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臉上布滿滄桑,正昏迷不醒的秦叔叔,我心中感慨萬分。
我坐在床前,握著錢叔叔手輕聲說道︰“秦叔叔,我是譽兒,我已經回來了,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不曾想,秦叔叔竟緩緩睜開了眼楮,他向屋中看了一圈,看到了站在床前的錢叔叔,又看到了我,然後目光又看向了錢叔叔,目光中盡是詢問。
錢叔叔向秦叔叔點了點頭,秦叔叔神色已驚,慌忙想要掙扎著起身。
我急忙阻止道︰“秦叔叔,你傷勢不輕,千萬不要亂動啊。”
秦叔叔依然堅持撐起上半身,雙手環抱,向我施禮道︰“屬下秦綱參見少主。”
我急忙扶著秦叔叔身體道︰“秦叔叔,你不要多禮了,快躺下。”
秦叔叔躺下後,說道︰“屬下無能,少主返回中州,正是用人之際,我卻…”
我說道︰“秦叔叔不要自責,前線的事錢叔叔都跟我說了。你現在好不容易醒過來,只要好好養傷,一定能很快康復的。”
秦叔叔卻說道︰“稟少主,屬下一路上從未昏迷,只是裝給外人看的。”
“哦?” 我和錢叔叔都吃驚的對視了一眼。
錢叔叔說道︰“我今天收到你傳來的暗號時,也非常驚疑。秦兄弟,可是出了什麼事?”
“這次出征之時,我便發現統帥營帳周圍總有一些人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沒動聲色,暗中留意,卻發現他們竟是皇宮內衛,會定期將前線軍中之事密報國主。” 秦叔叔緩緩說道。
秦叔叔繼續說道︰“前線軍事順利,不僅擊退南漢國軍,奪回閩國城池,還奪取南漢國邊境重鎮。但此時國主卻又下令全力進攻南漢國,讓我感到一絲不同尋常。”
“可是國主想趁機征服南漢國,擴張國土?”錢叔叔問道。“
並非如此。”秦叔叔說道︰“此次出征,國主只給了我八萬人馬,而南漢國入侵閩國的軍隊就有十五萬之多。靠這點兵馬進攻南漢國境,形同送死。”
“南唐國主竟會日如此昏庸不成?” 我問道。
秦叔叔說道︰“現今南唐國主還算英明,對國事軍事都十分精通。所以此事當時讓我甚是疑惑。”
“但直到後來國主派去了一位監軍,我們的人在他那里偷看到一封秘旨,我才知道大事不妙。”秦叔叔說道。
“秘旨?” 我和錢叔叔都吃驚道。“是的,秘旨上說,如遇突發事件,監軍可節制軍隊,便宜行事。”秦叔叔說道。
錢叔叔說道︰“國主明明知道那個監軍是宰相周善的人,還給他這樣的秘旨,那豈不是…”
秦叔叔說道︰“這些年來,我南征北戰,為南唐國邊疆穩定立下汗馬功勞,平時做事也是非常的低調,並無與其他官員有攀交之事。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南唐國主對我起了疑心。”
“這些年來,在中州,你的身份只有我們三人知道。不可能走漏風聲啊。”錢叔叔道。”
秦叔叔說道︰“我想現在南唐國主也只是懷疑而已,否則不可能讓那監軍只是有突發之事時才節制軍隊。”
“國主這次派御醫和皇宮衛隊去,明面上是為了救治和保護我,實際上則是查看我真實受傷情況和搜查我的行營。所以我只能趁勢裝作昏迷。”秦叔叔說道︰“今天讓少主和錢大哥過來,就是想把這些情況當面告訴你們,商量下對策。”
錢叔叔沉思了一會,說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更加小心才行。秦兄弟安心在家養傷,我會通知兄弟們暫停所有行動,我們最近以靜制動,然後再做下部的部署。”
秦叔叔說道︰“眼前情形不明,看來也只能先這樣了。”
錢叔叔說道︰“這里恐怕也會有人監視,我們不宜在這里待太長時間。”
我說道︰“秦叔叔,你安心養傷。”
秦叔叔說道︰“少主放心,我這把身子骨硬朗著呢,我還盼著跟隨少主做一番大事業呢。”
我回道︰“秦叔叔放心,會有這一天的。”
秦叔叔又問錢叔叔道︰“錢大哥,在你府中那個羅運承果真是羅家後人?”
錢叔叔道︰“我仔細詢問過他,他確實是羅家後人。”
錢叔叔從枕下掏出兩本書遞給錢叔叔,說道︰“這是羅家槍的槍譜,勞煩錢大哥教導他一番,等他有所成之後,也好為少主出力。”
秦叔叔又對我說︰“這一本是秦家戰法,雖不算高深兵法,但包含了秦家歷代先祖對戰沙場的經驗,希望對少主有些用處。”我正想推辭,錢叔叔已經接過來放在藥箱暗隔中。
隨後,我們告別秦叔叔離開。我們從秦叔叔臥房中出來,看見秦夫人和秦府總管正在不遠處的涼亭中。
我們走上前,那位夫人已起身問道︰“勞煩許大夫了,不知我夫君傷勢如何,幾時能醒來?”
錢叔叔回道︰“夫人莫急,雖然秦將軍這次傷勢嚴重,但幸虧將軍身體底子厚實,現在脈絡已經穩定,已無什麼大事。”
隨後,錢叔叔從藥箱中拿出一張藥方,說道︰“這是一張調補身體的藥方,只要好好調理,細心照料,將軍不久就會醒來。”
這時,我發現那位秦夫人身後的一個丫鬟,不住的偷偷打量著我和錢叔叔。我便在後面輕輕踫了踫錢叔叔。
錢叔叔也發現了異常,向秦夫人說道︰“夫人,秦將軍現在需要靜養,最好不要旁人打擾為好。在下告辭。”
秦夫人說道︰“多謝許大夫。”
那位總管接過藥方,說道︰“許大夫,我送您。”
我和錢叔叔離開秦府,又上了那輛馬車,向藥鋪方向而去。等到了藥鋪,我們又從藥鋪後門上了另外一輛馬車,才回到了錢叔叔的府苑。
剛到府苑,我便急不可耐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錢叔叔,秦叔叔可是當年翼國公的後人?”
錢叔叔回道︰“正是。當年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的後人大都離開了朝廷。只有翼國公的後人世代擔任內衛將軍,保護著李唐宗脈。當年逆賊朱溫弒主篡位,也是秦老將軍帶領一支內衛軍,拼死殺出重圍,才保下李唐皇室的嫡親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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