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著王以章和殘余川軍的鬼子兵,遭到三面圍剿,根本擋不住突然殺來的援軍,只見這支援軍黑壓壓一片如潮水般涌來,鬼子的先鋒中隊頓時損失慘重。
從硝煙之中走出來一個戴著戰術護目鏡的軍官,肩章表明了他的軍餃以及身份。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同樣裝束的士兵,每個人胸前都掛著造型古怪的步槍。
那軍官走到王以章面前,立正敬禮︰“王師長,抗日義勇軍秦軍重裝合成旅三營營長,奉命增援滕縣!”
王以章張了張嘴,突然覺得腿一軟,三營長一個箭步立即上前攙扶住對方,對著耳麥大喊︰“醫護兵!這有重傷員!”
轉頭又對著那些呆若木雞的川軍喊道︰“你們堅持一下,醫務兵馬上就到!”
城牆下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王以章透過煙霧看見三輛涂著紅十字的裝甲車沖進城內,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跳下車就開始搶救傷員。
護士手法嫻熟地給斷臂老兵扎止血帶,針頭直接插進靜脈輸液,這種戰地急救技術王以章見都沒見過。
“你們...到底是?”王以章聲音嘶啞。
“李長官收到了你們的訣別電報,我們正好在執行支援臨沂行動,得到李長官的請求,我們二話不說就立刻趕來了。”
“富榮聯隊指揮部已經被端了,我們打贏了這場戰斗,放心吧。”
一陣急促的哨聲傳來,王以章看見十幾個黑衣士兵押著個五花大綁的日軍大佐走來。
“報告!俘虜日軍聯隊長福榮真平!這畜生見大勢已去,剛想燒聯隊旗,就被我軍抓獲!”
那名士兵手腕一抖,被燒了一角的聯隊旗出現在他手中。
王以章激動萬分,猛然劇烈咳嗽,兩眼一翻居然昏倒了過去!
“師座!”川軍見狀焦急大喊。
“你們師座沒事,就是身心俱疲,你們跟著救援車下去休息吧,陣地就交給我們了。”
恍惚間,王以章感覺自己被抬上擔架。
他努力睜開眼,最後看到的畫面是那個小通訊兵癱坐在城門口嚎啕大哭,手里還攥著他送出去的那塊懷表。
更遠處,一面嶄新的黑龍旗正在城頭獵獵作響。
......
三營營長沉聲下令︰“三營全體,清除城內所有殘余鬼子,旅長有令,一個不留,通通坑殺!”
隨著命令的下達,城中各處傳來奇怪的槍聲。
往往三八大蓋沒打幾槍,就被連續不斷的噠噠聲給蓋了過去。
城中糧倉位置,躲在麻袋堆後的六個鬼子還沒搞清狀況,就被穿透麻袋的子彈釘死在牆上。
好幾名秦軍士兵踹開糧倉大門,里邊躺了一地的鬼子,沒一個動彈的。
但秦軍可不會就此放松警惕,挨個給倒地的鬼子補刀。
好幾頭想靠撞死來騙過秦軍的鬼子士兵,還沒等實施他們的陰謀,就被刺刀給串了個透心涼,手中的手雷 當一下滾落在地。
“b區清除。”一名秦軍士兵面無表情,按下耳麥向上匯報道。
城隍廟的屋檐上,鬼子狙擊手剛扣動九七式狙擊槍的扳機,瞄準鏡就突然炸裂。
三百米外,合成旅的狙擊手拉動槍栓,滾燙的彈殼落在地上。
“第七頭蠢貨......”
他瞥了眼瞄準鏡里的尸體,那鬼子半個腦袋都不見了。
藏在香案下的觀察手剛想爬出來報信,第二發子彈穿過實木案板,把他和背後的城隍像釘在了一起。
城中槍聲最激烈的位置,在于縣衙方向。
三十多頭蠢豬把機槍架在石獅後面,想借此擋住秦軍對他們的圍剿。
“火箭筒!”一名班長下令,扛著rpg的士兵已經半跪在地。
隨著咻的一聲,鬼子機槍組連同石獅子一起被炸上了天。
眼看著他們的火力點被摧毀,一頭鬼子少佐舉著武士刀沖出來,嘴里嚎叫著板載。
剛沖出拱門呢,就被突擊步槍給撕裂成一塊塊血肉。
當最後一聲槍響熄滅時,三營長踩著滿地的彈殼走進縣衙大堂。
他踢開擋路的鬼子尸體,黑色軍靴踩在血水當中踩得啪嗒作響。
牆角蜷縮著五個沒槍的鬼子傷兵,見他進來嚇得拼命往後縮。
三營長嗤笑一聲,“拖出去,活埋。”
“和外面那一堆尸體一起,記住,埋深點,別讓野狗跑出來,指揮官說了,這些肉吃了影響自然生態。”
他摘下被鮮血模糊住的戰術目鏡,在一頭還算干淨的鬼子軍服上擦拭干淨。
當第五戰區前指部得到滕縣危機已解除的消息,李長官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氣一樣,癱軟在椅子上。
“長官!”參謀擔心的上前攙扶對方,卻遭李長官拒絕。
“無需為我擔心......”
