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北伐︰姜維鐵蹄踏破魏都夢

第241章 陳倉古道麥風揚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作家小郭 本章︰第241章 陳倉古道麥風揚

    第一折 烽燧傳警訊

    祁山堡的晨霧剛漫過箭樓,守烽燧的蜀兵就敲響了銅鑼。那聲音像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驚得麥地里的麻雀撲稜稜飛起,在金黃的穗浪上盤旋成一團灰雲。

    張弩正幫著羌人少年修補背糧的藤筐,听見鑼聲手里的藤條"啪"地斷了,碎茬扎進掌心。

    "是西烽燧的警號!"俄何燒戈提著彎刀從帳篷里沖出來,刀鞘上的犛牛尾還沾著麥秸,"三短一長,是魏軍主力來了!"

    姜維趕到望樓時,霍弋已經架起了望遠鏡。鏡片里,陳倉古道的入口處揚起漫天煙塵,像條黃龍正往祁山方向游來。"至少五萬人馬,"霍弋的獨眼里映著煙塵,指節捏得望遠鏡的黃銅邊框發顫,"旗號是鄧字,還有個鎮西將軍的大 ——鄧艾親自來了。"

    馬邈抱著賬本站在梯級下,褲腳的泥點蹭在樓梯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線。"將軍,咱們的存糧剛夠支撐兩個月,"他翻開賬本最厚的那頁,上面用朱砂畫著個巨大的"糧"字,"要是被圍困超過四十天,秋麥還沒熟,弟兄們就得啃樹皮了。"

    張弩往箭樓的垛口上一趴,看見遠處的煙塵里夾雜著黑點,像是推著什麼東西。"那是攻城車!"少年忽然喊起來,手指在垛口的石縫里摳得發白,"我在天水城見過,比城門還高,能撞開石頭牆!"

    姜維接過望遠鏡,鏡片緩緩移動,掃過魏軍的隊列。鄧艾的中軍陣里插著面黑旗,旗下的戰車蓋著黑布,隱約能看見金屬的反光。"不是攻城車,"他忽然開口,聲音比晨霧還涼,"是投石機,至少二十架——鄧艾想砸開咱們的糧倉。"

    俄何燒戈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彎刀在手里轉了個圈"讓羌人的騎兵去襲擾,把他們的投石機燒了!"他往帳外喊了聲,幾個羌兵立刻解下戰馬的韁繩,馬蹄在石板上刨出火星。

    "不行。"姜維放下望遠鏡,指尖在城磚的裂縫里輕輕劃著,"陳倉古道兩側是懸崖,騎兵沖過去就是死路。"他轉向霍弋,"把連弩都搬到北牆,那里對著古道的狹窄處,能形成交叉火力。"又對張弩說,"你帶五十個會爬樹的弟兄,去西坡的松樹林里,把油布包著的火彈掛在樹枝上——等魏軍過了峽谷,就點火。"

    張弩剛要跑,被姜維一把拉住。少年低頭看見將軍的手正按著他胳膊上的傷疤,那里的痂剛掉,露出嫩紅的新肉。"火彈要等敵軍的後隊過去再扔,"姜維的聲音放輕了些,"前隊有盾牌手,燒不著。"

    王大爺這時提著個竹籃爬上望樓,籃子里裝著剛蒸的青稞饃,還冒著熱氣。"將軍,讓弟兄們墊墊肚子,"老漢往垛口外望了眼,忽然往地上啐了口,"鄧艾這老東西,去年還跟咱們換過麥種,轉頭就來打咱們,良心都被狗吃了!"

    姜維拿起個饃,溫熱的水汽模糊了視線。他想起去年秋天,鄧艾的使者確實來過,用二十車豌豆換了祁山的青稞種,說要在陳倉試種。那時使者還說,鄧將軍常念叨"隴西的麥子不該沾血",現在想來,全是謊話。

    "馬邈,"姜維把饃塞進懷里,"去告訴各營,今天的早飯加倍,讓弟兄們吃飽。"他往陳倉古道的方向瞥了眼,煙塵已經漫到峽谷口,"告訴伙夫,把剩下的青稞面全做成硬餅,能放得住的那種——說不定要打持久戰。"

