭輕聲問。
“我也不知道。”高啟盛一邊翻找一邊回答,“但我覺得,如果真有什麼線索,應該就在這些遺物里。”
高啟強蹲下身,隨手拿起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有幾個年輕人站在一所學校的門口,背景模糊,但能隱約看出是漢東大學的老校門。
“這張照片好像就是漢東大學。”高啟強指著照片上的建築
高啟蘭湊過來一看,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像。”
高啟盛接過照片仔細端詳,忽然指著其中一個人︰“這個人眉眼間怎麼跟大哥有點像?”
高啟強聞言愣了一下,趕緊接過照片,仔細看了起來。
照片中那個年輕人穿著一身中山裝,面容清瘦,但眉宇之間確實與高啟強有幾分相似。
“會不會只是巧合?”高啟蘭有些不確定地說。
“如果是巧合,那就太巧了。”高啟盛語氣堅定。
“不管怎樣,我們必須查清楚。”
高啟盛點頭︰“我們可以先從學校入手。這張照片是在漢東大學拍的,說不定學校里還能找到點資料。”
高啟盛把那張照片小心地收了起來,準備明天就去找校友會的人談談。
夜色漸深,閣樓里只剩下一盞昏黃的燈亮著。
第二天一早,高啟盛便出門了。
他來到漢東大學,直接找到了校友會的辦公室。
接待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姓王,是校友會的負責人。
“你想了解哪一屆的學生?”王女士一邊翻著檔案一邊問。
“我不確定具體年份。”高啟盛說,“但我有一張老照片,上面可能有我要找的人。”
他將照片遞了過去。
王女士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忽然抬頭看向他︰“這張照片,是你父親的?”
高啟盛點點頭︰“這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
王女士沉吟片刻,然後指著照片中的那個年輕人︰“這個人我記得,是我們學校七五級的學生,叫高育良。”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你說……他是高育良?”高啟盛的聲音有些發顫。
王女士點頭︰“沒錯,當年他在學校里挺有名的,成績好,人也聰明。現在是政法學院的副院長了。”
高啟盛的心跳加快了。
“你知道他現在住在哪嗎?”
王女士搖頭︰“這個就不太確定了,政法學院那邊相對獨立,我們這邊很多事情都不是太清楚。”
離開學校後,高啟盛立刻給高啟強打了電話。
“哥,我找到高育良了!”電話一接通,他就激動地說,“他曾經是漢東大學七五級的學生,現在是政法學院的副院長。”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政法學院?”高啟強低聲重復了一遍,“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高啟強立刻開始聯系父親生前的一些老朋友,試圖了解更多關于高育良的事情。
而高啟蘭則在家里整理他們收集到的所有信息,試圖從中找出更多線索。
三天後,三人再次聚在一起。
桌上擺滿了各種筆記、照片和記錄。
“我已經確認,高育良確實是政法學院的副院長。”高啟強說,“而且他跟父親有過交集。”
“什麼交集?”高啟盛問。
“他們在黨校一起學習過。”高啟強說,“有人說他們是同學,也有人說他們兄弟。”
“也就是說”高啟蘭遲疑了一下,“他們很熟?”
“應該是的。”高啟強點頭,“所以周總那句話,很可能不是空穴來風。”
高啟盛握緊拳頭︰“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高啟強抬起頭,目光堅定︰“既然已經開始查了,就不能半途而廢。我們要親自見一次高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