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被黃毛不良這一手背刺搞的手足無措,執拗的勁上來,嘴硬著還不認錯。
滿嘴說著“我沒錯”,“我看見了”,“就是黃頭發”,“這個臭小鬼進監獄,我認定了,上帝來了也沒用。我說的。”
黃毛不良好不容易講一次理,險些沒有讓胡攪蠻纏的老太婆氣死。
萬分焦急,氣血攻心,差點氣暈過去的黃毛不良,下意識要用暴力說話。
環顧一周,目光左右散亂,黃毛不良剛好看到桌角放置著布加拉提用來恐嚇的空槍。
想都沒想,黃毛不良一把抓過槍,抵在老太婆腦門上,手臂勒住老太婆的脖子,惡狠狠的咆哮。
“強詞奪理,你咋不牛逼了。
是不是要逼死我,信不信我現在宰了你,說了多少次了。
搶劫是我一個人干的,你還不信,找死是我,我成全你。”
老太婆嚇的渾身發抖,本來手臂就被打骨折,被黃毛不良勒住脖子,窒息感憋紅的臉皺皺巴巴。
恐懼下,仿佛又回到了遭遇打劫的那個晚上。
僵直的身體直打哆嗦,老太婆真的怕了。
事情惡化的太快,回過神的警察順手抄起手槍,指著黃毛不良警告道︰“別動,放下槍。”
人是布加拉提壓來的,布加拉提有自信不加鐐銬支付這些混混們。
疏忽大意的警察還沒來得及上手銬。
槍也是布加拉提放置在桌面上的,【熱情】組織成員的槍,也沒人多此一舉的示意對方收起來。
重重因素下,造成了這麼個局面。
當然,槍里面沒有子彈,子彈被【鋼鏈手指】劃走了,黃毛不良此時的威嚇沒有任何威脅。
見此情景,黃毛不良更慌了,死死的勒住老太婆,手也摁在槍口上,破罐子破摔的用哭腔聲辯。
“我不是,我只是要她說實話。
沒別的意思,警官,你別用槍指著我,我怕,我真的怕。”
黃毛不良無意識勒脖子的手勁大了點,呼吸不順暢的老太婆蠻叫道。
“快救我,警官,納稅人的錢養的都是廢品嗎?信不信我投訴你們。
快點行動,我無法呼吸了。”
“緊張下,呼吸困難是正常的,深呼吸,這位老太太,你不要再刺激凶手了。”
審訊室里亂糟糟的,布加拉提看著就心累。
手搭在警察腕部上,布加拉提示意警察收起槍支。
“這場變故權當無事發生,都把槍收起來,”布加拉提對著黃毛不良沉聲道。
“真的?我不會因此多加刑期吧。”黃毛不良心虛的試探道。
布加拉提強勢且面無表情的伸出手,黃毛不良從頭到尾就沒有選擇。
別說槍里面是空的,就是壓滿子彈又如何。
犯人劫持人質從警局里逃出來。
就這個消息能讓多少人因此落馬,警局內部更是要迎來一場大清洗。
寧可犧牲人質,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黃毛不良沒想多少,他單純是意氣用事,現在理智回歸,只能老實巴交的把槍遞給布加拉提。
事情總算迎來終結。
為了防止多生事端,警察當場拍案宣布一切真相水落石出,有事去法院鬧。
黃毛不良因為搶劫,判個幾年是跑不了。
那些混混同伙因為打架斗毆,肯定也要在局子里反省一段時間。
老太婆從黃毛不良的劫持中逃出來後,期望的賠償是不可能有的,畢竟黃毛不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希望多判幾年,但警察對老太婆也心生不滿,證詞沒有任何偏向,並且對審訊室里的劫持一筆帶過。
納蘭迦無罪釋放。
布魯諾笑的嘴角咧到了耳邊,他因為抓捕犯人有功,竟然還拿到了懸賞金。
雖然受害者老太婆沒對布魯諾表示感謝。
但布魯諾仍然十分滿足,拍了拍胸口,大包大攬的對兒子布加拉提說。
“走,布加拉提,我們去下館子,找個好點的餐廳。
就花這些酬金。”
面對有心炫耀的老父親,布加拉提寵溺的點頭,欣然同意。
納蘭迦的母親,則湊近過來感謝,還抱著套近乎的想法,表示自己要請客雲雲。
布魯諾是個不經夸的,面對恭維束手無策。
最後還是布加拉提開口進退有度的表示婉拒。
納蘭迦眼楮亮晶晶的,崇拜的看著布加拉提,這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偶像。
男子漢,就要追隨這樣的人才對。
“納蘭迦,人都走了,還傻站著干什麼?