    俄何燒戈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彎刀指向西坡"你看那小子。"張弩正指揮著蜀兵往松樹上掛火彈,少年像只猴子在樹枝間躥,懷里的火折子被風吹得明明滅滅。有次踩空了,抓住根粗枝蕩了個秋千,引得樹下的羌人少年一陣哄笑。

    "他長大了。"姜維的嘴角難得揚弧度,"在天水城時,看見血還會手抖。"

    霍弋在一旁調焦距,望遠鏡里突然出現了鄧艾的身影。老將軍穿著件灰布袍,騎在匹瘦馬上,正指著祁山堡的方向說著什麼。他身後跟著個穿銀甲的少年,是鄧忠,手里捧著個錦囊,時不時往里面塞著什麼。

    "他們在看糧倉的位置,"霍弋的聲音沉下來,"鄧艾的眼楮真毒,隔著三里地都能找準目標。"

    姜維從箭樓的角落里拖出個陶罐,里面裝著去年留的青稞種。他抓起一把撒在城磚上,麥粒滾落時發出"嗒嗒"的響,像在倒計時。"讓馬邈把糧倉的青稞分一半藏到暗道里,"他忽然下令,"表面上只留三成,堆得松松散散的——讓鄧艾以為咱們的糧不多了。"

    遠處的銅鑼聲又響了,這次是兩短兩長,意思是敵軍開始列陣。張弩從松樹上滑下來,手里舉著面紅旗,對著望樓使勁晃。風把他的喊聲送過來,斷斷續續的"火彈準備好了就等他們進來"

    姜維望著少年被風吹得貼在身上的戰袍,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麥子要經歷風霜才能飽滿,人也一樣。"他握緊腰間的劍柄,那上面還刻著"漢祚永昌"四個字,是諸葛亮臨終前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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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弋,"他轉身往樓下走,靴底在梯級上敲出沉穩的節奏,"通知各營,升起"漢"字大 ——讓鄧艾看看,祁山堡上飄的,還是大漢的旗幟。"

    第二折 峽谷伏擊戰

    陳倉古道的峽谷里,風裹著沙礫打在魏兵的甲冑上,發出"沙沙"的響。鄧忠勒住馬,看著前面狹窄的谷口,那里的岩石上長滿了青苔,像覆著層綠絨。"父親,這里太窄了,怕是有埋伏。"他回頭望了眼,父親的灰布袍在隊列里像塊不起眼的石頭。

    鄧艾從懷里掏出塊青稞餅,慢慢嚼著。餅是去年用祁山的種子種出來的,比洛陽的麥餅多了點土腥味。"姜維要是設埋伏,會選在谷口,"他把餅渣撢在地上,"那里視野開闊,能發揮連弩的優勢。"他往峽谷深處指了指,"真正的殺招,在里面的轉彎處。"

    隊伍剛走進峽谷,兩側的崖壁突然傳來"嘩啦啦"的響聲。鄧忠抬頭看見無數塊巨石滾下來,砸在魏兵的隊伍里,慘叫聲像被踩住的貓。"是滾石!"他拔劍出鞘,劍鋒劈斷塊飛過來的碎石,"父親快走!"

    鄧艾卻紋絲不動,只是舉起馬鞭往崖上指。那里的灌木叢里閃過幾個黑影,是蜀兵在撬動石頭。"讓盾牌手列陣,"他的聲音比風聲還穩,"弓箭手瞄準崖上的動靜,投石機準備——給我把那片灌木叢轟平!"

    魏軍的投石機很快架了起來,黑布揭開後,露出猙獰的鐵彈。隨著令旗揮動,鐵彈呼嘯著飛向崖壁,砸得岩石迸裂,蜀兵的慘叫聲從煙塵里傳出來,像斷了線的風箏。

    "父親英明!"鄧忠松了口氣,忽然看見峽谷轉彎處閃過道紅光,像團火在移動。"那里有人!"他剛喊出聲,就听見"嗖"的聲,支火箭擦著他的耳邊飛過,釘在後面的戰車上,帆布立刻燃了起來。

    張弩蹲在轉彎處的岩縫里,手里的火箭筒還在發燙。他看見魏兵的投石機正在轉向,鐵彈的影子在崖壁上越來越大。"快撤!"他拽著身邊的蜀兵往松樹林跑,腳被岩縫里的尖石劃破,血珠滴在地上,很快被風吹干。

