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甦特•涅羅,手搭在車窗上,另一只手握住方向盤,抬頭,老老實實的在十字路口盯著閃爍紅燈。
沒有像百歲老人迪奧那樣,因為不堪忍受等車時間,駕駛車輛在人行道來回碾壓減速帶。
綠燈亮起,里甦特一板一眼的發動車輛緩緩駛出。
叮咚,手機發出短信的聲音。
駕駛座上的他沒有先看手機,而是瞄了一眼左右後視鏡,附近沒有貼近的車輛行駛。
打出轉向燈,緩緩減速,車子停到路邊。
手剎拉上。
里甦特這才放心的瀏覽手機中的消息。
是茸茸發來的,有關波爾波的訊息,影子中的替身,以及監獄位置。
距離不遠,去剛剛好。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遵守交規的老實家伙,是【熱情】組織暗殺隊隊長。
暗殺對象,從政治家,商人,黑幫,街邊混混,只要是有威脅性,需要鏟除的渣滓,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除掉。
十四年時間,謀而後定的暗殺目標,從未失手。
他加入【熱情】組織的契機,源于十四歲的一場車禍。
那一年,回家路上,表兄家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在綠燈過馬路的瞬間,醉醺醺的司機剎車油門踩錯,一腳給油,加速撞過去。
慌亂的司機亂打方向盤,車輛打著轉撞到了街邊的牆上,車頭的同伴,活生生的被碾碎撞扁。
血淋淋的在地上拖出一條痕跡。
車門打開,滿臉凶相的司機半點悔改的意思都看不到,反而是一臉的晦氣和憤怒。
正惋惜的看著豪車的損失,對傷者視而不見。
周圍人聚起熱心幫忙的人,靠近便被醉酒司機一陣怒吼。
“看什麼看,知不知道我爸是誰,惹得起我嗎?
別湊熱鬧,耍機靈,信不信我晚上帶人堵你門。
救人要緊?笑話,死了多簡單,好賠錢,省的麻煩。
救個屁人,不要用你們的正當權利,去合法侵害他人。
我有證,拿出來嚇你們一條信不信,快滾……”
面對危險,周圍人躊躇不定,考慮到妻兒老小的負擔,最後只能是視而不見。
心急沖上前的里甦特,被司機一腳踹到地上,踩在腳下,掙扎中,臉上染滿了同伴的血。
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其死去。
姍姍來遲的警笛才到來現場。
處理結果草率輕淡,賠付一筆錢後,諒解書和打通關系,司機只是判了幾年便沒有了下文。
里甦特無法原諒,無法諒解。
自始至終,他不止一次的傾訴他看到的一切,同伴死去的淒慘在腦子里始終縈繞不散。
“鑒于年齡不足,不采用供詞。”
“別說了,要是在鬧下去,連這點賠償款也別想拿到。”
現實一切,似乎將少年墮入冰涼的河水,絕望陰冷浸滿了全身,無數雙大手伸出,死死的拽住,壓住他的言語。
恨不得將他溺死。
最後一錘定音,“孩子引人注意的胡言亂語罷了,當不得真。”
更讓里甦特絕望的是,沒過多久,他又在大街上看到了那個司機的囂張身影。
發動機的怒吼中,熟悉的張揚車牌號,熟悉的車上載著熟悉的人,在大街橫沖直撞。
外出就醫,改名換姓,監獄都是人家開的……
只要有心,有數不清的辦法逍遙自在。
知道又如何?你不照樣還是無能為力。
並不是無能為力,里甦特還有最終手段。
在原本命運中,他投身黑幫尋求擴不得已的公正,策劃了整整四年,最終手刃草菅人命的司機。
這一次,里甦特首選項自然而然的成了【熱情】組織,在表明自己的理由後,層層上報,西撒主動接見了他。
“以牙還牙,血債血償,里甦特,你很不錯。
民眾沉默的羔羊里,你是少數執著堅持不盲從的存在。
也是敢于出拳的不穩定份子,讓人欣喜的家伙。”
西撒鼓掌,百分百認可眼前少年的復仇,他本人也是快意恩仇的性子。
吸血鬼猖獗,柱之男危害,家族世仇恩怨,為了人類……
當年,西撒可是毅然決然的研習波紋,直到死亡前一刻,仍在想著同伴。
眼前少年重情重義的堅毅眼神,讓他回憶起那個曾經的自己。
像,太像了。
做出追查到底的承諾後,西撒將里甦特送出門外。
坐在椅子上,懷念往昔的西撒,不免拿起手機,撥通喬瑟夫的電話。
電話秒接。
“喬瑟夫,有空不如我們聚一下,喝酒敘舊,不醉不歸。”
電話另一頭沉默片刻,肉麻的話,讓喬瑟夫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管你是誰,從西撒身上滾下來,鬼上身是不是,我告訴你,我練波紋的,不怕你這一出。”
西撒直起身,笑臉瞬間垮了︰“喬瑟夫,你找茬是不是,找打?比劃一下?”
喬瑟夫里面回答︰“味對了,早這麼說不就完了,抽空肯定收拾你一下,下個星期我有空,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不行,現在有空嗎?上號,我要收拾你一下。”
“吹,我分分鐘打爆你。”
“別開掛。”
“別找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