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叔急忙上前施禮,恭敬說道︰“老人家,多有打擾,我們絕非壞人。”然後,又把剛才的緣由詳述了一遍。
老者目光緩緩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然後說道︰“這荒郊野外,晚上時有猛獸出沒,你們進來吧。”
我們連聲道謝,跟隨這一老一少走進了道觀後院。
後院中的幾間廂房也已經破損,老者指著一個相較完整的屋子,說道︰“就委屈諸位今晚睡在此處吧。”
然後老者又對那個少年吩咐道︰“這幾位客人身上血腥之氣較重,你先帶他們去清洗一番,莫要引來猛獸。”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一間亮著燈光的屋子。
我們跟隨少年,來到後院的一角,竟見一股清澈的細流順著竹筒,自山上潺潺流下。我們都在這清涼的溪流之下,洗干淨了身上的血漬和一路上的灰塵。
隨後我們又跟隨少年來到安排給我們休息的廂房,里面很久沒人居住,已經雜亂不堪,我們只能簡單收拾一下,鋪上稻草,作為休息之處,雖簡陋,卻也比露宿荒野要強上許多。
正準備歇息,卻又听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只見剛才那個少年從門口探進頭來,在我們身上不住打量,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輕聲說道︰“這位公子,我師父想請你過去夜談。”
我微微一怔,疑惑地指著自己問道︰“前輩是叫我嗎?”
那少年點頭應道︰“正是。” 然後不等我再說什麼,就轉身往回走去。
我急忙從包裹取出一件干淨衣服穿上,楊叔叔似乎有些不放心,叫住我道︰“譽兒…”
我知道他的心思,說道︰“楊叔叔放心,這位前輩看樣子是位世外高人,對我們應該不會有歹意的。” 說罷,我急忙快步出門跟上那個少年。
那老者所住屋子的燈已經熄滅,而那個少年帶著我卻走向另一個地方。
我問道︰“小師傅,我們這是去哪啊?” 少年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師父正在觀星台,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心中雖然滿是疑問,但也只能跟著那少年向後院深處走去。
沒想到,這處道觀的後院深處竟直接連到一處懸崖,這里沒有樹木遮攔,能清晰的看到夜空繁星閃爍。
只見那位老者正負手而立,迎頭凝視星空,滿頭的銀絲在月光映照下似乎在閃著柔和的光澤。
那少年上前稟報道︰“師傅,他來了。”隨後便轉身離開。
我上前向那位老者施禮道︰“前輩,不知您叫晚輩前來,有何指教。”
那老者這才緩緩回身,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打量一番,說道︰“來,坐下說話。” 然後自己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上。
見狀,我也只好依言坐在了對面的一塊石頭上。
那老者開口說道︰“從公子面相看,你應是宅心仁厚之人,且可看出你涉世未深。可我第一眼瞧見你時,卻發現你身上透著一股極為濃烈的殺氣,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叫你前來,希望能一探究竟。”
那日與那些官兵戰斗時,我確實有很強的殺意,難道時至今日,這股殺意竟還未消散?
于是,我便將數日前在山下村莊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了老者。
我沉聲道︰“當日,我眼見那些惡人殘害無辜百姓,心中悲憤萬分,所以殺意大起,出手鏟除了這群敗類。前輩從我身上看到的殺氣,應該是此緣故吧。”
那老者卻微微搖頭,道︰“如此說來,你更是一位善良正義之人,可我從你身上,分明察覺到一股嗜血殘忍的殺氣。”
“啊? 嗜血殘忍?這,……”听到此話,我不禁大驚失色。
那老者繼續說道︰“或許這並非你的本意,可它實實在在從你身上散發出來,實在令我費解。”
那老者沉思了一下,說道︰“你伸手出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那老者伸出手指,輕輕搭在我的手腕處,一股溫潤的暖流,立刻沿著我的手臂緩緩流向全身。
我雖然不知這位老前輩此舉何意,但能肯定他並無惡意,所以我並無絲毫抵觸,任由那股暖流在周身經脈游走。
片刻後,老者收回手,那股暖流也隨即消失。
“奇怪!”老者喃喃自語道︰“你身體中竟然有三股內力。”
“三股內力,這怎麼可能?”我震驚地問道。
“不錯,是三股內力。”老者說道︰“只不過有兩股內力並非你自行修煉而來,應該是從外部侵入你體內的,而且蘊含的內力都非常深厚。”
我滿心疑惑,不禁脫口問道︰“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到呢?”
那老者回道︰“怪就怪在,這兩股內力相互克制,平日里自是難以感知。但現在那股狂躁凶悍之力有加強之勢,正在逐漸掙脫另一股內力的束縛。想必,你身上顯露出來的殺氣,便是這狂躁內力在作祟。”
聞听此言,我心中不禁一驚。
兩股內力是從外面侵入我體內的?而且其中一股內力還很凶悍?
這… 對了,當日,我在山下與官兵激戰正酣時,身體感受到一種熟悉的燥熱,現在想來,這種燥熱和在海島上喝了巨蛇血之後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難道,我體內的這股狂躁凶悍之力,就是從巨蛇血液吸收進體內的嗎?
還有,上次中了靈蠱宗 長老的“冰蟾毒掌”,命懸一線之際,也正是一股燥熱的暖流涌現,解救了我。
當時我還慶幸這股熱流抵御了寒毒,如今想來,應該是這股熱流吸收掉了那股寒毒才對,所以現在這股狂躁之力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老者見我臉上陰晴不定,問道︰“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前輩,我想我知道了這股凶悍內力是怎麼來的了。”
于是,我將在荒島之上遭遇巨蛇,以及僥幸殺死巨蛇的事全部告訴了老者。
老者听完,也不禁驚嘆道︰“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奇遇!傳聞蛇千年可化成蛟,你遇到的不管是蛇是蛟,必定歷經數百載,它的血液之中自然蘊含了巨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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