走了,”納蘭迦的母親拍一下兒子的腦袋,臉上盡是不耐煩。
“我的命真苦啊,丈夫跟死了一樣,孩子不省心。
納蘭迦,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麼樣子了,染頭發,結交不三不四的人,那天你進局子我都不懷疑……
不吭聲?死了,翅膀硬了我管都不能管你了?
要是沒有我,你進局子都沒人撈你。”
長時間的嘮叨下,納蘭迦心里有點不耐煩,但還是低頭忍了下去。
到家後,
平時少有言語的父母,當著納蘭迦的面吵了一架。
納蘭迦的父親話里話外都在埋怨兒子進監獄,人沒用,母子兩個都是累贅雲雲。
繼續待下去憋屈壓抑,納蘭迦忍不住在夜晚跑出去。
如果不是母親尚在,納蘭迦寧可流落街頭也是不會回去的。
漫無目的走著,旁經海邊的餐廳,布加拉提和布魯諾在靠窗的位置用餐,剛好看到納蘭迦心死如灰的晃蕩著。
規律的玻璃敲擊聲打斷了納蘭迦的出神,扭頭望去,是布加拉提溫和的眼色。
“還沒用餐吧,進來陪我們一起吃。”
玻璃隔音效果不錯,布加拉提用手語指了指餐廳門口,表達這個意思。
原本不覺得,但被色彩艷麗的食材一勾引,一整天沒吃飯的納蘭迦,突然就餓了。
咽了下口水,納蘭迦不是扭捏的人,走進餐廳,鞠躬感謝後,在座位上大快朵頤。
“吃慢點,別噎著,發生什麼事了,看你心情怪不好的。”
布魯諾一邊說,很熱心腸的倒滿一大杯飲料,放置到納蘭迦的手邊。
一邊狼吞虎咽,納蘭迦嘴里說出了自己的家庭狀況。
“這樣啊,”听完了後,布魯諾忍不住斟滿一大杯酒,仰脖灌入喉,辣的他眼里紅彤彤的,舌頭發麻道。
“其實,與其將就著彼此折磨,不如早日放手。
單親也沒什麼,只要能給孩子足夠的照護。
但如果這樣兩天一吵鬧,三天一打斗。
冷漠的將對方無視,這樣還不如離婚呢。
總不能指望在夾在戰場中央的孩子,能理解自我調整釋懷吧。”
從家庭不和里,布魯諾顯然想到了自己,他是一個木訥無趣的男人,前妻追求生活點滴間的浪漫,他不懂,也沒有一點去理解的想法。
慢慢的,共同語言日益稀少,也就形同陌路,彼此錯過。
時至今日想起了,心里還跟有根刺一樣的難受。
又大口的灌了一杯酒,苦酒入喉心更痛,不常喝酒的布魯諾已經半醉迷糊了。
納蘭迦很快就吃完了,嘴角帶著油光,舒服的大口咽下碳酸飲料,暢快的打個飽嗝,拍了拍鼓起的肚皮。
“謝謝你,布加拉提先生。”
納蘭迦帶齒微笑著誠摯感謝。
布加拉提點頭應和,慢條斯理的吃完盤中食物,招呼服務員前來。
付完費用,布加拉提多掏出很豐厚的小費,指著父親表示。
“麻煩把我的父親送到飯店預備的休息室中,等醒了後,在告訴他我提前走了。”
“好的,”攥著豐厚的小費,服務員誠懇應答,本身飯店也做著旅館的買賣,旅游旺季招待旅客吃住服務。
“納蘭迦對吧,”布加拉提從座位上起身,納蘭迦也跟著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
“你現在要回家嗎?”
“我不要,好壓抑的。”
“你的母親會擔心的。”
“沒關系,我在房間里的桌子上留下了紙條,寫我要去同伴家里留宿。”
“據我所知,你的朋友只有那些混混,因為警局的事,大部分都鬧僵了。”
“嘿嘿,”納蘭迦灑脫的一笑,“沒關系,我在大街上逛一晚上也沒問題的。”
“跟我走吧,”布加拉提伸出手,開口,“不介意的話,在我家里留宿一晚上,明天再回家。
不要輕易耍脾氣,這會讓愛你的母親傷心的。”
“好,”納蘭迦爽快的點頭,在眼里,布加拉提簡直是無所不能。
明明不比他大幾歲,但處理事情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第二天,留宿的納蘭迦老實回家。
不好意思糾纏布加拉提,納蘭迦選擇旁敲側擊,從布魯諾身上入手。
上學沒有心思,納蘭迦成天和布魯諾套近乎。
一來二去,納蘭迦的母親因為孩子總是心不在焉,放學後不回家,反而去外面瘋玩的原因,找上了布魯諾。
布魯諾是個好人,字面意義上的,能給人信賴的感覺。
就陪著納蘭迦的母親操心孩子的教育。
兩個人,一個婚姻名存實亡,多年來苦苦維系,只是為了孩子著想。
一個是離異多年,木訥老實。
很快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
納蘭迦的母親開始旁敲側擊孩子︰“納蘭迦,你看布魯諾叔叔怎麼樣?”
