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聲,外頭有人一腳踹開了大門的鎖。
張秀芬還沒來及高興,她和天佑就直接被裹成了一個冰雕,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嘻嘻嘻嘻……好玩,太好玩了,你們總算來陪伴我了,嘻嘻嘻嘻……”
進入王家的人,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
一個瘦弱如枯枝的小姑娘開心地拍著手,歡快地笑著。
那雙眸子猩紅一片,宛若漂亮的紅寶石般,讓人難以忘記。
“這,這是王德法那個丟失的女兒?叫什麼來著?”有人驚訝出聲。
大家拼命地想,總算有人想起來了︰“我記得叫招娣來著。”
“對,就是叫招娣。”
“這孩子,是,是回來報仇的嗎?”說這話的人聲音都開始顫抖。
小姑娘嬉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最後消失在他們眼前。
就此,小姑娘的生平結束了。
之後她被陰魂使者抓回鬼界,關在了地獄之中受罰,直到今日阿君帶她出來,才得以重見天日。
陸承影伸手摸了摸招娣的小腦袋,她懵懂且不解地看向他。
“小招娣,之前你吃苦頭了,哥哥姐姐們,一定會將你從那又黑又冷的地方解救出來的。”
小招娣听到這話,眸色瞬間猩紅了幾分。
跟著她嘴巴一癟,眼底爬滿了委屈。
她一下子抱住陸承影的大腿,哇哇哭起來。
“嗚嗚嗚,那地方好冷,又好黑,嗚嗚嗚…爸爸媽媽為了弟弟不要我了。
嗚嗚嗚,哥哥姐姐,是不是招娣做錯了什麼,所以爸爸媽媽要懲罰我!”
听著她委屈的哭泣聲,林悠瞬間紅了眼眶。
“跟你沒關系,我們小招娣是這世上最好的小姑娘之一,相信哥哥姐姐們。”
“好。”听著林悠溫柔的聲音,她乖乖地點點頭。
林悠將她抱起,這孩子真的太瘦小了。
陸承影看向王強三個,王強點點頭,讓他們放心去。
陸承影牽著林悠的手,去了後院。
……
八九年夏日,王家村。
毒辣的日頭炙烤著王德貴家,剛建好不過一月的嶄新紅磚房。
張秀芬躺在躺椅上,邊上有個小幾,上面放著切好的西瓜。
對面的桌上則放著一台新的台式風扇,她悠哉地躺著。
王德貴則睡在攤放在地面的草席上,他雙手撐著後腦勺,神情得意。
哼著小曲。
張秀芬見他這樣高興忍不住笑罵了句︰“就這麼高興?”
“那是,你可總算是給我王家懷上個帶把的了,老子能不高興嗎?”王德貴哼了一聲,開心道。
張秀芬捂嘴笑著,手有意無意地摸著小腹。
“你就這麼確定這次一定是兒子,要是我再給你生個……”
“閉嘴,真真是烏鴉嘴,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
那死妮子我已經丟進地窖里頭了,我把地窖給封上了,餓上幾天,哼。
等明天,我再去鬧一鬧,就說那死丫頭被拐子給拐走了。
到時候你再生一個,誰也不敢放啥屁。
你這肚子可給老子爭氣點兒,那算命的老錢可說了,你這肚子里這次必然是個帶把的!”
說著,他停頓了下。
“要是你這次再不爭氣,或將我兒子給弄沒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張秀芬被他眼神嚇得瑟縮了下,連忙訕笑著摸著肚子。
“當家的,瞧你說的,老錢都說我這一胎是兒子了,且他也說了,我這輩子可是有兒子的命。
要不是那死丫頭先將我們兒子踢開,搶著來佔了位置,我們兒子都三歲大了。”
說著,她嬌嗔地瞪著王德貴︰“你給我小聲點兒,要是嚇到咱兒子,我唯你是問。”
王德貴一听她說這話,頓時又喜笑顏開起來。
一個 轆爬起身,跑到她身前蹲下,耳朵貼在她腹部上。
“乖兒子,我是你爸,你可要乖乖的啊。”王德貴手貼在她小腹上,興奮地與剛成型的胚胎自我介紹道。
張秀芬笑得很開心,將剛三歲多的女兒完全忘在了腦後。
“他才多大啊。”
王德貴開心地笑著,想到被丟進地窖的死丫頭,總覺得心里有些慌,卻又不知為什麼。
後院,陰冷漆黑的地窖內。
三歲半的小招娣像是只被遺棄的小貓般蜷縮在地上。
她臉上掛滿了淚水。
她不解,為什麼她又回到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她想孟婆姐姐了,她想崔判爺爺了,更想黑白大叔了。
還有阿君姨姨,為什麼,為什麼她又會回到這個可怕的地方。
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一道光門在她眼前出現。
陸承影和林悠從里頭走出來。
林悠慌忙上前,將孩子抱起來。
“招娣,嚇壞了吧,林悠姐姐來了,不怕啊。”林悠將她抱在懷中,不住地柔聲安撫。
招娣一看到他們,頓時委屈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不小,陸承影听到後院傳來腳步聲,拉著林悠走進時空門。
時空門關閉的瞬間,地窖口傳來王德貴的聲音。
“死妮子,賠錢貨,你哭什麼哭!
老子不過就是想餓你幾天,邊上不是有水和饅頭嗎?
要是吵到你娘嚇到你弟弟,看我怎麼打死你!”
罵了一陣,王德貴趴在地窖口上側耳听了听,見沒有哭聲了,這才滿意地起身。
還朝著地窖口吐了口痰。
“死賠錢貨!”罵了一句,他轉身往屋內走去。
看到張秀芬一手扶著肚子,站在廊下。
他快步走過去︰“沒事了,安分了。”
張秀芬朝地窖口看了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放在腹部的手摩挲了下。
她需要一個兒子。
否則,王德貴不會放過她。
而招娣,是必須要除掉的‘障礙’,否則,腹中這個孩子出來,他們要罰款很多錢。
為了腹中的寶貝金疙瘩,她只能默認丈夫將女兒投入地窖中活活餓死的決定。
“天這麼,回去吧,別看了。”王德貴以為她心軟了,聲音中帶著些許警告的意思。
張秀芬點點頭,跟著他回到了屋內。
“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心軟,哪怕是給那死丫頭送吃的都不行。
那的窖口我可是封死了的,除了一點氣孔透氣外,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
你可懷著孩子呢,瞎折騰,可別怪我。
再有,那死丫頭不死,這個孩子怎麼來到咱家?”
張秀芬連忙回應︰“當家的,你放心,我不傻。”
“知道就好,我累了,睡會兒。”王德貴再次躺在草席上,沒多會兒就打起了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