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文帝一听這東西畝產千斤,當今最重要的就是百姓食不果腹,這東西只要傳播下去,那他可名垂千史,文帝一下子坐不住了直接走了下來把玉燕拉起,“你可有帶來!”
玉燕︰“就在宮外軒車上,民女帶來了一筐,跟隨民女數月不曾腐敗。”
“快!快!派人去取!”
在場的人都知道,一旦玉燕的話被證實,那麼她什麼要求都不過分,因為民以食為天,他們也不能說出任何阻攔的話,否則過錯的人便是他們了。
當那一筐紅薯被抬入的時候,文帝著急忙慌的拿起一個,“這便是你說的紅薯?怎麼上面還有葉子?”
玉燕︰“陛下,此物是果實也是種子,葉子也是可以食用,紅薯可一分為二一為種,二為果腹。”
文帝︰“怎麼食用?”
玉燕︰“煎炒烹炸,樣樣可行,還可晾曬成干儲存更久。”
玉燕拿出自己的荷包,里面就有玉商晾曬的紅薯干。
文帝看著玉燕手中的東西散發出香甜的味道有點猶豫要不要吃吃看,還沒等他動,越妃自己搶過了玉燕手中的紅薯干咬了一口,點點頭說︰“此物很是香甜。”
“真的?”文帝也拿過玉燕的紅薯干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錯,既然曬成干都這麼好吃,其他豈不更甚?于是他吩咐道︰“拿幾個交給膳房,水煮便可。”
“來來來,說說,還有什麼驚喜。”文帝迫不及待了,他知道面前的女娘肯定不止如此。
越妃出聲提醒︰“陛下,光是這幾樣已經勝過朝中大臣了。”她也是女娘,她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文帝點了點頭霍然轉身,聲震殿宇︰“準了!著江氏二女入朝為官,江玉燕協理大司農,少府監造紙事務。”
又看玉燕旁邊的女娘好似沒有及笄的樣子問,“江二娘子,你是否還沒及笄?”
玉商恭謹的回答︰“陛下,民女還沒及笄。”
文帝點了點頭,“那便等你及笄之後直接進入進入工部。凡有才能女子,皆可參加科試!”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等,等紅薯被煮熟呈上來。
等紅薯被呈上來的時候,殿中的大臣們都聞到了香甜的味道,文帝拿著筷子夾了一塊紅薯泥放入口中,,文帝舌尖觸到紅薯泥的剎那,軟糯香甜在口中化開,竟比蜜餞更綿密,比糕團更醇厚。他喉間溢出一聲驚嘆,接連又夾了兩大塊,連吃數口後才猛然想起殿前還跪著滿朝文武,匆忙將筷子一放,讓人把其他未動的紅薯也給其他朝臣嘗嘗,龍袍下擺掃過御案大步走到玉燕身前︰“當真是神物!如此天賜良作,朕要即刻昭告天下!”
話音未落,階下文武已潮水般涌來。白發蒼蒼的戶部尚書顫巍巍伸手,從食盒里捏起一小塊紅薯,渾濁的眼楮里泛起淚光︰“老臣主政三十載,每年秋收都要為賑災糧發愁。若這紅薯當真畝產千斤……”他哽咽著說不下去,蒼老的手重重拍在玉燕肩頭,“女娃娃,你這是救了天下百姓的命啊!”
這時候大司農高聲說︰“臣有一言!!”身形佝僂的老臣捧著賬本踉蹌走了出來,額頭上滿是汗,剛剛在江玉燕說能畝產千斤的時候他便讓人去取了賬本核算︰“陛下!老臣剛剛核算過了,若按畝產千斤計,只需三年,國庫存糧便能翻五倍!邊境二十萬大軍的糧草……”他撲通一聲跪在玉燕面前,“請姑娘務必親赴各地,教導百姓種植!”