    剛鑽進樹林,就听見身後傳來巨響。回頭看時,剛才藏身的岩縫已經被鐵彈砸塌,碎石堆里露出半截蜀兵的鎧甲。少年咬著牙往樹上爬,懷里的火折子被汗水浸得發潮,劃了三次才點燃。

    "放!"他對著下面的羌人少年喊。立刻有幾十支火把被扔向掛在樹枝上的火彈,油布遇火"轟"地燃起來,燃燒的青稞捆像流星雨般砸向峽谷。

    鄧艾看見火雨時,立刻翻身下馬,往塊巨石後滾去。火焰掠過他的灰布袍,燒焦的布屑粘在背上,燙得像烙鐵。"結圓陣!"他對著混亂的隊伍喊,"用盾牌擋!"

    魏兵的圓陣剛結成,燃燒的青稞捆就砸了下來。有的砸在盾牌上,火焰順著木縫往里鑽;有的落在地上,點燃了散落的箭支, 里啪啦的響聲里混著士兵的哀嚎。鄧忠揮劍劈砍著飛過來的火團,銀甲上沾滿了火星,像落了層螢火蟲。

    "父親,撤吧!"他沖到巨石後,看見父親的袍角正在冒煙,"這峽谷就是個火坑!"

    鄧艾望著燃燒的峽谷,濃煙里飄來股焦糊的麥香,讓他想起小時候在麥田里燒荒的味道。"不能撤,"他把燒著的袍角扯下來,露出里面的鐵甲,"姜維就是想逼咱們退,他的糧草不夠,耗不起。"

    他從懷里掏出個錦囊,里面是鄧忠剛才塞的麥種——是從祁山換來的那種。"讓後隊的投石機瞄準崖頂,"他把麥種撒在地上,"把能看見的樹木全轟斷,讓他們沒地方掛火彈。前隊繼續前進,到谷口就架雲梯——我要在午時前看到祁山堡的糧倉。"

    張弩蹲在松樹枝上,看見魏兵的投石機又開始發射。身邊的松樹被鐵彈砸中,斷枝帶著他往下跌。少年在空中翻了個身,抓住根橫枝,卻听見" 嚓"聲,樹枝也斷了。他重重摔在地上,懷里的火彈滾出來,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砰"地炸開。

    濃煙嗆得他睜不開眼,恍惚間看見個黑影撲過來,把他往旁邊拽。是俄何燒戈,刀鞘上的犛牛尾燒了半截,正冒著黑煙。"傻小子,不要命了!"羌人頭領的聲音像打雷,"將軍讓撤到第二道防線,你還在這兒等死?"

    張弩被拽著往谷外跑,耳朵里嗡嗡響,卻听見身後傳來更響的爆炸聲。回頭看時,峽谷里的火焰已經連成了片,魏兵的圓陣像艘著火的船,在火海里慢慢移動。少年忽然想起姜維的話"燒不著前隊的盾牌手,就燒他們的糧草——讓鄧艾知道,祁山的麥子,能喂飽人,也能燒死賊。"

    俄何燒戈把他推上匹戰馬,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抓緊韁繩!"他的彎刀指向祁山堡的方向,那里的"漢"字大 在陽光下閃著光,"將軍說,只要那面旗還飄著,咱們就還有勝算。"

    兩匹戰馬迎著風跑起來,張弩回頭望了眼燃燒的峽谷,濃煙正往天上飄,像支巨大的狼煙。他忽然覺得,那些燃燒的青稞捆,像無數個小小的太陽,在替大漢照亮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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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折 糧窖藏玄機

    祁山堡的糧倉里,馬邈正指揮著士兵往暗道里搬青稞。糧袋在石地上拖過,發出"沙沙"的響,像春蠶在啃桑葉。他時不時往門口望一眼,帳外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震得糧囤上的麥粒簌簌往下掉。

    "快!再搬十袋就封門!"馬邈的袖子卷得老高,胳膊上沾著麥糠,活像個常年守糧倉的老卒。他手里的賬本站在糧堆上,上面用朱砂畫著個大大的"密"字,旁邊記著"八千石"——是藏進暗道的數量。

    忽然有個蜀兵踉蹌著跑進來,甲冑上全是血。"馬參軍,魏軍魏軍快到南門了!"他扶著糧囤喘粗氣,"霍弋將軍讓讓把剩下的糧全燒了,不能留給鄧艾!"

