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禾目光掃向他,將棒棒糖從口中取出,笑眯眯地輕聲道︰“噓,現在該出去的是你!
否則,等下你可能就要慘了喔!”
錢紅兵被她這話激笑了,他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轉身將門鎖好。
冷聲道︰“既然你自己作死,那就一起弄了。
到時候你還敢說出去不成?”
說著,就朝江星禾那邊撲過去。
“你且試試!”江星禾也不躲避,悠哉地吃著自己的糖。
就在錢紅兵手要踫到她之際,江星禾抬腳狠狠踹向他下身。
“嗷!”
“砰!”一聲巨響,隔間那扇薄薄的木門,竟被人從外面用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踹開。
脆弱的門板連同門框都發出不堪負重的呻吟,木屑飛濺。
抱著下身的錢紅兵轉頭看去,差點嚇到魂飛魄散。
門口,陸衛國逆著光站在那里。
他臉色鐵青,脖頸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額頭全是冷汗。
當他看到屋內還有個嬌俏小姑娘時,微微一愣。
“江助理?你怎麼在這里?”
江星禾沖他揮揮手︰“衛國哥哥好,影哥哥讓我過來替你保護一會兒嫂嫂,他意圖不軌。”
說著,指著錢紅兵告狀。
錢紅兵嚇得魂都要飛了,他一邊捂著劇痛的下身,一邊緊張地解釋。
“衛國哥,你別听這小姑娘胡說八道,我是因為生病前來這里拿藥的,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
“我知道。”陸衛國沖他笑笑,錢紅兵松了口氣,剛要開口。
卻見陸衛國握拳朝他面門攻擊而來。
他嚇得大喊︰“衛國哥,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替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子!”一拳打在錢紅兵嚇到扭曲的臉上。
“啊……”一聲淒厲而短促的慘嚎響起。
錢紅兵被那一拳打得退後好幾步,撞在身後的藥品架子上。
玻璃瓶稀里嘩啦碎了一地,藥物,藥水混合著玻璃碴子濺得到處都是。
錢紅兵口鼻噴血,半邊臉腫得跟個發面饅頭。
眼前金星亂冒,連完整的慘叫都發不出來,只能不住地呻吟。
像只瀕死的癩皮狗一樣,蜷縮著,抱著下身。
陸衛國看都沒看地上的那灘爛泥,一步跨到診斷床邊。
小心且溫柔地扶起李秀麗,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沒事,只是有人用了下三濫的手段,下了些迷藥,很快就會醒來的。”
江星禾走過來安撫道。
陸衛國點點頭,他仔細檢查了妻子的呼吸和脈搏,已經確定只是暫時昏迷。
這邊的動靜也引來了衛生院其他醫生,護士,還有病人們。
眾人驚疑不定地圍攏過來,朝小隔間內看。
看著眼前狼狽的景象,還有暴怒的陸衛國,一個個目瞪口呆。
混亂中,那送雞湯的劉嬸也鬼鬼祟祟地擠在人群後面。
看到錢紅兵的慘狀和陸衛國那殺人的眼神,嚇得臉色蒼白。
轉身她就想溜。
“抓住她!”江星禾指著劉嬸高聲喊著。
眾人雖不明白,卻還是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那要逃走的劉嬸。
“放開我,放開我,跟我有什麼關系。”劉嬸掙扎著,被推進了隔間內。
衛生所所長也走了進來︰“陸同志,這是什麼情況?”
陸衛國依舊抱著李秀麗,剛要說話,江星禾走上前來,在大家驚愕,疑惑的注視下。
她拿出了一個小型進口微型錄音機來。
江星禾按下播放鍵,沙沙電流聲後,一個刻意壓低,卻依舊能夠分辨出陰狠和得意的女聲,清晰地傳了出來。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浸染了毒液般。
有人認出這是徐珍妮的聲音。
“雞湯里我放了足量的安眠藥,足夠那賤人睡到明天晌午,錢紅兵,你給我停好了。
等那姓劉的女人將人引開,你就溜進去,扒光她,給我狠狠地弄,弄得越髒越好。
動靜大一些,我要全公社的人都知道,陸衛國娶的是個破鞋醫生。
是在衛生院里,就敢跟野男人鬼混的爛貨,我看他陸衛國還有什麼臉在陸家村抬頭,我看那小賤人還有什麼臉活!”
緊跟著,錢紅兵的聲音傳來︰“你讓我弄她,你不生氣?
那小娘們細皮嫩肉的,你不怕我食之知味,不要你了?”
徐珍妮冷笑︰“哼,只要毀了那賤人,哪怕你違背約定不再娶我,我也無所謂。
我要的是陸衛國身敗名裂,我要他宛若臭水溝里的臭蟲一般,只能跟我徐珍妮一樣,永遠臭死在那臭水溝中。
只要毀了他,哪怕要我這條殘命豁出去,我也值了。”
錄音放到這里,江星禾按下暫停鍵。
死寂!
隔間內外,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錢紅兵在碎玻璃里痛苦呻吟的微弱聲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那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劉嬸身上。
隨即又落在錢紅兵身上,有知道這件事的,不由啐了一口。
“真是晦氣,這徐珍妮虧得還是個知青呢,怎的這般惡毒。
當初要不是陸衛國同志將她從雪地里救回來送到衛生所,她怕是早就死在那雪夜中了。
她不但不感恩,還在恩將仇報,一副恨毒了的樣子。
真是癩蛤蟆爬腳面,呸!”
有了這人的開頭,所有人都怒罵起來。
“天殺的!這心腸也太歹毒了,人家救了她,她恩將仇報想要害了人家愛人啊?”
“徐珍妮這個瘋子,自己廢了就見不得別人好!”
“錢紅兵呢,虧得以前還是供銷社的采買員呢,就這德行,好在把他開了。”
眾人義憤填膺地指責著。
“這是流氓罪,請他吃槍子!還有那什麼徐知青,一起!”
“對,李醫生救死扶傷哪里招她惹她了?”
陸家村的人回道︰“她想污蔑是衛國害了她,想要衛國娶她,但是衛國娶了李醫生。”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還有這個劉婆子,到底收了什麼好處啊,敢做這種違法的事情。”
憤怒的聲浪幾乎要將衛生院的屋頂掀翻。
那個劉嬸在眾人的鄙夷憤怒注視下,再也承受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不關我的事啊,是徐珍妮,是她逼我的啊。
她威脅我,要是我不配合錢紅兵,不幫她送這碗雞湯,她,她就要錢紅兵晚上去睡我閨女啊。
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啊……嗚嗚嗚嗚……老天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