玉燕慌忙將老臣扶起,“這位大人請起,此物只要如平常一般種植便可,我會把注意的事項寫在紙上讓人流傳出去。”
“好好好!”文帝龍心大悅,今天因為江玉燕解決了他的心腹大患,有了這些他們大漢何愁不興盛。
詔書頒布那日,大街萬人空巷。第一批桑皮紙正從工坊源源不斷運出,紙張的沙沙聲里,一個女子亦可執筆書寫歷史的時代,正徐徐展開。與此同時,從白鹿山上的紅薯也運往了大漢各個地方,大漢的百姓再也不用怕大旱來臨糧食不足了。
江府
這是文帝賜下的府邸也是距離皇宮最近的宅子,可見她們多受文帝重視。
玉燕和玉商還有袁慎坐在一起喝著茶吃著點心。
袁慎︰“善見恭賀明舒心願達成已經入朝為官,月安及笄之後也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負了。”玉燕眉眼彎成月牙,指尖捏起一塊芙蓉糕遞到玉商嘴邊,笑盈盈道︰“要謝也是該謝你,若不是你暗中相助,我們姐妹哪能這麼順利將紅薯呈給陛下?”她話音未落,玉商已一口咬住糕點,腮幫子鼓成軟絨絨的團子,含糊不清道︰“我還早著呢,還要好幾年,也不知道到時候陛下還記不記得讓我去。”
袁慎端起茶盞輕抿,琥珀色茶湯映出他眼底笑意︰“放心吧,你設計改良的造紙模具,工部那些老臣圍著轉了三個時辰,連稱‘驚為天人’。”他忽將茶盞重重一放,桌案上的糕點都跟著顫了顫,“倒是有件煩心事——三皇子殿下前日召見我,竟拐彎抹角打听你倆的行蹤。”
玉燕手中的茶勺“當啷”撞在碗沿,神色卻未變︰“他身為三皇子,關心朝政變動也是常理。”話雖如此,她卻是很不喜三皇子。袁慎見狀,突然傾身過來,溫熱呼吸掃過她耳畔︰“明舒不必憂心,有我在。”
玉商吃著糕點看著面前的人,突然笑出聲,這一笑讓兩人都齊齊的看了過來。
玉燕︰“在笑什麼呢?”
玉商︰“我在笑,阿姐把善見哥哥吃死了。”
“能被玉燕看上是我的榮幸。”善見一點扭捏也沒有反而很自豪。
玉燕臉頰“騰”地染上緋色,指尖慌亂地去夠茶盞,卻不小心踫倒了碟中桂花蜜,琥珀色的汁液順著桌沿蜿蜒而下。她急得想找用手絹去擦︰“月安又在胡說!”話音未落,袁慎已掏出一方繡著竹紋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桌面,指節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燙得她縮回手。
玉商晃著兩條小腿,眼楮亮晶晶地盯著兩人︰“明明就是!善見哥哥看阿姐的眼神,比我偷吃的蜜餞還要甜三分。”她突然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得意地晃了晃,“前日我不是入宮去陪宣後娘娘了嗎,听見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說,陛下打算給姐姐賜婚呢!”
袁慎手中的動作驟然頓住,茶盞里的茶湯泛起細密漣漪。他抬眼望向玉燕,喉結艱難地滾動︰“是誰?”
玉商︰“當然是我阿姐和你啊,還能是誰。越妃娘娘說善見哥哥那日的眼神,一下子便看出你們這對有情人了。”
玉燕的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慌亂間抓起桌上的芙蓉糕塞進玉商嘴里,“小孩子家听什麼閑話!”卻忘了自己手中還沾著桂花蜜,指尖在玉商嘴角蹭出一抹金黃。
窗外忽有風吹過,卷起半開的竹簾。袁慎望著玉燕低垂的睫毛,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拂去發間飄落的桂花。這個親昵的動作讓空氣驟然凝滯,玉商瞪大眼楮,連嘴里的糕點都忘了咀嚼。
“若陛下真有此意...”袁慎的聲音低得像是怕驚碎了什麼,“我定三書六禮,鳳冠霞帔,將你風風光光娶進袁府。”玉燕猛地抬頭,撞進他眼底翻涌的情意,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玉商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蹦跳著打翻了手邊的茶盞︰“好呀好呀!我要看阿姐穿嫁衣!”
混亂中,袁慎趁機握住玉燕沾著蜜漬的手,在她驚慌的抽離前,用帕子輕輕擦拭著她的指尖,低聲道︰“甜的。”不知說的是蜜,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