    馬邈的手猛地頓住,賬頁被指尖戳出個洞。"燒不得!"他把賬本往懷里一塞,往暗道的入口跑,"這是將軍的計策,表面上只留三成糧,讓鄧艾以為咱們快沒糧了!"

    暗道的石門是塊巨大的青石,需要十個士兵才能推動。馬邈看著士兵們把最後一袋青稞推進去,忽然听見外面傳來"轟隆"聲,糧倉的木門被撞開了,魏兵的喊殺聲像潮水般涌進來。

    "快關門!"馬邈拽著石門上的鐵鏈,手指被勒得發白。士兵們拼盡全力往回拉,石門緩緩落下,遮住了暗道入口,只留下道細縫,能看見里面的糧袋堆得像小山。

    鄧忠提著劍沖進來時,看見的就是滿地散落的糧袋,大多是空的,只有幾個角落里堆著些青稞,看起來確實像只剩三成。"搜!"他往糧囤上踹了一腳,空糧囤" 當"倒下,露出後面的馬邈。

    "別白費力氣了,"馬邈往石牆上一靠,故意把賬本掉在地上,"我們的糧早就不夠了,能撐到現在全靠百姓接濟。"

    鄧忠撿起賬本,翻到最末頁,那里用墨筆寫著"存糧三千石,預計支撐三十日"。他冷笑一聲,把賬本往馬邈臉上扔"姜維的小把戲!以為這樣就能騙我?"他往糧倉深處走,靴底踢到塊松動的石板,發出空洞的響聲。

    馬邈的心跳突然加速,那塊石板下面就是暗道的通氣口。他趕緊往旁邊走,假裝整理散落的糧袋,腳卻悄悄把石板踩實。"將軍要是不信,"他故意提高聲音,"可以派人去百姓家搜,看看能不能找出半袋多余的糧食。"

    鄧忠的目光在石牆上掃來掃去,忽然停在那塊被馬邈踩住的石板上。"把那塊石頭撬開,"他對身邊的士兵說,劍鞘往石板上敲了敲,"我倒要看看下面藏著什麼。"

    兩個魏兵拿著撬棍走過來,馬邈的手心全是汗。他忽然想起姜維臨走時的囑咐"要是被發現,就說那是藏傷兵的地方——鄧艾用兵謹慎,不敢輕易下去。"

    石板被撬開時,露出個黑  的洞口,飄出股淡淡的麥香。鄧忠往洞里望了望,深不見底,隱約能听見下面有動靜。"下去看看,"他對最前面的魏兵說,"有埋伏就放信號。"

    那魏兵剛要跳,突然听見外面傳來鄧艾的喊聲"住手!"老將軍走進來,灰布袍上還沾著峽谷里的煙灰,看見洞口時皺起了眉。"姜維詭計多端,這洞里肯定有機關,"他往洞口撒了把麥粒,麥粒落下去,半天沒听見響聲,"至少有三丈深,下去就是死路。"

    他轉向馬邈,目光像把刀"告訴姜維,我不攻他的堡子,就圍到他糧盡為止。"他往門口走,忽然又回頭,"把這些剩下的青稞全運走,給弟兄們磨面吃——就當是姜維送的見面禮。"

    魏兵搬空糧倉時,馬邈靠在石牆上,腿軟得站不住。他望著被撬起來的石板,下面的通氣口還在微微有風,帶著暗道里的麥香。遠處傳來鄧艾的命令聲,說要在堡外扎營,看樣子是真的要長期圍困了。

    夜幕降臨時,姜維悄悄來到糧倉。馬邈把白天的事一說,將軍忽然笑了"鄧艾果然多疑,他越不敢相信有糧,就越會著急。"他蹲在石板旁,往通氣口里喊了聲,下面傳來俄何燒戈的回應,說暗道里的青稞都好著。

    "讓里面的人省著點吃,"姜維往洞里塞了個火把,照亮下面的糧堆,"每天只許磨兩石面粉,剩下的要等到最關鍵的時候用。"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王大爺給的棗泥,"把這個送下去,給傷兵們補補身子。"

