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廣寧和甦籍,一個覺得對方笨,另一個覺得對方傻。八兩的租金,兩個人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于是這筆生意就這樣愉快的達成了。
?
比雷廣寧提前半天出發的寧芳舒和雷韻,此時已經走到下一個縣城了。
雷韻已經一歲多了,再也不是剛穿越過來時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嬰兒了。現在的她能跑能跳,說話也利索,除了身高還太小,別的她都挺滿意的。
“娘,三叔那邊怎麼辦呀?我原本想著他每天都會來茶館,到時候等他來的時候再告訴他就行了,沒想到剛好那天他沒來。”
寧芳舒在雷韻的小腦袋上來了兩個爆栗。
“讓你辦事真是不靠譜。”
“哎呦!”雷韻趕緊揉了揉被娘敲的小腦袋,笑嘻嘻的開始討寧芳舒開心。
“娘∼人家才剛滿一歲嘛,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寧芳舒無奈的搖了搖頭。
“平時不讓你亂跑,你說你已經十幾歲了。現在一做錯事,就強調自己才一歲。你怎麼這麼會狡辯?”
“嘻嘻。”
“罷了。十日之後,我們家鏢行就會往甘州送一批貨物,到時再讓你三叔跟著吧。”
“咦?我家真的開始做甘州的生意了?”
“嗯嗯,潞州有你干爹作保,甘州有你爺爺當後台。再加上你爹和你姐這一路走鏢,都把道路通的差不多了。所以說我打算讓鏢行接一批甘州的貨試一試。”
原本雷廣元和雷茵走這一趟鏢,就是為了打通這條路的。若沒有認親這一檔子事,那麼他們家就會正常的走鏢,然後一步步的擴大鏢行生意。
寧芳舒深信一件事,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把自己的未來依靠在其他人身上都是不穩定的。無論他家公公後台有多硬,首先他們得自己立起來,有自己的資本,才能有底氣。
所以說,鏢行還會擴大,茶館還會開分店,衛生棉工廠也會擴建,他們家以後還有可能做別的生意。
“娘,我的試驗田也可以開到甘州嗎?”
“不急,等我們先去甘州那邊看看情況。若你爺爺是真心疼愛你爹,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
寧芳舒揉了揉雷韻腦袋剛才被自己敲打的位置,那地方一有些泛紅,看樣子自己剛才是有些太用力了。
這孩子,氣人的時候是真氣人,安靜的時候又是真乖巧,真讓人又愛又恨的。
“夫人,您要的東西我都好了。”
馬車外傳來何錦書的聲音,她們今天之所以會進城,就是為了購買紗帳的。走的時候忘了帶紗帳,結果昨晚馬車里進了蚊子,嗡嗡嗡的,咬的雷韻一整晚都沒睡好。
寧芳舒早上醒了看見小家伙一身的紅點點,心疼不已,特意交代了何錦書路過縣城的時候去買一些紗帳回來。
“好,你進來陪著小韻吧,我來駕車。”
昨天何錦書已經駕了一整天車了,今天讓她繼續駕車,就有一些太難為人了。錦書平時在家里忙前忙後,把茶館料理的十分妥當,時不時的還會教導家里人學習一些古籍,面對這樣好的員工,寧芳舒不希望她累的太狠。
何錦書十分感動,自己來雷家已經有半年了。這半年里她的工作量都不大,但老爺夫人給的月俸卻很多,時不時的還會給她添置新衣,夫人買首飾的時候還會給自己帶簪子。自己這個罪臣之女,居然還有機會過上這麼好的生活,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因此她做事總是十分積極認真,一絲不苟。
“沒事的,夫人。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今天駕車沒問題的。”
但寧芳舒卻輕輕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錦書,不管你是賣身為奴,還是給我家茵茵做妾室,你都是我家的人了,以後做事不必這麼小心翼翼。哪怕是男子,每天駕車都會累的,更別說你是十多歲的年輕姑娘,身體扛不住的。以後路上你我輪流駕車,一人一天,正正好。”
听完這話,何錦書“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當時她賣身的時候簽的是賣身為妾的契書,沒想到夫人還惦記著呢。
“好的夫人。我就想知道,那張契書後來改了沒有?”
“害,可別提了,那父女倆太不靠譜了,這麼久了,都沒把契書更正過來。現在按契書上來講,你可是茵茵的妾室,還得管我叫一聲娘呢。”
“那我可叫了啊。”
“你敢!我才比你大幾歲,豈有此理!”
身體變年輕之後,寧芳舒再也不把自己當中老年婦女了。她現在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她才不要一個十多歲的姑娘這樣稱呼自己。
雷韻一邊揉著小伶的小肚子,一邊看著娘和錦書姐姐的互動,只感覺自己牙齒好酸呀。
她娘都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都不成熟穩重呢?不像自己,成熟穩重又老練,實打實是一個天才兒童。
三人沒在這個縣城耽誤太久,買好東西後很快就再次出發了。
他們這次的行程並不是直接去往甘州,而是先去並州和雷廣元匯合。將並州的瘟疫徹底壓制住之後,才會和他們一起,從並州返回甘州。
而他們這樣的行程,是沒有跟寧承宇說過的,這就導致寧承宇給雷廣寧說的路線中,並不包括並州這段路。
?
雷廣寧和甦籍達成約定後,雷廣寧先給了4兩銀子作為甦籍的定金,又買了一大袋馬料,最後補了一些生活用品,便啟程出發了。
雖然雷廣寧的學業和江淮清他們比起來,算是比較一般的。但在與人的交流能力上來說,他算是個很外向的人。
出發以後,他見甦籍總是沉默的坐在板車角落,偶爾定定的看向遠方,便覺得他可能是有心事。
“甦兄是哪里人?”
甦籍原是在掛念皇城的娘親和妹妹,被雷廣寧一問,他愣了片刻才做回答。
“皇城人士。”
皇城這個地方,對于一輩子生活在小山村的雷廣寧來說,是一個很新奇的地點。所有讀書人,這輩子可能最想去的就是皇城了。
就連劉氏和瑞哥兒都起了興趣,豎起耳朵等著听皇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