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龍墓此刻都處于絕對的寂靜之中,不可一世的巡天老祖死了,于一雙巨大的手掌中徹底磨滅,真的就這樣死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如同神話傳說一般,這絕對是是震驚天地的超級大事件,一旦有人離開龍墓,消息將會席卷整個青玉。
“這個夜殺,真的是天神下凡,太無敵了。”
類似的聲音很多,如同風暴一般席卷四周。
凌和卻不以為意,一個過了氣的老東西,修為早已不復當年,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壯舉,他的眼光早已投入了宇宙星空,滄溟的話,始終在鞭策他,他的對手,是無盡星空中的蓋世妖孽,天之驕子。
“就剩下你了,厲霄,現在,我們倆,一對一。”
凌和目光冰冷,看向依舊陷入魂戰中的厲霄,此時的他,如同一條沉睡的巨龍,盤踞在虛空之上,但眸中無光,即便是方才巡天要自爆的舉動都沒有能驚動他。
他已經不需要在維持巨人形態,身軀瞬間恢復到原來的大小,雙腳踏立,就這樣站赤龍的頭顱之上,傲慢而無禮。
凌和感受著弒神白虎與赤龍魂的戰斗,當赤龍魂拼盡全力,將最後一絲弒神之力消磨殆盡,自身也虛弱到了極致。此時的厲霄,對于凌和已經只剩下了恐懼,他的道心徹底被打碎,瘋狂盡去,只留下一絲生的渴望。
凌和雙目輕閉,如老僧入定,腳下白光一閃,又是一道白虎幻化為出,進入了厲霄的魂海之內。
血色魂海之內,厲霄的龍形神魂再也不見猙獰,他已經只剩下原本一成大小,剩下的九成已經全部被弒神之力磨滅,面對再次出現的白虎,他只剩下絕望。
讓他意外的是,出現的白虎並未第一時間向他發動攻擊,而是高傲的站在他的魂海中央,如同萬獸之王一般,宣示著自己的勝利。
“你贏了!”厲霄已經沒有戰斗的勇氣和支撐戰斗的力量,龍墓之戰,他耗盡了所有,拼光了所有的底牌,輸的徹徹底底,沒有一絲勝利的可能,哪怕再來十次機會,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放棄了原本的肉身,一些逃命手段也無法施展,就在厲霄準備迎接死亡之時,面前的白虎慢慢顯化成人,厲霄暗淡的目光開始變得疑惑,但僅僅數個呼吸之後,這種疑惑變成了驚訝,最後徹底變成了崩潰和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讓我帶著些許驕傲死去,不好嗎,為什麼連我這最後的尊嚴也要剝奪。”
這是一個十歲的少年,他手持青冥長劍,如仙臨塵。
“你,從來沒有贏過我,何來無敵,厲霄,你一直以來的驕傲,都是自欺欺人,你從修煉的第一個境界期,就是一個失敗者,一直到死,都是失敗者。”
“凌和,你這個惡魔,你究竟要怎麼樣,我都已經認命,你殺了我就是,為何還要如此凌辱于我。”厲霄痛苦的嘶吼,最後的尊嚴被無情的剝奪,生不如死。
“我和你的恩怨,已經結束,你的命,自有別人來取,無需我動手。你,連死在我手上的資格都沒有!”凌和緩緩抬手,對著厲霄,冷漠無情的喊出了最後四個字︰“搜魂大法......”
......
赤龍頭顱之上,凌和緩緩睜開眼楮,口中低喝一聲,“離魂陣,起!”
這是左丘用于剝離神魂的法陣,此刻凌和用在了厲霄的身上。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團赤色的血霧從巨龍的頭顱中飄然而出,厲宵的一縷殘魂被凌和封禁在了手心,投入了滅魂幡之中。
修羅魔傀也無法再維持赤龍形態,沒有了厲霄的操控,他慢慢縮小,變回了原形,化為丑陋的人形,站在地上,和石頭一般,一動不動。
凌和這次將目光看向了雲清卿,將滅魂幡拋出,直接交到了她的手中,任憑她處置。
雲家的滅族之仇,皆來自修羅血殿,源于厲霄,厲霄必須死在雲清卿的手中。
雲清卿接過魂幡,發現魂幡早已被抹去了印記,此刻已經完全屬于她了。
“謝謝。”
雲清卿看著眼前其貌不揚的夜殺,眸中一陣恍惚,似有淚水涌現。
滅族之恨源于厲宵,可這個仇實在太難報了。如今凌和將厲宵殘魂交給她處置,這份恩情實在太大了。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朝著凌和問道︰“夜殺兄,敢問,在天機閣,可曾見過一位名為凌玉峰的男子。”
凌和眼神似有莫名笑意,緩緩的搖了搖頭。
雲清卿略有失望之色,正欲開口,卻听眼前的夜殺說出了一句讓眾人莫名其妙的話,而然這句話到了雲清卿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將她腦中所有的迷霧都劈散。
“我觀你氣血筋骨,或許還年長我兩歲,該是我叫你一聲姐才對。”
雲清卿此時哪里還不知道,眼前的夜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凌玉峰。當年一別,雲清卿認為自己的變化已經足夠大,修為更是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她曾經不止一次的認為,自己的已經遠遠超過了凌玉峰。
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凌玉峰早已屹立武道絕巔,連她也難以望其項背。
雲清卿調整心緒,眼中流露出的復雜之色,今天她應該是最開心的一天,大仇得報,厲霄的殘魂已經被她囚禁,要剮要殺,就在她一念之間,而且她還找到了凌玉峰。
可凌玉峰身邊卻有了一個女人,這讓她有些意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女人,尤其是優秀的女人,都是自私的,她們都渴望自己有一份只屬于自己的愛情。
可惜,當這些優秀的女人將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尤其是這個男人將來注定要雄霸天下的時候,這份感情就會變成一種選擇。
要麼,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成為他的女人之一,無怨無悔,要麼,淡然離去,放棄這份因果。
唯獨,不可以去爭奪。
天若予,人可受;天不予,不可奪!
南宮照晚和虞清歡都看清了自己,選擇了順從,而牧飛煙和雲清卿似乎還在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