    馬邈看著將軍的側臉,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他忽然明白,那些藏起來的青稞,不僅是糧食,更是信心——讓蜀軍知道,他們不是在絕境里作戰,讓鄧艾以為,他正慢慢收緊一個空口袋。

    外面的月光從糧倉的破窗照進來,落在散落的麥糠上,像撒了層銀粉。姜維撿起顆麥粒,放在嘴里嚼著,清甜里帶著點土腥味,和他小時候在天水城吃的味道一模一樣。

    "馬邈,"他把麥粒咽下去,聲音里帶著種奇異的堅定,“明天開始,讓伙夫每天只做半飽的粥,故意讓炊煙少些——給鄧艾演場戲,讓他覺得咱們快斷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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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邈點點頭,在賬本上記下“每日煮粥半飽”,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在寂靜的糧倉里格外清晰。

    第四折 炊煙惑敵營

    祁山堡的炊煙變得稀薄了。

    鄧艾站在營寨的望樓上,望著對面堡子升起的幾縷青煙,像老人的胡須般縴細。他手里捏著塊從祁山糧倉繳獲的青稞餅,餅渣簌簌落在灰布袍上,像撒了把碎銀子。

    “父親,您看他們的炊煙,”鄧忠捧著剛收到的探報,紙頁在手里抖得像風中的麥葉,“比昨天又少了三成,伙夫房的煙囪大半都冷著——肯定是糧快沒了!”

    鄧艾把餅渣撢掉,目光掃過探報上的字“蜀軍每日喝粥,士兵面有饑色,羌人開始殺戰馬……”他忽然冷笑一聲,把探報往桌上一拍,“姜維這戲演得太假,殺戰馬?羌人把馬看得比命還重,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會動刀。”

    帳外傳來吵嚷聲,個魏兵連滾帶爬地沖進來,手里舉著個破陶碗,碗里盛著些稀粥,米粒少得像星星。“將軍!這是從祁山堡扔出來的,”士兵的聲音發顫,“蜀兵罵咱們是餓狼,說就算喝粥也能守到明年麥熟!”

    鄧艾接過陶碗,用手指沾了點粥嘗了嘗,寡淡的米湯里只有幾粒青稞,還帶著股陳糧的霉味。“把這碗粥給各營傳看,”他把碗往地上一擱,粥灑在泥地里,很快被吸干了,“告訴弟兄們,再熬十天,祁山堡就是咱們的了!”

    鄧忠剛要走,忽然看見望樓下的空地上,幾個蜀軍俘虜正蹲在那兒曬太陽,個個面黃肌瘦,褲腰都勒得緊緊的。“父親您看,”他指著俘虜們凸起的顴骨,“這總不是裝的吧?”

    鄧艾的目光落在俘虜們的手上——那是雙雙布滿老繭的手,掌心的硬皮比常年握刀的士兵還厚。“是裝的,”他轉身下樓,灰布袍在台階上掃出沙沙聲,“真正餓肚子的人,手會發抖,握不住東西。你再看他們的眼神,亮得像藏著野火——那是心里有底氣的樣子。”

    祁山堡的伙夫房里,張弩正幫著羌人婦女往灶里添柴。灶膛里燒的是帶霜的青稞秸稈,煙不大,火卻旺,鍋里蒸著的青稞饃在籠屜里發得鼓鼓的,麥香順著門縫往外鑽。

    “慢點添柴,”馬邈站在門口,手里的賬本翻得嘩嘩響,“將軍說了,煙要少,味要藏——不能讓鄧艾聞出咱們在蒸饃。”

    張弩往灶里塞了把濕秸稈,濃煙嗆得他直咳嗽“這比打仗還難!”他掀開籠屜,抓起個熱饃就往嘴里塞,燙得直哈氣,“俄何燒戈首領說,他弟弟帶的羌兵在暗道里都快把青稞饃當飯吃了,咱們卻在這兒喝稀粥演戲,太憋屈!”

