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嶺的陰風卷著焦土掠過,將地上兩具尸體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那是郝通最得力的兩個手下,胸口猙獰的傷口還在汩汩淌著黑血,顯然是剛遭了致命一擊。
紅發赤面閻君郝通立于尸身三步外,玄色長袍下擺被風掀起,露出腰間懸掛的青銅鎖鏈。他左臉覆著半張猙獰的青銅面具,紋路間還沾著干涸的血漬,右臉卻完全暴露在外——那是張布滿暗紅色疤痕的臉,此刻正隨著粗重的呼吸劇烈抽搐,眼底翻涌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低沉的嗓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碾過碎石,郝通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前方圍攏的玄門眾人,最後定格在玄天道長與歐陽逸飛身上。他那只沒戴面具的右眼猛地眯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下一秒,雙掌驟然抬起,掌心朝下,一股灼熱的氣浪瞬間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圍在最前排的幾個玄門弟子只覺臉頰一陣刺痛,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手中的長劍劍身上竟泛起了細微的焦痕。玄天道長瞳孔驟縮,花白的胡須無風自動,他猛地揮袖喝道︰“不好!都退開三步!郝通這是要出赤焰烈火掌了!”
話音未落,郝通雙掌已泛起刺眼的赤紅,像是兩團燒得正旺的炭火,騰騰烈焰從掌心竄起半尺高,將他周遭的空氣都烤得扭曲。他那只暴露在外的右臉因內力催動而漲得通紅,疤痕仿佛活了過來般凸起,猙獰得令人心悸。
“我的人,也敢動?”郝通冷笑一聲,聲音里淬著冰,可周身的溫度卻在不斷攀升。地面上的碎石被熱浪炙烤得發出細微的爆裂聲,他腳下的土地甚至開始泛出焦黑的印記,仿佛下一秒就要燃起熊熊大火。
歐陽逸飛緊握手中的龍淵劍,劍柄上的龍紋在火光映照下仿佛活了過來,泛著淡淡的青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熱浪中蘊含的毀滅性力量——三年前,他曾見過一位玄門長老硬接郝通半招赤焰烈火掌,當時那位長老的左臂直接被燒成了焦炭,若非及時斷臂保命,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郝通,你殘害生靈,屠戮百姓,今日我們玄門眾人在此,便是要替天行道!”玄天道長祭出拂塵,雪白的拂絲在熱浪中繃得筆直,每一根絲線上都縈繞著淡淡的金光,“你的赤焰烈火掌雖烈,可我玄門也絕非任人宰割之輩!”
郝通聞言,仰頭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滿是暴戾與不屑︰“替天行道?就憑你們這群廢物?”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雙掌的烈焰又漲了幾分,“今日,我便用這赤焰烈火掌,將你們統統燒成灰燼,讓你們陪我這兩個手下一起,在十八層地獄里懺悔!”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會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焦黑的印記如同墨汁般在地面上擴散。歐陽逸飛能看到郝通眼中的瘋狂,那是一種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狠厲——顯然,兩個手下的身死,徹底激怒了這位紅發閻君。
“逸飛,等會兒我會用三清陣法困住他片刻,你趁機用龍淵劍刺他右肩!”玄天道長壓低聲音,用內力將話語傳入歐陽逸飛耳中,“他的赤焰烈火掌需以右肩為發力點,只要能破了他的發力經脈,這掌法的威力便會大減!”
歐陽逸飛微微頷首,手中的龍淵劍又緊了幾分。他盯著郝通一步步走來的身影,目光銳利如鷹——郝通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烈焰在他掌心跳動,仿佛隨時都會化作火龍,吞噬眼前的一切。
“準備好了嗎?”郝通停下腳步,距離玄天道長與歐陽逸飛不過十步之遙。他雙掌緩緩抬起,掌心的烈焰開始旋轉,形成兩個小小的火旋渦,熱浪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來,將玄天道長的拂塵都烤得微微卷曲。
玄天道長深吸一口氣,拂塵猛地一揮,口中誦念起晦澀的咒語︰“天地玄宗,萬卽贏t 閾摶誚 ソ嶸褳 ∪ 逭蠓 穡 彼孀胖漵 湎攏 鬧艿男 諾蘢臃追準萊齜ㄆ鰨 壞賴瀾鴯獯臃ㄆ髦猩涑觶 誑罩薪恢 梢徽啪藪蟺墓饌 藕巒 佷 ャ br />
“就這點伎倆,也想困住我?”郝通嗤笑一聲,雙掌猛地向前推出,“赤焰——焚天!”
剎那間,兩團巨大的火球從他掌心噴涌而出,如同兩條咆哮的火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前方的光網與玄門眾人沖去。空氣仿佛被點燃,發出“ 啪”的燃燒聲,連周遭的陰風都被這股熱浪驅散,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灼熱。
歐陽逸飛瞳孔驟縮,他知道,真正的生死對決,此刻才剛剛開始。他緊握著龍淵劍,目光死死盯著郝通右肩那處因發力而微微凸起的經脈,只待玄天道長的陣法困住郝通的瞬間,便要使出畢生所學,給予這位紅發閻君致命一擊。
火球與光網踫撞的瞬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鬼哭嶺,巨大的沖擊波將周圍的樹木連根拔起,碎石紛飛。郝通的獰笑聲、玄天道長的喝斥聲、弟子們的驚呼聲響成一片,而歐陽逸飛的身影,卻在這片混亂中,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郝通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