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日街上也賣了不少新鮮的果子。那些吃不完的果子還會做成果脯販賣,要麼就是裹著如同琥珀一般晶瑩的蜜糖。
楊楚來了這個小鎮也嘗試著去找一些工作。他想要去做那種保家護院的工作,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
後面他甚至想去那些鋪子里面應聘小二之類的。又或者是跑到後廚出去洗碗。
結果不小心打碎了好幾只碗然後工錢也沒要到就被趕了出來。
要不是賣包子的大娘看著他可憐,給了他兩個包子吃那麼楊楚還真可能直接餓死在外面了。
在外面日子過得難的時候,就總會想起從前的事情。
他都在想自己才下山幾個月,現在回去看望師傅的話,師傅會不會將自己給趕出來?
在外面餓肚子的時候,他也在夢想著自己要是能夠踫到熟人,比如說師兄之類的。
要是對方的日子過得不錯,他或許可以考慮抱大腿。這段時間他一個人出來也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
同時也更加確信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是生活不下去的,還是得找個可靠的人帶著自己才行。
這些天楊楚沒有辦法只能夠去郊外的觀山那邊,想辦法捉一些獵物,才勉強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順便將客棧的房費給付清了。本來前些天打了一頭野豬,自己還多攢了一些私房錢。
可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居然將風華正茂的女兒給賣到花樓里面。
他也掏出了自己賺的那些錢給了出去,隨後毫無疑問,他又成了個窮光蛋。
楊楚並不是一個獵戶,那天能夠在山上踫到獵物,也很大一部分是靠著運氣的。
他想著自己還是得找一份正經的工作才行。這樣自己才能夠有穩定的收入。
這天他也是在大街上四處亂逛,想要看看有沒有哪里要人干活的地方。
如果不是自己這個小身板,看上去實在太瘦弱,他都想要直接去搬貨了。
窮酸的道長在大街上面探頭探腦的,時不時還要聞一聞街上這些蜜糖的香味。
說來當初進城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個平安鎮帶著淡淡的妖氣。
他還順便打听了一下這邊有沒有什麼怪事之類的發生。結果自然是風平浪靜。這座鎮子也格外的安寧。
他並不是一個講實理的道士,沒發現這里有什麼妖怪害人的事情。
聞到空氣中淡淡的妖氣也干脆就不管了,他想著那妖怪說不定是個好的自己也沒必要太過追究。
剛好祁臨這些天沒什麼事情,就陪著自家的狐妖大人一起出來逛街了。
明明已經是秋日了,甦離手上還要拿著一把扇子晃來晃去的。
最近他無聊的時候看了幾本風流公子的話本,對其中一個用扇子當作武器的主角很是喜歡。
這些天就干脆學著那個主角扇子不離手了。一般來說只要不出去干活的時候。祁臨山上穿的都是普通又不普通的衣服。
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但那也是用價格珍貴的絲綢做的。
老婆給他做了好幾身這樣的衣服,平時他肯定是要拿出來穿的,特別是在兩人逛街的時候。
看著正在逛街的甦離,祁臨手上已經提了不少包裹了,可卻仍然還在笑著說道︰
“最近是秋收的季節,我記得你好像還挺喜歡吃板栗的,要不然我們再去買點板栗回去我做糖炒栗子給你吃。”
沒什麼事情,需要做的時候,他下廚房的頻率其實還挺高的。主要是眼前這只小狐狸的嘴,有時候的確是太挑了。
沒辦法,他也只能夠自己親自下廚了。
“好啊。”
甦離即便是一只已經年紀不小的狐狸了,卻還是很享受這種被人寵著的感覺。他拿扇子頂著下巴沒眼楮都帶著滿意。
在大街上想要找活干的楊楚,好像听到了熟悉的聲音。在看著那個穿著綢緞衣料的男子,他簡直眼楮都要瞪出來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自己的那位師兄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並且還穿的那麼好呢?可以說是綾羅綢緞也不為過了。
楊楚仔細的看了看那張臉的確是自己的師兄,可是自己的師兄好像在做讓自己難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師兄身邊的人是一只妖怪沒錯吧。那兩人身上的妖氣也可以說是十分濃厚了,讓人無法忽略。
和自己關系好,並且法術還十分不錯的師兄,現在居然在給那個妖怪打下手,好像是拿東西。
他都在想師兄難不成是像自己一樣找不到工作,所以只能夠給這個妖怪打工嗎?
這是不是有點太丟他們道家的臉了。
楊楚看著那兩人傻愣愣的就站在原地。至于小鎮上面其他的居民看著那兩人一起出來親昵的逛街的畫面早就已經習慣了。
看著這個道士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旁邊的大嬸干脆直接拉了他一把。
然後又一臉八卦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問到︰“年輕人你也認識甦公子還有那位祁道長嗎?
你剛才傻愣愣的看著他們是在想什麼呢?。我看你身上的氣質和之前的祁道長還挺像的,你們該不會是什麼同門師兄弟吧?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兩人是一對的事情,這件事就要從祁道長來我們鎮上的時候開始說起了,這倆人好像是一見鐘情…..”
看著這個年輕人正經愣住的模樣,大嬸表現得也很是熱情, 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之前小鎮上關于那兩人的傳聞里面的水分是有八成的。
可楊楚還是相信了這個大嬸說的話。
他雖然下山的時候也想過要找祁師兄。他覺得這位師兄在道觀里面那麼厲害,下山之後肯定會出名並且做出事業來的。
他想著怎麼說這位師兄的生活也一定比自己過得要好。
這確實比自己過得要好,可是沒誰說過他的師兄居然是個吃妖精軟飯的男人。
看著師兄身上穿的綾羅綢緞,還有那沉甸甸的荷包以及那紅潤的面色,他可恥的羨慕了起來。
下山吃過苦的,他恨不得自己也遇到這樣的好事,他其實也不想吃苦啊!
