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完留影，似是也被勾起了當時的回憶，霄雲子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楊諾此刻的震撼已經無以言表，看完藏書塔里的那段記錄，本以為是舉派飛升的盛舉，以及一個錯過飛升的倒霉蛋。
但現在看完霄雲子的留影，卻覺得那位師叔當真幸運了。
以記錄中那明顯只有煉氣修為的情況來看，真要是在宗門內跟隨著一起飛升，十有八九也不過是被那強大的威壓碾成肉餅的結果。
隨即，他又想到留影最後的畫面，開口問道
“師祖，那…最後九霄雲庭宮到底飛升成了沒？”
“成了，在拋棄了絕大多數區域，保留了最核心的幾座山峰後，終于遁入了天光之中，想來……
該是成了吧……”
話語開頭，用的是肯定句，卻又在最後，帶上了不確定的語氣。
楊諾想了想，又問道
“是不是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下界與仙界的聯系便斷了？”
霄雲子還以為楊諾是在藏書塔內知道的此事，也沒在意，回答道
“是啊，在那以後，仙界就再沒有消息了，而當時的各大宗門，大多都有著與仙界長輩有著極深的聯系，這一下突然斷了聯系，那些宗門的運轉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問題。
再加上各自都從仙界的老祖們那里獲得了信息，不是封山避世就是直接消失，甚至還有直接解散成數個小宗門各行其道的。”
楊諾想了想，道
“師祖，那些消失的，會不會也跟九霄雲庭宮一樣搞舉派飛升之類的，由上界的仙人老祖出手撈人了？”
“當初我也想過這種可能，後續收攏了殘存的門人弟子，穩住了局勢之後，我也去找了，可惜沒找到任何線索。”
楊諾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
“那師祖，當初九霄雲庭宮舉派飛升是怎麼開始的？為何還會有門人弟子遺漏在外？”
“因為那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宗主收到仙界祖師的信息後，也僅僅是留了三日的時間讓門人弟子們趕回，三日一到，飛升便直接開始了。”
“嘶∼，這麼急，怕不是仙界出現什麼大的變故了吧？或者仙界的老祖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霄雲子點點頭，
“這樣的可能性很大，但當時宗主沒說，後面也再也聯系不上仙界的祖師，真相到底如何也就無從知曉了。”
楊諾聞言也很無奈，看來真相到底如何，短時間內怕是不可能知道了。
“那師祖，後來又怎麼樣了？當時墜落下來的幸存者以及沒趕上的宗門弟子，就只有現在這幾個嗎？”
霄雲子撫著長長的白須，道
“倒也不是，當時收攏的人員以後，宗門還有二十幾個人，而跟我同輩的也還有兩位。”
說到這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呵呵，當時就剩下我們這二十幾個人了，竟然還妄圖在此界維持住宗門的聲威和顏面。
可惜，驟然失去宗門，也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我與兩位師弟空有合體大乘境的修為，卻依舊守不住九霄雲庭宮的基業。
最終，兩位師弟身死，我也失去三位得意弟子，其他的的門人弟子也死的死，走的走。
這也讓我心灰意冷，自知僅憑這區區幾人，是無法守住那麼大的地盤的，于是便封山避世，不再摻和外界的事了。”
楊諾心中不禁咂舌，剛剛說的是啥？合體大乘境啊！
他在心中默默數了數，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自己這是真抱到超級大腿了啊！
“師祖，那…能不能告訴弟子，您老人家現在到底是什麼修為啊？”
霄雲子本來還正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聞言轉頭看見楊諾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眼里滿是興奮，頓時讓他醞釀出來的情緒都沒了。
沒好氣的瞪了楊諾一眼，這才說道
“如今已至渡劫境了，除了有幾個打死不敢飛升的老家伙以外，此界也沒幾個打得過我。”
听霄雲子這麼說，楊諾只覺心頭都開出花兒來了。
而霄雲子看著他那臉都快笑成了菊花的模樣，哪還不知道他想的什麼，沒好氣道
“話雖是這麼說，但到了渡劫境以後，便不能隨意出手了，不然天劫降臨，無論渡過與否，肯定都是留不下來了。
我一走，你們還能不能守得住宗門最後這塊地方，就是個大問題了。”
楊諾聞言認真的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渡劫期老祖，確實就像是核武器那樣，威懾作用大于實際作用。
不過，有這麼一尊定海神針，能震懾住宵小就足夠了。
只要把武力交鋒這條路子堵死了，那自己能操作的地方可就多了。
對于這點，楊諾還是有些自信的。
隨即，他又想到了一點，開口道
“那…師祖，九岳盟現在是在當初九霄雲庭宮的地界吧？咱該是以什麼態度看待它們？”
霄雲子一臉灑脫，笑道
“還能怎麼看待，當初你那幾個師叔祖師伯死了以後，我也看開了，守不住的，再妄圖拽緊在手里不放手也沒用，既然丟都丟了，那就隨他去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些家伙各個以九霄雲庭宮的正統自居，一直以來都打著九霄雲庭宮的名頭做事。
以往就剩下我們四人，哦，有了豆豆了，是五人，也沒人有那閑心出去，就懶得管了。
現在多了你們四個，將來出去的時候，如有必要，你就敲打敲打一番好了，你心思細膩處事達練，我相信你小子還是能把握好其中的尺度的。”
楊諾點點頭，見霄雲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便也不去糾結這個事情，隨即他又心中一動，問道
“師祖，您說…是有五人？除了您、師傅、師伯和豆豆，還有誰啊？”
霄雲子哈哈一笑，道
“哈哈哈，這個啊，嗯……
你們應該在山門外見過那個野人一般的磕磣玩意兒了吧？”
楊諾立馬就想起那個躺在老樹之下的乞丐一般的人，于是點了點頭。
霄雲子呵呵笑著，繼續說道
“那個人，其實就是你們的師叔，同時也是豆豆的爹。”
楊諾愕然，雖然當初看他對豆豆的態度，猜測他肯定跟豆豆關系匪淺，但那副埋汰模樣，楊諾是真沒把他跟自己那氣質超然的師父聯想到一起。
“那…為何……”
楊諾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了，霄雲子卻沒繼續賣關子，直接說道
“他啊？那是他活該，把你師父氣得夠嗆，是被你師父攆到外面去的。
仔細算算，好像也有一百多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