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利和祁同偉各自將最後一口啤酒喝盡,杯底磕在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打算怎麼動?”周長利低聲道,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
“他們不是想玩嗎?那就讓他們嘗嘗什麼叫真正的黑。”祁同偉嘴角微揚,眼神卻冷得像冰,“明天我去趟舊廠街。”
祁同偉站起身,披上外套,“那里是陳泰勢力滲透最深的地方之一,也是他控制物流的關鍵節點。我要讓他知道,這片地盤,不歸他管。”
周長利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酒館,夜風卷起衣角。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京海市的街道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味。
周長利的車隊已經駛入舊廠街外圍,幾輛改裝過的廂式貨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幾名穿著便裝的手下陸續下車。
“老板,前面就是魚檔區域了。”一名手下低聲匯報,
“唐小龍兄弟的人最近盯得很緊,我們的人昨天晚上差點被發現。”
周長利點頭,目光掃過街道兩旁破敗的廠房和雜亂無章的小攤。
這里曾經是京海市最大的工業區,如今早已荒廢,只剩下一些小商販在這里苟延殘喘。
“走吧。”他說了一聲,帶著幾個人緩緩前行。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人群的驚叫和怒吼。
“出事了。”李響快步跑過來,“高啟強跟唐小龍兄弟起了沖突,被打得不輕。”
祁同偉皺了皺眉︰“誰是高啟強?”
“本地魚檔的老板,挺有骨氣的一個年輕人,自己都沒成年,卻要撫養兩個弟弟妹妹上學,14歲就在這賣魚了。”李響解釋道,“唐小龍幾次三番來找麻煩,今天終于爆發了。”
周長利沉吟片刻︰“去看看。”
幾人穿過人群,只見一個年輕男子正被兩名壯漢按在地上拳打腳踢,臉上已經腫了一邊,嘴角滲出血跡。
旁邊的魚檔也被砸得七零八落,地上散落著死魚和碎玻璃。
“你們幾個,住手!”周長利冷冷開口。
唐小龍轉頭一看,見來人穿著考究,身後還跟著幾個氣勢不凡的手下。
唐小龍心里“咯 ”一下,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強裝鎮定地瞪著來人,梗著脖子喊道︰“你們是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
然而,他顫抖的嗓音還是泄露了內心的恐懼。
“我姓周。”周長利淡淡道,“這位是祁同偉。”
一听“祁同偉”三個字,唐小龍臉色變了變。
他知道這個名字背後代表的力量,也清楚如果真惹上了,自己這點小打小鬧根本撐不了多久。
“祁哥……”唐小龍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你們欺負一個老實人,有意思嗎?”祁同偉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唐小龍咬了咬牙,揮了揮手︰“收手。”
那兩個打人的漢子這才放開高啟強,退到一旁。
高啟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看了眼周長利和祁同偉,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謝謝。”他聲音沙啞。
“不用謝。”周長利擺擺手,“你要是還想干下去,就得學會自保。”
高啟強點點頭,低頭撿起地上的魚盆碎片。
“你們幾個。”祁同偉看向唐小龍那邊的人,“以後別再來找麻煩了,否則後果自負。”
唐小龍咬牙,最終還是沒敢多說什麼,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你叫高啟強是吧?”祁同偉蹲下來,看著這個年輕人,“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做生意?”
高啟強搖頭︰“這是我爹留下的攤子,我不可能丟下它。”
“有骨氣。”周長利笑了,“但也得講策略。光靠硬扛,早晚會被打趴下。”
高啟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我們只是路過。”祁同偉站起身,“但既然來了,就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安排個更安全的地方。”周長利補充道,“或者,讓你在這條街上活得更有尊嚴。”
高啟強怔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堅定地點頭︰“我願意。”
“很好。”祁同偉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這個世界不是靠拳頭就能活下去的,有時候,選擇比勇氣更重要。”
幾天後,舊廠街的魚檔重新開張,門口掛上了新的招牌——“啟強水產”。唐小龍兄弟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在不遠處的一間辦公室里,陳泰盯著一份報告,臉色陰沉。
“周長利……祁同偉……你們這是要跟我正面硬剛啊。”
他拿起電話︰“讓白江波和徐江準備一下,我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