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曉,晨光微露,薄霧還未散盡,九叔便帶著玄女和文才踏上了談生意的路途。秋生因需幫姑媽照料店鋪,只能遺憾地與他們告別。
一路上,青石板路在腳下蜿蜒,街邊店鋪陸續開門,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漸起。三人步伐穩健,很快便來到了氣派的茶樓前。雕花木制門楣上,鎏金招牌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門口身著整齊制服的服務生身姿挺拔,攔下了他們的去路︰“不好意思,請問有預定位子嗎?”服務生語氣禮貌,眼神卻透著審視。
玄女神色淡定從容,一襲素色旗袍得她身姿清雅,她微微抬眸,聲音清亮︰“是任老爺邀請我們的。”話音落下,服務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態度瞬間變得殷勤,恭敬地躬身引路,將他們帶到了任老爺所在的雅座。
任老爺早已端坐在那里,身著一襲深色唐裝,氣質沉穩。見他們到來,立刻起身相迎,臉上堆滿笑容,熱情地招呼道︰“你好,你好,請坐。”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示意身旁的空位,盡顯主人家的好客。
九叔一邊落座,一邊開口詢問︰“誒?不是說令千金從省城回來,怎麼不一起叫過來吃東西?”九叔目光溫和,臉上帶著關切的笑意。
任老爺無奈地嘆了口氣,寵溺笑道︰“那丫頭剛回來就教人化妝去了。”說著,他的目光落在玄女身上,好奇地問道︰“這是?你的女兒?”
九叔听聞,臉上笑容愈發燦爛,眼角的皺紋都盛滿了笑意︰“不是,這是我的小徒弟,玄女。我倒是把她當女兒疼。”言語間滿是驕傲與寵溺。
玄女見狀,立刻起身,身姿優雅地行了一禮,聲音清脆悅耳︰“任老爺好。”
“好,好。”
就在這時,一道靚麗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一位身著精致洋裝的少女款步而來,裙擺上的蕾絲隨著步伐輕輕擺動,頭上的帽子顯得嬌俏可人。“爸爸。”少女聲音甜美,走到任老爺身邊。
任老爺輕輕拍了拍少女的手,示意她︰“這是九叔,叫人。這是我女兒婷婷。”
少女微微頷首,聲音溫婉︰“九叔。”便在任老爺身旁坐下。
這一幕落入文才眼中,他的目光瞬間被少女吸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痴迷,那色迷迷的模樣毫不掩飾。少女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道熾熱又略顯冒犯的目光,精致的眉微微蹙起,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玄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惱文才的失禮。她不著痕跡地往文才身邊靠近一步,猛地一腳狠狠踩在文才腳上。文才疼得五官扭曲,正要叫出聲,玄女眼疾手快,早已準備好的無聲符“啪”地貼在了他背後,文才瞬間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瞪大了眼楮,滿臉慌張,急忙拉著九叔的衣袖,不停比劃著,示意師父看自己的窘境。
九叔從玄女出手時就已明白發生何事,他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文才的手,示意他安分些。心中暗想,讓他說不出話也好,不然以文才的性子,還不知要鬧出什麼笑話。
此時,服務生適時地遞上菜單。九叔平日里多在道觀,鮮少出入這種茶樓,看著琳瑯滿目的菜品和茶點,一時有些窘迫,拿著菜單的手微微有些不自然。
玄女見狀,立刻接過話頭,禮貌地詢問服務生︰“這有什麼茶?紅茶和綠茶有嗎?”聲音輕柔,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和。
服務生微笑著回應︰“有英式紅茶,鐵觀音。”
玄女轉頭看向九叔,眼神中帶著詢問與關切︰“師父你不是喜歡喝鐵觀音嗎,點鐵觀音好不好?”語氣親昵,滿是對長輩的體貼。
九叔看著玄女貼心的模樣,心中滿是欣慰,笑著點頭︰“好~”
“一杯英式紅茶一杯鐵觀音,至于文才,給他一杯咖啡。”玄女瞥了一眼還在著急比劃的文才,心中想著,讓他嘗嘗咖啡的苦頭,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沒禮貌。
點完單,九叔和任老爺便開始商量起這次的事情。沒了文才在一旁插話搗亂,談話進行得十分順利,兩人相談甚歡,不時點頭微笑。
正說著,任老爺突然看到了合作商,歉意地看了九叔一眼︰“抱歉,我得過去說句話。”九叔笑著點頭示意他自便。
也在這時,他們點的茶和咖啡被端了上來。九叔端起鐵觀音,輕抿一口,醇厚的茶香在口中散開,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文才則盯著面前擺放的咖啡杯、奶罐和糖罐,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喝。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玄女的袖子,眼神中滿是求助。
玄女佯裝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抱歉的神情︰“你不會喝呀?那你看任小姐怎麼喝,你就怎麼學唄。”
坐在一旁的任婷婷听到玄女的話,好奇地看了過來。玄女朝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俏皮。任盈盈心思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玄女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任婷婷優雅地端起純咖啡,輕啜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拿起奶罐倒了些奶,又舀了一勺糖放入口中。動作優雅又自然。
文才依樣學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他被苦得五官都皺成了一團,手忙腳亂地拿起奶罐往嘴里倒,模樣十分狼狽。
任婷婷看著文才的窘態,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時,任老爺也談完事情回來了。
任婷婷看向任老爺,嬌聲說道︰“爸爸,我想去買點胭脂水粉。”
任老爺寵溺地看著女兒,笑著應道︰“好,去吧。”
九叔也轉頭看向玄女,溫和地說︰“玄女你也去玩吧。”
玄女本就不想在這听大人們談生意,聞言正準備起身離開,突然想到文才,便湊近九叔,小聲說道︰“師父,文才回去之後再讓他恢復,不然我怕他說什麼不中听的。”
九叔了然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玄女的肩膀,示意她放心,這正合他意。
任婷婷走到玄女面前,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你要走啊?那我們一起啊。”對于剛剛幫自己出氣的玄女,她心中滿是好感。
玄女欣然點頭︰“好啊,你不是要買胭脂水粉嗎?我師兄他姑媽就有賣。”說著,兩人相視一笑,並肩朝著茶樓外走去,留下還在和任老爺交談的九叔,以及在一旁干著急的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