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把雙手並齊,伸向雷廣元。
“大哥,你把我抓起來吧。此事都是我一人所為……”
雷廣元不耐煩的直接把他的手拍飛。
“別來煩我。”
地上這個尸體也算半個證物,還得想辦法抬出去呢,雷廣元是真沒時間陪雷廣寧演什麼兄弟情深。
見到哥沒有抓自己的意思,雷廣寧只好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整理著自己被村民弄亂的行李包袱。
甦籍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了過來,他悄咪咪的摸到雷廣寧身後,小聲的在他耳邊問道。
“兄弟,你早說你是甘州蕭統帥的兒子啊,合著你這一路都是在跟我演戲呢?”
“啊?”
這都什麼呀?雷廣寧眉頭都擰成了川字,始終沒弄懂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剛才大哥打自己真的用了好大勁啊!感覺自己的手明天肯定會腫的。
甦籍捅了捅雷廣寧的胳膊,一臉看你“繼續裝”的意思。
“兄弟,你就別裝了。我剛才都打听的明明白白了,你大哥是蕭統帥的嫡長子,你問他叫大哥,那你豈不也是蕭統帥的兒子。”
甦籍覺得自己這一番邏輯推理十分有道理,自己來甘州就是想拜入蕭統帥門下的,本以為還得費一番波折,沒想到他竟然早早的就認識了蕭家人。
雷廣寧瞳孔地震,手中的書籍也“啪塔”一聲,掉到了地上。
“你說我大哥是誰的兒子?”
“就蕭統帥啊,你還在這兒跟我裝呢,再裝就沒意思了哈。”
這一刻的雷廣寧心情十分復雜。
難怪大哥不回潞州了,原來大哥已經找到他的親生父親了。他的親生父親居然是蕭統帥啊,那可比蘭溪鎮的雷老頭厲害多了。
那大哥以後是不是就不需要他這個弟弟了,蕭家一定有許多比他還要優秀的弟弟。
自己真是可笑,一路從潞州追到了甘州,卻從來沒想過,大哥壓根兒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而且自己一來就給大哥捅了個大簍子,大哥肯定更討厭自己了吧。難怪大哥一直都不理自己,自己果然還是太招人厭了。
雷廣寧低著頭默默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在無人發現的角落,他的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
“廣寧兄弟,你怎麼不說話了?”
“廣寧兄?”
“你走開啊!我要收拾東西了,不要來煩我。”
甦籍被雷廣寧哄走了,直到離開吳崗村,他也沒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惹得雷廣寧生氣。
劉氏也在整理著地上的行李,忽然她眼前的光線一暗,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她抬頭,發現是寧芳舒。
“大,大嫂。”
以前她經常會跟著婆婆為難大嫂,所以見到寧芳舒,她總歸是不自在的。
“你衣服都破了,把這個披上吧。”
劉氏看過去,就見大嫂遞給她一條青色的綢布。這綢布瞧著光滑無比,比她在臨安縣那些布莊里見過的最好的綢布都要好。
“不用了,我身上都是汗臭味,怕給這布料弄髒了,大嫂還是自己留著吧。”
沒想到自己以前那麼為難大嫂,大嫂卻還能不計前嫌,給自己布料遮擋身體。這麼好的大嫂,她以前是腦子抽了才會去欺負的。
“給你就是送給你了,弄髒了自己洗洗就行。一會兒就進城了,城中人多,被人看到是要吃虧的。”
劉氏感動異常,她接過綢布,感動得眼淚汪汪。
好絲滑啊,自己從來都沒用過這麼好的布料。
劉氏小心翼翼的用綢布把衣服破掉的地方包裹起來,美滋滋的欣賞著漂亮的布料,完全沉浸在了收到禮物的幸福中,壓根記不起那邊還半死不活的兒子。
“雷家瑞,你確定你自己沒事兒?”
“我確定!你看,我這不是能正常走路嗎?”
雷韻狐疑的看向瑞哥兒那一腦門的汗,最後指著他身上的腳印,不解的道。
“你是被人踹了一腳吧?這麼大一個腳印,你真的沒事?”
“妹妹,我真的沒事,不信你看……啊!咳咳咳……”
瑞哥兒本想拍著胸脯保證一番,結果他手才剛踫上胸口,就傳來的鑽心刺骨的痛,差點沒把他疼暈過去。
“姐,你看吧,我就說他不對勁。”
“嗯。叫洛洛哥哥來看看吧。”
瑞哥兒見狀也不逞強了,天知道他剛才用了多大的毅力,才邁出的那兩步。
洛南方剛把那個受傷的士兵包扎好,就听說雷茵要找他。作為雷茵的專屬大夫,他自然義不容辭。
“茵茵,你找我。”
“洛洛哥哥,你快幫雷家瑞這小子瞧一瞧。他被人踹了一腳,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髒腑了。”
洛南方走到瑞哥兒面前,指揮著他把上衣給脫了。但脫到最後一件的時候,瑞哥兒便捂著衣服,死活不肯脫掉。
“小弟弟,你不把衣服脫了,哥哥怎麼給你檢查?”
瑞哥兒看看洛南方,又看了看一臉壞笑的兩個小堂妹,便捂得更緊了。
不脫!打死他他也不脫!本來在兩個妹妹面前她就挺沒面子的,這要是脫光光了,豈不是更沒面子了!
但瑞哥兒哪能掙扎的過兩姐妹,只見雷茵一個眼神,雷韻便心領神會的掰開了瑞哥兒的雙手,隨著“刺啦”一聲,瑞哥兒的衣服就被撕成了兩半。
“咳咳,你的衣服質量有點差啊,別擔心,回去我就讓我家裁縫給你新做一個。”
雷茵拒不承認是自己太想欺負雷家瑞,結果沒用好力氣,才成了這樣的。
衣服也被扒了,瑞哥兒只能緊閉雙眼,認命的由洛南方為他檢查。
“這里痛不痛?”
“這里呢?”
經過洛南方的初步檢查,他判斷,瑞哥兒應當是斷了兩根肋骨,所以才會出現這樣劇烈的疼痛。但小孩子的骨頭長得快,只要調整復位,基本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長好了。
“斷了兩根肋骨!哎呦,我苦命的兒子啊。大哥大嫂,你們一定不能饒了這群暴民,瞧把咱家孩子踹成啥樣了。”
欣賞布料足足欣賞了一盞茶的功夫,劉氏這才想起了被拋在腦後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