納蘭迦歪頭,他只是腦子轉的不快,不靈光,這段時間什麼都看在眼里。
中年人令人呲牙的膩歪,不眼瞎的都能看出來。
噘嘴沉默片刻。
以為孩子鬧別扭,納蘭迦的母親剛要欲蓋彌彰的解釋。
就听到了欣慰的話。
“你們想談,就盡管大膽的在一起,不要拿我當擋箭牌。
我也不會說什麼。”
這段時間,布魯諾為了自己的中年戀情,總在納蘭迦耳邊念叨孩子要好好學習。
認為此人被婦人蠱惑,肯定不會推薦自己加入【熱情】組織的實情後。
納蘭迦果斷轉換目標,去別的【熱情】組織干部身邊套近乎,表示自己對【熱情】組織的一片熱忱。
為什麼不找布加拉提?
納蘭迦找了,也表達了自己想要加入【熱情】組織的心願,結果布加拉提不收。
反而囑托納蘭迦好好學習,別想有的沒的。
很快,在一次家庭沖突中,納蘭迦的父親又拿離婚說事,並表示有能耐,大不了去離婚。
往常,納蘭迦的母親很快就會服軟,百依百順的忍受丈夫的冷漠作賤。
現在有了底氣,納蘭迦的母親沒有死纏爛打,反而點頭應和。
等離婚證落到手里,納蘭迦的生父還在發懵,疑惑于為什麼這個女人竟然松口了。
不是一直都孩子沒有父親當借口嗎?
突然間,納蘭迦的父親想到,自從上次納蘭迦進局子。
自己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到納蘭迦去哪了。
該不會真的犯事進少管所了?
納蘭迦的母親沒有理會發蒙的前夫,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要說父母離婚帶給納蘭迦的唯一感受,就是總算解脫了。
更讓納蘭迦欣喜的是,經過一段時間的鍥而不舍,他申請加入【熱情】組織的名單,已經遞交上去了。
不出意外,這個【熱情】組織他加定了,誰來也攔不住。
可惜意外就這樣華麗的出現了。
審批新成員名單的人,是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我是真心加入的,特別是得知了你的事跡後,發自內心的仰慕你。
求你了,讓我通過吧。”
布加拉提吸氣又吐氣,顯得很頭痛。
“還有,在警局的時候,我看到了你身邊的幽靈,超級帥的。”
布加拉提心中一柄,【鋼鏈手指】出現在一邊,問道。
“你能看到?”
納蘭迦老實回答︰“是。”
既然納蘭迦具備替身天賦,遲早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卷入麻煩中。
想通了這一點,布加拉提批準了納蘭迦的加入。
不過納蘭迦心思沒放到學習上,那慘不忍睹的成績讓人看的糟心。
于是布加拉提干脆請了幾個家庭教師。
沒有,納蘭迦學習的知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天後就全部忘干淨了。
作為十三歲憑借自身學識進入大學的存在,福葛听了很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人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做不出來呢?”
“人和人的差距很大,”布加拉提申明。
“再大能大到哪里去,布加拉提,是你請的教師不好。”
“那不妨讓來,我會付報酬的。”
“不用,這點小事,布加拉提你多慮了,看我的,幾天的功夫就能給你教明白。”
“立字據。”
“?”
布加拉提翹起腿,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我們還是簽合同,定下條約,納蘭迦學會多少,我付多少報酬。
當然,合同是有保底的,至少你要教會納蘭迦小學的全部課程。
有信心嗎?”
福葛本能的感覺不對勁,但自以為聰明的智商,讓他忽略了教育的困難。
于是他大手一揮,發出這輩子最想撤回的話。
“別說小學的,就算輔導納蘭迦到大學,只要時間給夠,我也教給你看。”
此後,每個被納蘭迦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瞬間,福葛都會想起曾經黑歷史般的豪言壯志。
恨不得幾巴掌拍死自己說大話不打草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