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堆前哭聲笑聲混作一片。
“大米！真是白花花的大米啊！”一名老漢將手顫巍巍的伸進糧袋中，將晶瑩剔透的大米捧在手心。
看著這些米粒，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
“娃有救了，不用啃樹皮了！”
他說著，就扛著大米往家跑去。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一個婦人死死抱著分到的半袋谷子，像是怕人搶走似的。
嘴里語無倫次地念叨著，轉身跌跌撞撞就往家跑。
“當家的！柱子！有糧了！娘這就給你們煮干飯！管飽！”
越來越多的百姓領到了失而復得的糧食，有人跪在地上對著秦軍和八路軍的方向咚咚磕頭，有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更多的人臉上洋溢著糧食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對這支軍隊發自肺腑的感激。
“感謝八路長官！感謝秦軍老爺！”
“活菩薩啊！”
“娃他爹，快給恩人磕頭！”
看著眼前這幅景象，嬴燁和李雲龍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意。
民心可用！
隨即，嬴燁朗聲道︰“征兵辦的，把攤子支起來！招牌給我掛上！”
一隊秦軍士兵立刻行動起來，兩張簡易木桌很快拼好，一塊木牌子被高高豎起。
牌子上用筆墨寫著幾行醒目的大字︰
【秦軍征兵處】
保家衛國，即刻入伍！
安家費︰三十塊大洋！
首月肉補︰二十斤豬肉！
月餉︰五十塊大洋！糧補三十斤！
殺敵立功，另有重賞！
可惜，牌子雖亮，圍觀的百姓大多目不識丁。
他們只是好奇地看著那幾個穿黑皮，坐在桌後的秦軍文書，又看看那塊牌子，只是議論著，卻沒人上前。
嬴燁用手肘捅了捅旁邊正樂呵呵看熱鬧的李雲龍︰“老李，該你了！上去吆喝兩嗓子！就照著牌子上寫的喊！”
李雲龍一攤手，嘿嘿一笑︰“老弟，你這不是為難哥哥嘛？”
“我李雲龍大字不識一籮筐，那牌子上畫得跟鬼畫符似的，我咋喊？”
嬴燁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奸商才有的弧度︰“我管你怎麼喊！給你開個價碼......”
“你給我拉來五個兵，我給你一桿中正式！”
听到送槍，李雲龍眼楮都亮了起來，之前他多次，想在嬴燁這個地主老財這弄幾把槍，但都被對方搪塞過去。
“拉來十個兵。一桿嶄新的水連珠！”
李雲龍呼吸頓時急促起來，煙都忘了抽。
“二十個兵，捷克式輕機槍一挺，三十發彈匣版。”
李雲龍猛地咽了口唾沫，嬴燁看著李雲龍的反應，只覺得心里好笑。
“五十個兵，馬克沁重機槍一挺，水冷的那種！”
李雲龍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狂跳。
“你他娘的要是給老子弄來一百個兵......”嬴燁故意將尾音拖長，語氣中帶著無法抗拒的誘惑。
“那他娘的老子給你弄一門九二式步兵炮！帶炮彈！”
“噗——！”李雲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一口煙嗆在喉嚨里，瘋狂咳嗽。
他拍著胸脯，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連忙拉著嬴燁的肩膀。
“你說啥......九二炮？！真的假的？你可別誆騙哥哥我啊！”
“老子一口唾沫一個釘！”嬴燁抱著胳膊，下巴微抬，軍火販子的氣場全開。
“哈哈哈！好！”李雲龍樂得褶皺都出來了，用力的拍著自己胸脯。
“你就瞧好吧，拉人當兵，我李雲龍認第二，整個晉西北誰敢當第一！”
“你個軍火販子，就等著被老子薅破產吧！”
李雲龍擼起袖子，來到征兵攤子前，扯著破鑼嗓子就嗓子就直接開喊。
“鄉親們，听好了！”
“來秦軍這當兵吃糧，三十塊大洋現錢，二十斤豬肉，月月有錢拿！”
他這一嗓子，把正在領糧的百姓都喊愣住了。
“啥？三十塊大洋？”有人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耳朵。
李雲龍見效果不錯，立馬加碼︰“不光給錢！還給肉！看見沒？\"”
他指著旁邊案板上堆成小山的豬肉，繼續道。
“二十斤豬肉，夠全家吃上月余！”
“長官，您說的是真的？”一個瘦高個青年壯著膽子問。
“誒，別叫我長官，當不得！叫我同志就好！”
“老子李雲龍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看到桌子上白花花的現大洋沒，就是給敢于投身沙場，保家衛國的勇士準備的！”
“不光給錢給肉，還發新軍裝！”
他順手扯過旁邊一個秦軍戰士，“看看這料子！厚實不厚實？”
嬴燁在旁邊看得直樂，這老李還真是個人才，自己就說了給錢給糧，他倒好，連軍裝都給算上了。
隨他說吧，反正衣服都會發的。
“長官...我......我想報名！”剛才那個瘦高個青年擠到前面，聲音有些發抖。
“好，你他娘的有種！老子就喜歡你這樣的兵！”
李雲龍一巴掌拍在青年肩上，差點把人拍趴下。
“登記！發錢！發肉！”秦軍征兵辦的幾人面面相覷，然後立即抓起一袋大洋塞到對方手里，又推他向發豬肉的攤子。
“兄弟拿好，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你細數一下︰三十塊現大洋，二十斤豬肉，軍服的話等到了軍營才發。”
這一開頭，立馬就有第二個、第三個跟了上來。
“我也要報名！”
“算我一個！”
“長官，我力氣大！”
李雲龍樂得合不攏嘴，一邊招呼人登記，一邊回頭沖嬴燁擠眉弄眼︰“老弟！看見沒？這才幾個了？輕機槍準備好啊！”
嬴燁笑著搖搖頭，這老李還真是見桿就爬。
不過八路軍的效果確實好，這才幾句話功夫，報名處就排起了長隊。
“老李，悠著點，別把我家底都給我敗光了。”
李雲龍嘿嘿一笑︰“放心！老子心里有數！”
說完又扯著嗓子喊起來。
“快來看快來瞧啊！當兵發日本娘......啊不是，發大洋發豬肉啦！”
這一嗓子差點沒把嬴燁嗆著，好家伙，這老李為了招兵，啥話都敢往外蹦啊！
不過效果是實打實的，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擠到報名處，有領完糧直接來的，有跑回家叫兄弟來的，甚至還有幾個半大孩子也湊熱鬧。
李雲龍數著人頭，眼楮越來越亮︰“二十個了！輕機槍！五十個重機槍！一百個！哈哈哈，九二炮是老子的了！”
嬴燁看著這熱火朝天的場面，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李家坡的百姓，終于從麻木中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