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師傅有召,楊諾和南宮問自是不能不應,
紛紛起身走上前去。
等兩人躬身給三位金丹行完禮,
袁公輸這才說道︰“此前為師離開之時,便吩咐過你們要好好修行,為師回來會考教爾等,可有把為師的話放在心上啊?問兒,你上前來。”
“是。”
南宮問老老實實的上前,袁公輸將手放在他的頭頂上,片刻後,滿意的點點頭,
“嗯~,不錯不錯,已經煉氣七層了,看來確實沒有懈怠。”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楊諾,
楊諾對此早有應對,不等袁公輸繼續開口,便搶先一步,作出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師傅的話徒兒肯定十成十的照辦啊,師傅師傅你快看,徒兒已經練氣九層了呢,這三年可累慘咯。”
說著便運起七魄煉魂法,展露出他煉氣九層的修為。
袁公輸沒想到楊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直接運起功法,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干咳一聲瞪了楊諾一眼。
楊諾似乎這才恍然大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施展,連忙收起功法。
袁公輸見此也偷偷松了口氣,隨後瞟向一旁的候卿兩人,見他二人都是一副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自己,自覺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
對楊諾呵斥道︰
“為師是怎麼教你的?為師教你秘法,不是讓你人前顯擺的,如此德行,成何體統!”
楊諾頓時老實,縮著脖子作鵪鶉狀。
“好了好了,為師也知道了你們沒有懈怠,你們先退下吧。”
“是!”
“是!”
兩人行完禮退下,回到筵席坐下後,南宮問還沖自己扮了個鬼臉,楊諾沖他捏了捏拳頭,他才算消停。
‘萬幸,又讓自己敷衍過去了,用不上那些有風險的後備方案了。’
楊諾心頭如此想到。
宴席繼續,
偌大的宴廳之中,除了侍女舞女身上僅著寸縷薄紗露出大片嫩肉,宴會上人人皆是一身陰陽宗弟子白袍,唯有楊諾身上一身藍袍顯得格外扎眼。
可惜,面對他人的目光,楊諾是一點都不在意,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主打一個臉皮厚吃個夠。
這樣想著,他又捻起一枚靈果放進嘴里,
側眼卻看到跪坐在自己身旁,神情焦急,眼眸噙淚的兩位侍女。
楊諾疑惑,
‘這是咋了?’
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去,卻見宴廳大門之外,立身候著的雜役當中,又一個中年老媽子正惡狠狠的盯著她倆。
楊諾略一思量,環視了一圈眾賓客,頓時明白了其中原由。
左右伸手,一把將兩位侍女攬在懷里。
“是我冷落了兩位妹妹了,來,兩位妹妹可為我斟酒?可喂我靈食?”
兩位侍女欣喜,忙傾身盡心伺候。
宴會繼續,
觥籌交錯,舞姿妙曼,
也陰謀詭計,爾虞我詐... ...
等到楊諾回到他的 房,
已是入夜時分,明月高掛。
他進得屋來,剛擺上從酒席上揣來的靈酒靈果,
如他所料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他也懶得去開門,直接喊了一聲‘沒鎖’,便不再去管了。
果然,進來的是陳伶,剛楊諾離席的時候隱晦的沖她眨巴了一下眼楮,
以兩人的默契就知道陳伶已經接收到信號了。
那滿是裝腔作勢等級森嚴的宴會,哪有小灶來的舒坦?
楊諾一見沒有新的靈食再上了,便打包了東西直接開溜了。
“哇~!我就知道師兄最好了嘻嘻。”
陳伶進來就捻起枚靈果開吃,
然後接過楊諾剛倒上的酒仰頭就飲,
楊諾見她這般模樣,也是好笑,問道︰
“怎麼這麼慢?我在路上還故意放慢等你的呢。”
“嘻嘻,我剛出來先去見了小姐妹了啊。”
“哦?你還有小姐妹啊?不會又是劉師妹那種吧?”