震驚歸震驚,現在要抱大腿的事情也是值不得的。
他都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正經飯了。楊楚想到這里直接穿過了人群,朝著那熟悉的身影追了過去。
正在逛街的某人走著走著就感覺自己被飛來的某個東西直接抱住了大腿。
隨後就是男人那有些難听刺耳的聲音。
“師兄啊,師弟,我終于找到你了,下山之後我可是一直在尋找你的身影。
沒想到直到現在才找到你,不過只要能見面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師兄啊,師弟,這些日子為了找到你實在是苦啊!”
楊楚想到自己下山之後的事情都想要直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在男人的身上了。
他整個人看上去還有些慘兮兮的,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形象的想法。
“怎麼會是你?”
“楊楚,你這個家伙還不趕緊松開我要不然就別怪我直接揍你了,我可不顧什麼師兄弟的情誼。”
祁臨在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眉心狠狠的跳了幾下。
天下這麼大,他們這邊還只是一個偏僻的小鎮,自己這個冤種師弟怎麼就跑到這邊來了?
這小子之前在道觀里面的時候就喜歡招貓逗狗,還是屬于吃啥啥不剩的類型。
他記得自己好像和這家伙的感情說不上有多好。可這人是個粗神經的,也不會看別人的臉色,之前還一直賴著他。
現在在這里看到這人他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該不會要被纏上了吧。
還有這個師弟鼻子那麼靈敏,說不定都已經認出了阿狸的身份。
看著這個突然沖出來,抱住自己人類的道士。甦離眼楮里面閃過了一瞬的紅光,他很是不開心。
即便兩人是師兄弟的關系,在他眼里看來也不應該那麼的親近。抱著大腿的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親密了。
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他的,狐妖大人這樣想著。
看著這個道士的眼神就更加討厭了,要不是地方不對,他都可能直接想給對方來上這麼一爪子。
感覺到危險的楊楚眨巴了一下,一雙無辜的大眼楮,然後立馬松開了自己的手,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師兄開口說道︰
“師兄,我餓了還沒錢,你能不能先帶我吃個飯啊?還有師兄,你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美人來養你嗎?
我看你的日子還過得挺不錯的,真是讓師弟我有些羨慕啊。”
楊楚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同時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麻衣,還有饑餓的腹部。
如果自己也可以吃上這麼一口軟飯的話,他想他不介意做出賣師兄的事情,這妖怪看上去明顯對師兄還挺不錯的。
甦離剛才都要發火了,听到這個人類的話,還有對方動手的舉動,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些。
他想自己的確是個美人的事情,也不用別人說就是了,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看在這兩個人類是師兄弟的份上,對方想要吃飯,那也不是不行。
正好他也餓了。
“這位小公子你好,我們正好要去酒樓吃飯了。
既然你和阿臨兩個人是師兄弟的話,那就和我們一起去吧,我也挺想知道一些阿臨從前的事情。”
甦離看著眼前的道士覺得他傻乎乎的也沒看出來什麼威脅,但是反而像個餓死鬼投胎的。
來到酒樓看到這人吃的頭也不抬的,就更加確定他這個想法了。
他如今也算是小鎮上面比較有名的商人請人吃飯的話,這肯定是要大方的,他干脆就要了一本菜單。
他們兩個一個是需要修煉的道士一個是狐妖平時吃的東西也挺多的。
可還是和眼前的人有那麼一些差距。
看著快速消失的飯菜,見多識廣的狐妖大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到自己師弟像個豬精一樣,龍卷風式的開始吃飯。祁臨都感覺有些丟臉,這個家伙從前也挺能吃的,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超乎想象。
他無奈的倒了一杯茶,過去抽了抽嘴角開口說道。
“或許你可以吃慢點,放心我們是不會和你搶的。就是你這形象是真的不要了嗎?
讓其他的姑娘看到了的話,你這輩子恐怕就要失去擇偶權了。”
如果不是這個家伙,在大街上抱住自己的大腿哭訴他是真不想承認,這人居然是自己的師弟。
他記得師傅之前也有好好教過他的。
看著有些嫌棄自己的師兄楊楚,摸了摸肚子擦了擦嘴委屈的開口說道︰
“師兄,你是不知道我下山之後日子過得有多慘。我的盤纏早就用光了,在遇見你之前我都餓了兩天兩夜了。
要不是在這里遇見了你,我可能真要去當要飯的叫花子了。
師兄,救命啊,你現在的日子過得這麼好,能不能夠把我也給一起養了?我可以給你和這位美人當護衛。
听說你們好事將近了,到時候要是舉辦婚禮告訴師傅。
師傅那邊我還可以幫你們攔著一個,雖說師傅心胸寬廣。
但也不見得能夠同意你和妖怪美人在一起。對了,美人,我是楊楚是一名道士。”
楊楚對著這個漂亮的紅衣美人還眨了眨眼楮。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沾染一點煞氣,顯然是一只沒有殺過人的好妖怪。
這個妖怪還挺有錢的,在這個小鎮上面還積攢了一筆家業。
他可都是從那個大嬸的嘴里听來的。他在想眼前的美人這麼有錢能不能夠?
順便也把自己給養了,他不和師兄搶,他可以做其他的活。
小鎮上面並不算太繁華,所以招聘要人的地方還是比較少的。
甦離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被戳破身份,對方看他好像沒什麼惡意,也不知道他們的師傅是怎麼教的。
居然在妖怪面前都只能夠這麼的放松,這也是一個奇怪的道士。
在感受到對方沒什麼惡意,即便是被戳破了身份,他也沒有動手。
就是他說的好事將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听著覺得有些奇怪,這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