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蟲的怒罵聲尚未落地,聚義廳那兩扇厚重的木門便被一股巨力撞得轟然洞開。木屑飛濺間,歐陽逸飛玄色的身影如箭般射了進來,龍淵劍斜指地面,劍身上還凝著未干的血珠,在燭火下泛著森寒的光。梅降雪緊隨其後,素白的衣袂掃過門檻,腰間軟鞭已如銀蛇般繃直,目光銳利地鎖定廳內眾人。
“來得倒快!”焦狼先是一驚,隨即眼中涌起暴戾的殺意,他猛地瞪圓了雙眼,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右手閃電般抄起身旁的梨花木椅。那椅子足有數十斤重,在他手中卻輕如薄紙,“去你娘的!”伴隨著一聲惡罵,椅子帶著呼嘯的勁風,直奔歐陽逸飛面門砸來,椅腿上的銅箍在燈光下劃出刺眼的弧線。
與此同時,焦蟲已從內間疾步沖出,手中赫然多了一柄青銅狼牙棒。那狼牙棒通體烏黑,棒身布滿尖銳的銅刺,頂端瓖嵌著一顆猙獰的獸頭,一看便知分量驚人。他見狀尖嘯一聲,手臂青筋暴起,狼牙棒高高揚起,借著沖勢對著歐陽逸飛頭頂摟頭砸下“找死!”沉重的棒身劃破空氣,發出“呼——”的沉悶聲響,仿佛連周遭的燭火都被這股勁風壓得矮了幾分。
前有飛椅堵路,後有狼牙棒奪命,換作旁人早已亂了陣腳,歐陽逸飛卻面不改色。眼看椅子即將砸中胸口,他左腳猛地向側後方踏出半步,身形如柳絮般輕盈旋開,堪堪避開椅子的撞擊——那梨花木椅重重砸在他身後的立柱上,“ 嚓”一聲斷成兩截,木屑四散紛飛。
躲過飛椅的瞬間,狼牙棒已近在咫尺。歐陽逸飛手腕急轉,龍淵劍順勢向上撩起,劍尖精準地搭上狼牙棒的棒身。他深諳“以巧破拙”之道,借著狼牙棒下落的巨力,手腕微微一沉再猛地一挑,龍淵劍如靈蛇般順著棒身的走勢滑出,正是一招“撥草尋蛇”。這一劍快如閃電,劍刃劃破空氣的銳響幾乎與焦蟲的尖嘯重疊。
焦蟲只覺手中狼牙棒突然一輕,力道被卸去大半,正想收力變招,卻見一道寒光已順著棒身竄至眼前。他瞳孔驟縮,想躲卻已來不及——龍淵劍的劍鋒如切豆腐般劃過他的脖頸,甚至沒遇到絲毫阻礙。
“呃……”焦蟲的喉間擠出一聲短促的悶響,臉上的凶戾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恐。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脖子,卻只摸到一手溫熱的鮮血。下一秒,“噗通”一聲,他的腦袋從脖頸上滾落,滾了幾圈撞在焦狼的腳邊,眼楮還圓睜著,仿佛至死都沒看清對方的劍是如何落下的。無頭的尸身晃了晃,重重砸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腳下的青石地磚。
“二弟!”焦狼見狀目眥欲裂,吼聲如受傷的野獸。焦虎與焦豹也徹底紅了眼,兩人一左一右抄起狼牙棒,瘋了似的朝著歐陽逸飛撲來,棒影交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殺網。梅降雪冷哼一聲,軟鞭猛地甩出,銀鞭如長蛇般纏住焦豹的腳踝,猛地向後一拉,硬生生將他拽得一個趔趄,打亂了兩人的攻勢。
歐陽逸飛收劍而立,龍淵劍上的血珠順著劍尖緩緩滴落,在地上暈開一小朵暗紅的花。他目光冷冽地掃向焦狼三人,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下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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