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怔怔地望著他挺直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被他觸踫過的腰側,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解雨臣走到窗邊,修長手指拂過凝滿水珠的玻璃,在霧氣上劃出蜿蜒的水痕,喉結滾動著打破凝滯的空氣︰“雨小些了。”
其實雨聲依舊喧囂,但逸然沒拆穿他刻意找的借口。她彎腰抱起警惕吠叫的布丁。
布丁︰“主人,大人太會了。”
小貓茶茶也從沙發底探出腦袋,琥珀色的眼楮好奇地打量著氣氛微妙的兩人。“要不要吃飯?”逸然突然開口,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沙啞,“但是我做飯一般,還是要叫外賣?。”
解雨臣轉身時,領帶不知何時松了兩格,露出精致的鎖骨。他望著逸然發頂翹起的呆毛,突然笑出聲,剛才的尷尬瞬間被溫柔碾碎︰“都可以。”他主動接過她懷里的布丁,指尖擦過她手腕時故意停頓了半秒,“外賣可不健康,我來做吧。”
逸然望著解雨臣利落地系上她臨時找來的淡粉色圍裙,原本冷峻矜貴的商界新貴,此刻卻透著幾分別樣的居家氣息,圍裙上的卡通小熊圖案與他形成奇妙反差。
“你還會做飯?”逸然倚在吧台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從冰箱取出食材。案板上,新鮮的蝦仁晶瑩剔透,翠綠的西蘭花、嫩黃的玉米粒錯落擺放,儼然一副精心準備的模樣。
解雨臣抬眸,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別小瞧我,小時候跟著師父學戲,為了吊嗓子,也跟著學了不少養生食譜。”說話間,他已經嫻熟地將蝦仁開背去線,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不是在處理食材,而是在演繹一場優雅的舞台戲。
廚房很快響起“滋滋”的油煎聲,熱油中,蝦仁蜷成誘人的弧度,染上金黃。解雨臣一邊翻炒,一邊不忘回頭叮囑︰“去沙發上坐著,油煙大。”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
逸然卻沒听話,反而湊近幾步,看著他專注的側臉。暖黃的燈光灑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高挺的鼻梁下,微抿的薄唇透著認真。空氣中漸漸彌漫起鮮香,蝦仁的清甜、西蘭花的清新,加上雞蛋的香味,還有淡淡的胡椒香氣,勾得人食欲大動。
當解雨臣將擺盤精致的蝦仁時蔬餅端上吧台,逸然才發現,他竟還細心地用胡蘿卜雕出花朵形狀做裝飾。“嘗嘗?”他遞過筷子,眼神里難得露出一絲緊張。
一口蝦仁入口,鮮嫩彈牙,調味恰到好處。逸然眼楮一亮︰“沒想到解總還有這一手。”她故意調侃,卻換來解雨臣溫柔的注視。
“只要你喜歡,以後天天做給你吃。”他忽然開口,語氣認真得讓逸然心跳漏了一拍。窗外的雨聲仿佛都在此刻減弱,將曖昧的氛圍烘托得愈發濃烈。
茶茶不知何時跳上吧台,好奇地湊到餐盤邊,卻被解雨臣輕輕抱開︰“小饞貓,這是給你未來女主人的。”他的動作輕柔,眼底滿是寵溺,而這句話,似乎也暗含著更深的情愫。
茶茶見狀,不滿的“喵嗚”一聲,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仿佛在抗議主人的偏心。解雨臣笑了一聲,將貓放進逸然的懷里,“看好這只小饞貓,可不能讓它偷吃了。”又把吧台上剛剛做好的餅推過去,“飯前小點心,飯做好還要一點時間。”說完轉身開始淘米,儼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樣子。
逸然抱著茶茶端著那盤雞蛋餅來到客廳,打開自己在寵物店買的肉干,這是貓狗都可以吃的,茶茶聞到肉香也不失落自己剛剛的吃不到的美食專心啃著逸然手中的肉干。看茶茶吃的這麼香,逸然逸然拿起筷子吃起了雞蛋餅。
逸然吃得正香的時候,廚房里傳來解雨臣的聲音,“逸然,有什麼是可以煲湯的食材嗎?”
逸然放下筷子來到廚房,“冰箱下層有我早上提前準備的材料,你看看能不能做?另外一個冰箱里有雞鴨魚肉那些。”逸然很慶幸舅舅讓人送食材來的時候自己沒有拒絕,不然按她自己買的食量今天晚上的菜都不夠兩人吃的。
解雨臣轉身打開冰箱最下層的保溫抽屜,取出逸然提前用保溫盒冷藏的食材——泡發好的花膠、切段的深海魚膠,還有一小袋從雲南空運來的野生竹蓀。又打開另一個冰箱,里面雞鴨魚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被塞的滿滿當當的。
砂鍋里的水剛冒熱氣,解雨臣就將姜片和蔥段投入鍋中,手腕翻轉間,整只處理干淨的老母雞被輕輕放入。蒸汽氤氳中,他垂眸盯著沸騰的湯鍋,長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圍裙上的小熊圖案隨著他攪動湯勺的動作微微晃動。逸然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他往鍋里撒入枸杞時,指尖沾到的水珠順著指節滑落,滴在瓷磚上碎成星子。
“這湯要煲三小時。”解雨臣忽然開口,用竹筷夾起浮在表面的血沫,“以前在戲班,師父說花膠炖雞最養人,唱完夜戲喝一碗,嗓子能潤到天亮。”他說話時沒回頭,卻精準地從置物架上拿下炖盅,“給你單獨炖了份不加姜片的,女孩子喝著不上火。”
逸然看著他將泡發的花膠小心翼翼地放入炖盅,又舀入兩勺雞湯,忽然想起剛才他說“以後天天做給你吃”時認真的眼神。誰敢想九門里威風凜凜的解九爺現在為她洗手做羹湯,解雨臣翻動湯勺的動作使他多了幾分煙火氣的溫柔。
當他將炖盅放進電蒸鍋,設定好時間後轉身,才發現逸然正望著自己發呆。“怎麼了?”他挑眉輕笑,指腹蹭過她泛紅的臉頰,“難道孟小姐被在下的廚藝迷倒了?”逸然這才驚覺自己的失神,慌忙低頭時順便拿手遮住的自己的臉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解雨臣看著逸然這可愛的小動作寵溺一笑,“好啦,去玩吧。我這還要一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