    馬邈從懷里掏出塊干肉,塞給張弩“將軍昨晚讓人從暗道遞上來的,讓你補補力氣。”他往窗外望了眼,魏營的炊煙正濃,飄過來的肉香勾得人肚子直叫,“忍忍吧,等鄧艾放松警惕,咱們就……”他做了個揮刀的動作。

    張弩嚼著干肉,忽然看見王大爺提著個竹籃從伙夫房後巷鑽進來,籃子上蓋著塊黑布,隱約能看見里面的東西在動。“王大爺,您怎麼來了?”少年迎上去,看見老人的褲腳沾著泥,像是剛從暗道爬出來。

    “給你們送好東西,”王大爺掀開黑布,里面是十幾只活蹦亂跳的兔子,眼楮紅得像瑪瑙,“天水城的百姓在山里逮的,讓暗道里的弟兄們改善改善伙食。”他往灶台上瞅了眼,看見籠屜里的饃,忽然笑了,“將軍這主意高,讓鄧艾當回睜眼瞎!”

    正說著,霍弋匆匆走進來,獨眼里閃著光“將軍讓準備,今晚有行動。”他往灶膛里添了根柴,聲音壓得很低,“鄧艾果然上當了,他把投石機都撤到後營了,前營的防備松了一半。”

    張弩的眼楮亮起來,手里的饃差點掉地上“是不是要夜襲?我去叫人!”

    “不是夜襲,”霍弋按住他的肩膀,“是讓俄何燒戈帶些人,從暗道出去,繞到魏營後面的水源地——把咱們釀的青稞酒倒進去。”他嘴角揚起抹笑,“鄧艾不是愛喝酒嗎?讓他的弟兄們喝個夠,明天保管起不來床。”

    王大爺听得直拍大腿“這招妙!去年我家小子結婚,喝的就是這種酒,三碗就醉得像灘泥!”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這是解酒的草藥,給咱們的人備著,別誤傷了自己。”

    暮色降臨時,祁山堡的炊煙徹底歇了。鄧艾站在望樓上,看見對面的堡子漸漸隱在夜色里,只有幾個哨塔亮著微弱的燈火,像困乏的眼楮。他忽然覺得心里發慌,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卻又說不上來。

    “父親,該歇息了,”鄧忠端來碗熱茶,“蜀軍肯定撐不過明天,您都三天沒合眼了。”

    鄧艾接過茶碗,卻沒喝,只是望著祁山堡的方向。夜風吹過,帶來股淡淡的酒香,像是從堡子里飄出來的。“姜維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喃喃自語,指尖在茶碗邊緣劃出圈,“這安靜得太不正常了。”

    遠處的魏營里,已經有士兵開始打鼾,喝了摻酒的水後,個個睡得像死豬。俄何燒戈帶著羌兵隱在暗處,彎刀上的寒光映著他們的笑——明天天亮,就是好戲開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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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折 麥場破敵圍

    天還沒亮,祁山堡的號角就響了。那聲音像道驚雷,劈開了黎明前的黑暗,震得魏營的帳篷都在晃。鄧艾從夢中驚醒,看見帳外火光沖天,隱約听見“蜀軍殺進來了”的喊叫聲。

    “怎麼回事?”他抓起劍沖出帳篷,看見自己的士兵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個個面紅耳赤,渾身酒氣,像是被人灌了蒙汗藥。幾個沒倒下的,也搖搖晃晃站不穩,手里的槍掉在地上,發出“ 當”的響。

    “父親!水源被下了藥!”鄧忠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銀甲上沾著草屑,“是青稞酒!咱們的人喝了全醉了!”

    鄧艾往水源地望去,那里的木桶翻倒在地,酒氣混著水汽飄過來,嗆得人頭暈。他忽然明白過來,那些稀薄的炊煙、寡淡的稀粥、面黃肌瘦的俘虜,全是姜維的圈套——為的就是讓他放松警惕,好下手斷他的後路。

    “結陣!快結陣!”鄧艾揮舞著劍,想把士兵們聚攏起來,可醉醺醺的魏兵根本听不見,有的還抱著樹嘔吐,有的躺在地上打鼾,場面混亂得像鍋粥。

    這時,祁山堡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姜維騎著青驄馬沖出來,身後跟著黑壓壓的蜀軍和羌人騎兵。陽光剛好爬上堡牆,照在“漢”字大 上,金閃閃的晃人眼。

    “鄧艾,接招吧!”姜維的聲音在晨風中回蕩,長槍指向魏營的中軍,“你搶我的青稞,我就用青稞酒送你回老家!”

