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曉曉忽然找上門來︰“長官,我能進來嗎?”
除去心魔之後,她的氣色好了許多,面容白淨,梳著兩條辮子,穿著一條淡黃色的連衣裙,好似富戶家中走出來的大小姐一般。
人家好像真是大小姐來著......
“進來吧。”
嬴燁頭也不抬,他現在正焦頭爛額。
從副官那得到了晉西北的勢力分布圖,才知道這里究竟有多亂。
抗日的武裝力量數不勝數,很多都是民間武裝起來的小型軍閥,給國府納了投名狀後,成了那勞什子的義勇團啊、先鋒團啊什麼,一堆奇奇怪怪的番號。
比較正經的勢力,無非就是國府的中央軍78師、晉綏軍358團還有孔捷的獨立團、李雲龍的新一團等129師八路軍部隊。
鬼子的勢力距離他也挺近的,想必,他的大軍進駐黑雲寨,早就被鬼子的觀察哨看得清清楚楚了吧......
李曉曉正襟危坐的坐到了嬴燁對面,見嬴燁在忙著看公文,便沒有出聲打擾,而是等嬴燁得了空閑,才將那把格洛克放在桌子上。
“長官,我是來還您的手槍的,謝謝您給了我一個為家人報仇的機會......”
“也謝謝您,替那些女孩報了仇。”
嬴燁輕輕嘆了口氣︰“世道艱難,我只能替你們做到這一點了。”
氣氛有些沉默,李曉曉捏著裙擺,不知所措,正要向嬴燁告別離開呢,嬴燁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後面你有什麼打算嗎?”
“啊?”李曉曉小嘴微張,仔細思索片刻後,她微微紅了眼眶。
“我不知道,家里人都離去了,所有家當都被土匪搶了。”
嬴燁點點頭,說道︰“我之前听你說,你家里是做生意的?”
“對,我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同時還經營著些鹽、酒等生意,規模不算大,就是跟著商會喝點湯。”
“既然你家是做生意的,不如就留在這里吧,我這正缺一個會做生意的。”
嬴燁幽幽嘆息,透露出疲態︰“我這些手下,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讓他們來做生意,不如直接把他們塞進塹壕里跟小鬼子拼刺刀。”
“長官您說笑了......”李曉曉賠著笑。
“我可沒說笑。”嬴燁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清單推過去。
“這是從土匪倉庫清點的物資,光棉布就有三百匹。”
李曉曉接過清單,手指微微發顫。
當她看到食鹽二十擔時,眼楮突然亮了起來︰“長官,這二十石鹽和三百布匹,是我家的,本來要運到延安......”
嬴燁打斷對方︰“這兩樣物資賣出去的錢是你的,剩下賣出去的,才算你的業績。”
“每月一百塊大洋,管吃住,年底分紅,你負責組建商隊,就從...”
“剛解救的女孩當中挑選吧,我會安排一個班的士兵作為商隊護衛。”
她忽然起身,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承蒙長官收留。”
篤篤——
門再次被敲響,這次來的是三營長。
“指揮官,三營集合完畢。”
見嬴燁有軍務要忙,李曉曉識趣的離開了。
嬴燁起身,和三營長一塊走出去。
“白起,你的三營我調走了,待會還你。”
白起對此倒是無所謂,反正這基地從上到下都是嬴燁的。
和三營長來到校場,戰士們已經整裝待發,裝甲車和卡車停在隊伍後方,迎著陽光威風凜凜。
嬴燁懶得廢話,“出發。”
他們浩浩蕩蕩駛出了山寨,朝著後山進發。
後山礦場距離黑雲寨還是有差不多十多公里的距離,經過了山路十八彎後,鬼子的膏藥旗隱約可見。
而此時,礦場內,鬼子山內中隊長正和一名漢奸喝茶聊天。
露天礦場下,有穿著八路軍軍服的人,也有穿著國軍軍服的人在那辛苦挖礦。
“太君,您這招想得太妙了,從戰俘營那拉人過來挖礦,可省了不少到處去抓人的功夫。”
那漢奸拿起扇子,獻殷勤似的給山內中隊長扇起風來。
山內中隊長非常享受漢奸的馬屁,眯起眼楮來,一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表情。
“中隊長閣下,支那戰俘又有人倒了。”
這時,一頭鬼子拖著一名國軍戰俘走了過來,將那進氣多出氣少的戰俘扔在地上。
山內中隊長擺擺手︰“給幾個土豆和一點水,要還是這副鬼樣子,就送他下去見閻王吧。”
“嗨!”說著,那頭鬼子就將那名戰俘拖去一旁陰涼之地,隨便給了兩個小個的土豆還有一些山泉水。
“吃吧,你要感謝我們中隊長的仁慈,要是換了其他的中隊長,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頭鬼子淡淡的說道,就這麼將戰俘丟在了這陰涼之地,便繼續去監管戰俘工作了。
“呸,狗日的鬼子,別讓爺爺找到機會弄死你們!”
他抓起土豆,隨便在髒兮兮的衣服上擦了幾下,就這山泉水就吃了下去。
其實,他那副虛弱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這里的鬼子出乎意料的好說話,沒有戰俘營里的那麼狗槽。
雖然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這點小恩小惠就想讓他老老實實給小鬼子干活,是不可能的。
這時又一國軍來到這里休息,看到對方的模樣後,這名國軍臉色一喜。
“和尚,你也過來了!?”
魏和尚點點頭,“找了個拉肚子的理由,暫時脫離了這伙小鬼子的監管。”
“怎麼樣大喜,來了這一個月,有沒有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大喜無奈的搖搖頭,“這伙鬼子中隊雖然警惕性不高,但他們在周圍的布置很精妙,把能逃出去的路防得死死的。”
魏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膀︰“百密一疏,總有辦法的,趁現在有一點自由活動的時間,來找一找鬼子的漏洞。”
大喜點了點頭,將一個土豆塞進魏和尚懷里︰“那頭鬼子給的,我吃一個就夠了。”
魏和尚也不含糊,抓起來就直接咬。
忽然,他似乎瞥見了什麼東西,定楮看去,鐵絲網那好像是裂開了一個口子。
“大喜你看!”他連忙叫住大喜,後者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天意啊!”
大喜忍不住的內心狂喜,貓著腰連忙跑了過去。
“雖然只有兩三道鐵絲網斷裂,但咱們努力幾下子,就能從這里鑽出去!”
兩人說干就干,他們在附近找了些尖銳的石子,就這麼在鐵絲網上打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