陳伶抱起一串白色小珠一般的靈果,習慣成自然的躺在了楊諾床上,一顆一顆得往嘴里喂,眯著眼,表情美滋滋猶如偷腥成功的貓兒。
“怎麼可能,我這是真的關系好好的姐妹了好不好?”
隨後她又抬頭竊笑著對楊諾說︰
“怎麼,方才還摟著人家的兩個小姐妹摸了個爽,轉身就不認識人了是吧?
嚶嚶嚶,果然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可憐我那兩個小姐妹哦,剛剛還一談到你就臉泛紅霞,眼冒桃心的呢。”
楊諾翻了個白眼懶得看她演戲,
問道︰
“哦?就是剛剛我身邊的兩個侍女?”
“對啊對啊,你是不知道,她倆先給你斟酒奉上靈果之後,第二次可是專門跟別人換了位置才來服侍你的呢?”
“呃...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固定安排好的呢?
我看他們歸那雜役婦人管束,她們也是雜役弟子嗎?”
陳伶在床上滾了一圈,又塞了顆靈果進嘴,然後才說道︰
“如果是雜役弟子那就好了哦,可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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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師兄可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魚歡水的金丹修士可以劃出一塊地盤來養人彘嗎?”
“自然記得,難道...?”
“對啊,她們就是,那些侍女舞女全都是。”
听著陳伶娓娓道來,楊諾也算明白了這人彘到底為何物,
這其實,就是陰陽宗設立童子山制度前的做法,當時煉魂御傀魚歡,各自都有豢養人彘的行為。
後來受到絳珠真人和奎陽真人的抵制和約束,才有了相對好一點的童子山制度。
但原來豢養人彘的行為卻也沒完全杜絕,只是從原來的三家各自豢養,變成了只許魚歡水養。
被魚歡水使用過後的人彘,魂魄被閻魂澗抽走,剩下的尸骸也會被幽雲谷帶回去供煉氣弟子煉制成尸傀,可謂是被吃得渣都不剩。
听完陳伶的介紹,楊諾一陣沉默,雖然他也並不喜歡這種做法,但自己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可不敢托大去當什麼聖母搞什麼拯救。
可听到她們完全被當成是一次性的移動血包一般,活著就是為了那一次被使用,然後便燃燒殆盡,心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半晌,他又問道︰
“這人彘,想來應該也會有男的吧?”
陳伶點點頭︰“對啊,有女的自然也有男的,男的叫豢羝(di),女的叫豢 zang),
豢 都是關在金丹修士的洞府中,本身雖有靈根,但被秘法限制無法自主修煉,日日以秘法灌注靈氣入體,空有靈力,卻不能修習功法使用法術,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用來孕育精元的靈果更合適。
平日里除了服侍主人,也會在今日這種宴會之類的時候出來待客。
而豢羝為了保證其陽氣充足精元純厚,就不能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了。大多都是在山峰懸崖之頂或者環形山的峽谷盆地里養著,同樣秘法控制,脖子上帶著法器項圈,每時每刻都在灌注靈氣蘊養精元,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就沒想過逃走嗎?我是說,不光指你的小姐妹,還有,你。”
陳伶撇撇嘴,“能逃到哪里去,弟子堂點了魂燈,跑得再遠也能施法把你滅了,更別說我身上還烙著烙印,跑不掉的。
況且出去又能去哪,都跑不出三大宗的範圍估計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我都如此,更別提人彘了,從小都關在里面,對外界一點認知都沒有,指不定讓她們跑個半年都還沒跑出陰陽宗的山脈。”
楊諾點頭,很慶幸自己當初遇到的是鍛金峰的人,不然估計這會兒也在哪個地方當野人等著被吸噬殆盡了。
不過現在他也沒工夫去同情他們了,如今袁公輸已經回來了,隨時都有可能再找自己,
自己面臨的危險,比起人彘,還更為緊迫了。
一個字,
愁!
大寫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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