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也跟著鞠躬︰“勞煩宋老了。”
“醫者本分,既然來了,我們定當竭盡全力。”宋興邦鄭重道。
隨後對旁邊的院長和專家們吩咐︰“準備無菌通道,通知手術室準備,半小時後正式開始。”
“是宋老。”院長等人立刻肅然應命。
很快整層樓的人員都動了起來,氣氛也變得緊繃起來。
宋興邦看向陸承影︰“陸先生,我先去準備了。”
“去吧,勞煩了。”陸承影點頭。
宋興邦帶著他的人去做術前準備去了,因為林正宏人在icu里,到時候直接推去手術室內。
他們是看不到人的。
林悠扶著趙曼玉坐下︰“媽,您先坐下休息,後面爸爸還需要你照顧呢。
有宋老在,還有我和影哥在,爸爸一定會沒事的。”
趙曼玉緊緊抓著女兒的手,眼淚無聲地滑落,喃喃道︰“真的是宋老來了,你爸爸他有救了。
悠悠,一定要好好謝謝陸先生,若不是他……”
她看向安靜站在一旁,不知想著什麼的陸承影,心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感激。
能請動早已不輕易出山,只為國家高層提供保健、醫療的宋興邦教授。
還在如此短的時間抵達醫院,前來手術。
這是何等恐怖的能量。
這已經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範疇了。
“伯母,您叫我承影或小影就好了。
林悠是我想娶回家珍視一生的女孩,或者,您不看好我和悠悠,所以才如此見外?”
听著陸承影的疑問,趙曼玉焦急地站起身,手忙腳亂的道︰“不,不是的。
我,我當然滿意陸先生成為我的女婿,我,我只是一時間難以想象罷了。”
見趙曼玉這樣,陸承影嘴角揚起,扶著她坐下。
“伯母,您就放心吧!”
“好,好。”趙曼玉連連應聲。
拉著林悠的手,不住地說著︰“你爸爸要是知道咱們有了這麼優秀,還這麼平易近人的女婿,一定會很開心的。”
“爸爸會知道的。”林悠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勇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江星禾和陸沐棠幫著哄趙曼玉,總算讓她沒有那麼緊張了。
護士敲門進來,神色恭敬,眼不亂瞄。
“陸先生,院長說手術已經準備妥當,再有五分鐘就要開始手術了,您幾位可以跟我來。”
陸承影點頭,眾人起身跟在身後。
來到手術室外,這里有個小型等候區。
可以看到手術室的門。
又等了三分鐘後,手術室外的紅燈亮起。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無比漫長,對趙曼玉和林悠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般。
林悠坐在母親身邊,目光緊緊鎖定著手術室大門上。
腦中不受控制地回憶父親往日慈愛的笑容,有他坐在書房處理文件時的沉穩身影,也有他在庭院里侍弄花草時的簡樸。
更有從小到大,他對自己的寵愛。
林悠眼眶不由紅了。
那麼好的一個人,如今卻毫無知覺地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洗浴一線,巨大的悲傷和擔憂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
她努力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緊張時刻,趙曼玉放在包里的手機突兀地響起。
打破了休息區壓抑的寧靜。
趙曼玉被這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林正榮。
他打來做什麼?
趙曼玉下意識地看向林悠,又看了看站在落地窗前的陸承影。
眼神里帶著詢問和一絲厭惡。
林悠蹙眉,示意母親接听。
趙曼玉點頭,接通電話,林悠點了下免提鍵。
電話剛接通,林正榮便大哭著喊了起來。
聲音里帶著極度的恐懼和求饒,聲音大到連陸承影都轉身皺眉看了過來。
“大嫂,大嫂,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林家,求求你,這也是大哥的心血啊。
你不能看著大哥辛苦打理了二十多年的公司和林家就這樣倒了吧!
等大哥醒來,知道,肯定也會接受不了的。
大嫂,求求你,求求你,勸勸悠悠,讓她男朋友幫幫林家,渡過難關吧。”
趙曼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捂住話筒。
但林悠按住了她的手,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他們明明知道她爸爸現在在醫院生死未卜,宋興邦教授前來,肯定是要盡快手術的。
家里不但沒有一個人前來看望,還想再次用親情和道德綁架她?
“正榮,你慢慢說,我在醫院,你聲音小點。”
趙曼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一些。
“完了,完了啊,大嫂!”林正榮崩潰地哭嚎著。
“你們前腳剛走,銀行的人就帶著律院的人上門來了。
說是要查封林家所有的資產,好在這棟別墅是在悠悠名下,這才暫時逃過一劫。
但老宅,我家,小妹家,三弟家,都被查封了。
連換洗衣服都不給我們拿出來,還有公司。
他們說,我們資不抵債,要強制執行!
還有,還有那些債主,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消息,也像是瘋狗一樣,圍在老宅門前。
砸門叫罵,說在不還錢,就要放火燒房子!
爸,爸他現在也送醫院去了,醫生說,有中風的風險。
大嫂,悠悠,現在能救林家的只有你們了,你們快點求求那位陸先生。
救救我們林家吧!
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陸先生高抬貴手,我們再也不敢了。”
電話那頭還隱約傳來砸門和叫罵聲,同時夾雜著徐麗娟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趙曼玉听著電話里傳來的混亂和哭嚎,臉色更加慘白,眼中閃過一絲不認。
但更多的則是憤怒和心寒。
林家,這就是林家。
先前為了利益,逼迫悠悠嫁人,與甦家簽訂婚約書。
如今大難臨頭,又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來哀求。
林悠的眼神也徹底冷下來,她接過趙曼玉手中的手機,聲音冰冷。
“二叔,林家的死活,與我何干?”
電話那頭瞬間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背景的嘈雜。
林悠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字一句,帶著徹底的決裂和寒意︰“我爸爸還在手術中,你們有誰來醫院看望了嗎?
爺爺住院,你們誰在病床前照顧了嗎?
你們眼中只有林家的利益,先前要賣我求榮,現在又將我當做最後一根稻草。
呵,林正榮,你讓我感到惡心。
林家倒了,我日後還能還我爸爸一個新的林家。
至于你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在你們想要將我賣掉求榮,求利益時。
怎麼沒有想過,我是你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