    張弩跟著俄何燒戈的騎兵沖在最前面,手里的短刀劈砍著帳篷的繩索,帆布落下時,露出里面醉倒的魏兵。少年忽然看見個熟悉的身影——王真,正抱著個酒壇啃,臉上紅得像塊豬肝。

    “還敢喝酒!”張弩一腳把他踹翻,短刀架在他脖子上,“上次在天水城沒教訓夠你,這次讓你嘗嘗厲害!”

    王真醉眼朦朧地看著他,嘴里還嘟囔著“好酒……再來一碗……”,被張弩像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鄧艾看著自己的隊伍像割麥子似的被砍倒,心里又急又氣,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揮舞著劍砍倒兩個沖過來的蜀兵,卻被俄何燒戈的彎刀架住了脖子。羌人頭領的刀鞘上還纏著半截犛牛尾,沾著晨露,亮晶晶的。

    “老東西,服了嗎?”俄何燒戈的笑聲像打雷,“你搶我們的青稞,我們就用青稞酒灌醉你——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鄧艾望著遠處的祁山堡,那里的糧倉頂上飄起了新的炊煙,又濃又直,像根白柱子。他忽然想起馬邈掉在地上的賬本,想起那些面黃肌瘦卻眼神發亮的俘虜,想起自己居然被幾縷稀薄的炊煙騙了,嘴角扯出抹苦笑。

    “我輸了,”他把劍扔在地上,“但你記住,姜維,曹魏的麥子還在長,明年這個時候,我還會來——帶著更多的人,更多的糧。”

    姜維勒住馬,青驄馬的蹄子在地上刨出火星。他撿起鄧艾的劍,劍鞘上刻著“鎮西將軍”四個字,冷得像冰。“我等著,”他把劍扔回去,“但祁山的麥子,永遠只會養漢人,不會養賊。”

    打掃戰場時,張弩發現魏營的糧車里裝著不少青稞,正是從祁山糧倉搬走的那些。“將軍,這些糧怎麼辦?”少年指著糧車,眼楮亮晶晶的,“要不還給百姓?”

    姜維望著遠處的麥田,秋霜打過的青稞雖然癟了些,但根還扎在土里,明年春天,又會抽出新的綠芽。“把這些糧分給俘虜,”他忽然說,“讓他們帶著回家,告訴洛陽的人,祁山的麥子能飽肚子,也能明是非——只要不打仗,誰都有饃吃。”

    王大爺這時提著個竹籃走來,里面裝著剛蒸的青稞饃,還冒著熱氣。他把饃分給蜀軍和羌人,也分給那些醒了酒的魏兵。“嘗嘗,”老漢的聲音洪亮,“這才是祁山麥子該有的味道,比刀槍香多了!”

    魏兵們捧著饃,咬一口,麥香混著棗泥的甜味在嘴里散開,有的眼眶紅了——他們想起了家鄉的麥田,想起了老娘蒸的饃,手里的刀忽然變得很重很重。

    姜維站在麥場邊,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母親說的話是對的。地里的麥子,從來都不是為了打仗種的,是為了讓炊煙能一直飄在屋頂上,讓孩子們能在麥浪里奔跑,讓所有的人,都能安安穩穩地吃口熱饃。

    風從麥地里吹過,帶著新麥的清香,拂過每個人的臉頰。遠處的陳倉古道上,鄧艾帶著殘兵慢慢走著,灰布袍在風中飄著,像片被風吹落的葉子。

    張弩跑過來,手里拿著個用麥秸編的小風車,是羌人少年教他做的。“將軍,你看!”少年把風車舉起來,在風里轉得飛快,“等秋麥種下去,明年這里就是一片金黃,比今年的還好看!”

    姜維接過風車,麥秸的觸感粗糙又溫暖。他望著遠處的天水城方向,那里的炊煙也升起來了,和祁山堡的連在一起,像條長長的銀帶。他知道,路還很長,仗還會打,但只要地里還有麥子,只要炊煙還在飄,他就會一直守下去——守著這片土地,守著母親的期盼,守著天下人都能吃到熱饃的那天。

    這風車轉啊轉,轉出了麥香,轉出了炊煙,轉出了一個將軍和他的信念,在祁山的土地上,一年又一年,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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