“開心!我開心啊!”
李長官為滕縣擔心了一天一夜,王以章曾向他發電報求援,但當時秦軍還沒有支援而來,他是一點兵都抽不出來支援滕縣。
這下好了,他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只是稍微在椅子上休息片刻,他又斗志滿滿。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秦軍此舉,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他說著,走到發報員身邊。
“再電湯司令部,秦軍已解滕縣之圍。戰機稍縱即逝,你部若再不到位,延誤戰機,軍法無情刻不容緩!”
李長官的電報剛發出,就被秦軍的通訊部門截獲。
嬴燁看著電文忍不住笑出聲︰“這都第五封催命電報了,湯司令的部隊是屬蝸牛的嗎?”
他轉頭對副官吐槽道︰“等他們磨磨蹭蹭到戰場,板垣征四郎的骨灰都被我撒太平洋去了。”
話頭一轉,“對了,王師長的情況如何?”
“指揮官,王師長已經脫離危險,但...”
“122師幸存的87名川軍,有53人需要截肢,醫療隊報告說,他們許多人傷口都已感染,醫療隊正竭盡全力搶救,不排除情況危急的要緊急運回楊家鎮的野戰醫院。”
嬴燁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猛地站起身︰“無論如何,他們都是為國而戰的英雄,若有一線生機,也要不計代價的給我把人救回來。”
說完,嬴燁便走出指揮部,來到滕縣外的簡易野戰醫院,也就是一堆帳篷堆起來的。
當嬴燁推開野戰醫院的帳篷時,濃重的血腥味混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王以章正半靠在病床上,小通訊兵坐在一旁,手中攥著王以章送出去的懷表,見有人進來,小通訊兵警惕的站起身。
“這位長官,您......”他注意到,嬴燁肩膀上的將星和師座一樣。
“別緊張,你先出去吧。”王以章緩緩開口,安撫小通訊兵。
小通訊兵離去後,王以章將目光放在嬴燁身上,對方穿著的軍服和國軍有很大的差別。
那是一身黑色的軍服,在夜里行走時,開燈都很難找尋到對方的蹤跡。
“想必,閣下就是秦軍的指揮官,嬴燁師長了吧。”
嬴燁坐到王以章床頭,給對方倒了一杯白開水。
“你才剛出手術室,酒就先不喝了,來喝口白開水。”
王以章接過,無奈笑笑,“這本該是我給你倒的,卻沒曾想......”
“咱們都是軍人,在書生眼里,咱也就是些丘八粗人,何必在意那麼多禮節呢?”嬴燁哈哈笑了幾聲。
“實話說,王師長你們川軍在滕縣這一仗打得好啊,打出了我東華軍人的骨氣和威風,更打出了川軍寧死不屈的抗爭精神,我嬴某對你們川軍那是仰慕已久。”
王以章抿了一口水,目光落在帳篷外列隊的秦軍士兵身上︰“嬴長官的部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難怪能打得鬼子抱頭鼠竄。”
嬴燁擺擺手,掏出包香煙︰“王師長見笑了,裝備再好,也得靠人使喚。”
他遞過一支煙,見對方搖頭,便自顧點燃。
“剛手術完,哪能抽煙......”
“說起來,你們川軍那幾門老掉牙的迫擊炮,硬是扛住了鬼子一個聯隊的進攻,這才是真本事。”
“迫擊炮?”王以章苦笑。
“最後三天每門炮只剩三發炮彈,弟兄們都是拿命在填缺口啊。”想起兄弟們為了守住缺口付出了巨大代價那一幕,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嬴燁連忙扶住他後背。
“別急,慢點說。”嬴燁給他倒了杯新水。
“我听說你們出川時,連冬衣都湊不齊?”
“何止冬衣。”王以章眼神暗淡。
“一個班分不到五條槍,子彈人均二十發,就這,還是上面咬牙擠出來的。”
他忽然目光盯在嬴燁身上︰“話說,你們秦軍究竟是哪部分的?”
“瞧著你們這些裝備和兵員素質,延安那邊的就不可能了,國府這邊的,好像也不太像吧......”
嬴燁吐了一個煙圈︰“哪部分的?打鬼子這部分的。”
王以章聞言,輕笑幾聲,“打鬼子的部分多了去了,我川軍也是打鬼子部分啊,哈哈哈。”
二人一起笑,惹得在外邊站著的小通訊兵時不時往帳篷里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