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逸飛劍指上的寒星咒印還在隱隱發燙,他摩挲著龍淵劍上黯淡的符文,目光投向牆上那幅蒙塵的畫像︰“天機子是何人?這鬼霧沼澤凶險莫測,貿然前往,只怕還未尋到破解之法,便先折在瘴氣毒沼里。”
司馬雲天將一盞溫好的祛寒酒推到甦璃面前,看她蒼白的手指勉強握住杯盞,喉結動了動才開口︰“天機子本是前朝欽天監的首席星官,精通奇門遁甲、陰陽五行之術。當年他夜觀天象,算出皇室將有滅頂之災,冒死諫言卻遭奸人構陷。他一怒之下焚毀觀星台,帶著畢生所學遁入江湖,自此以‘天機子’為名,專破天下奇陣。”
洛千雪將染血的長鞭重新纏在腰間,紫眸中閃過一絲疑慮︰“既是欽天監出身,為何要隱于鬼霧沼澤那種絕境?听聞那地方終年迷霧不散,三步一沼五步一瘴,進去的人十有八九成了泥底冤魂。”
司馬雲天走到窗邊,望著雨幕中若隱若現的鎮外山巒,“師父曾說,天機子在沼澤深處設下‘四象困龍局’,以天然瘴氣為引,借日月星辰之力運轉。尋常人貿然闖入,不是陷入迷魂陣中兜兜轉轉,就是誤觸機關葬身毒沼。唯有真正通曉陣法之人,才能尋到他的草廬。”
梅降雪輕咳一聲,冰魄丹的藥力正在與體內寒毒交鋒,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虛浮︰“可我們都中了寒星咒,三日後毒發......”話未說完,心口突然傳來尖銳刺痛,她捂住胸口彎下腰,發間銀飾隨著顫抖叮當作響。
歐陽逸飛劍眉緊蹙,龍淵劍突然發出清鳴,劍身符文亮起微光——這是他自骷髏島歸來後,寶劍第一次有了反應。他盯著劍身流轉的光芒,若有所思道︰“在骷髏島上,我的劍對那些骷髏虛影有感應,而天機子既擅破陣,說不定知曉龍淵劍與巫族禁術的關聯。”
“不僅如此。”司馬雲天轉身時,袖中滑落半塊泛黃的絹布,上面密密麻麻畫滿星象圖,“這是師父臨終前留給我的殘卷,其中記載著‘天機子曾以北斗七星陣破巫族萬魂幡’。若能找到他,或許能揭開骷髏寒星陣的根源。”
甦璃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帶著冰晶的血沫。她強撐著從懷中掏出那枚殘破玉簡,青芒在燭火下明滅不定︰“玉簡上的符文與司馬公子殘卷上的星象圖......似乎能拼湊出某種陣眼的方位。”她將玉簡按在絹布某處,眾人這才發現,碎裂的紋路竟與星圖缺口完美契合。
洛千雪的長鞭突然繃緊,紫色光芒暴漲︰“等等!你們看絹布背面!”眾人湊近,發現星圖背面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欲尋天機,先解璇璣。”字跡早已褪色,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司馬雲天臉色驟變︰“璇璣鎖!這是天機子設下的第一道考驗。傳聞他將畢生所學藏在九重機關匣中,唯有解開‘璇璣鎖’的人,才有資格見他。”他從暗格里取出一個青銅匣子,表面刻滿繁復的雲雷紋,中央瓖嵌著七顆可轉動的星石。
歐陽逸飛目光掃過星石排列,突然想起骷髏島上那些懸浮的骷髏虛影︰“這些星石的位置......與骷髏寒星陣中骷髏頭的分布一模一樣!難道說,破解璇璣鎖的關鍵,就在冷寒星的陣法之中?”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鷹唳。一只渾身漆黑的海東青俯沖而下,利爪上綁著一封血書。司馬雲天展開後,瞳孔猛地收縮——素白宣紙上只有一行暗紅血字︰“三日後,骷髏島,寒星噬月,魂歸無路。”字跡力透紙背,分明是冷寒星的挑釁。
梅降雪猛地站起身,牽動體內傷勢,嘴角溢出鮮血︰“不能再等了!就算無法解開璇璣鎖,我們也要立刻前往鬼霧沼澤。冷寒星這是要在三日後月圓之夜,催動骷髏寒星陣的全部威力!”
洛千雪的長鞭卷起青銅匣子,紫眸中燃起戰意︰“帶著璇璣鎖上路,邊走邊解。若真如司馬公子所說,鬼霧沼澤是座活陣,說不定陣中自有破解之法。”
暴雨愈發猛烈,司馬府屋檐下的銅鈴叮當作響,仿佛在為這場生死之旅奏響序曲。眾人望著窗外的黑暗,心中都明白︰前方不僅有凶險莫測的鬼霧沼澤,更有冷寒星設下的死亡倒計時。而那隱世高人天機子,究竟是救命稻草,還是另一個未知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