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破甲彈裹挾著破空聲,從殘損的窗戶處飛進,直至落到二層的民房建築之中。
劇烈爆炸的威力以及強勁沖擊波,不但嚴重傷害到了未及時臥倒躲避的紅狼。還差點兒摧毀了這棟建築二層的支撐結構,數不清的玻璃碎片和石塊四散迸飛,現場一片狼藉。
被炸到精神恍惚的紅狼趴在地上,艱難的顫抖著手掌想要拿起散落在身旁的突擊步槍。
但還沒等他的手摸到槍,又是一發破甲彈轟在了已經是搖搖欲墜的那面破損牆壁之上。
霎時間,那面勉強還能充當臨時掩體的殘損牆壁被炸到分崩離析,塵土與大大小小的石塊一齊坍塌,壓到了紅狼的背部。
即使精神已經非常恍惚不清,即使耳鳴感已經充斥于整個腦海,紅狼也依然沒有忘記堅持作戰。
沒有理會通訊裝置內不絕于耳的呼叫,紅狼憑著已經模糊一片的視野,依稀看到了那輛主戰坦克的位置。強撐著已經快要達到極限的身體,他抬起手臂預瞄,最後啟用了一次三聯裝手炮。
在三聯裝手炮裝置發射的同時,位于下方的主戰坦克也再次朝向他所站立的位置射出破甲炮彈。
強撐著最後一絲意志,紅狼下意識的向側邊撲倒,臥在了已經是狼藉一片的碎牆之後。
這發破甲彈最終在距離他不到五米的位置處爆炸,極近的爆炸範圍使他本就縈繞著強烈耳鳴的听覺瞬間喪失。
因爆炸擊飛的幾塊碎石從不同角度砸在了他的身上,失去听覺的紅狼使勁搖著腦袋,卻發現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成了寂靜無聲的默片。
直至看見從下方一路狂奔上來的王宇昊,紅狼也沒有再听到過任何聲響。
“大哥!你怎麼樣?還能走嗎?”壓低身子伏在碎牆之後的王宇昊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急著聲調進行詢問。
雖然這句詢問王宇昊幾乎是吼著喊出來的,但在紅狼的感官當中,仍然沒有接收到絲毫有聲的信息。他只能看見王宇昊的嘴唇在不斷開合,但听不見任何聲音。
作戰經驗非常豐富的紅狼知道,自己大概是被炮彈炸蒙了,甚至更嚴重些是已經失聰了。
紅狼很想憑感覺開口告訴王宇昊快點轉移位置,但這個想法已是徒勞。遭受到嚴重創傷的身體已經不支持他的正常發聲,只是剛剛張開嘴,一口鮮血就咯了出來。
見此情況的王宇昊還沒反應過來,又一發破甲彈在距離不遠處的殘壁處炸開。數不清的石塊和碎片飛向了他的背部。
<as2.0裝甲六級防彈衣),但王宇昊還是感覺到有少數碎片穿透防彈衣扎進背部,只是瞬間就生出了鑽心的疼痛。
來不及多想,他直接把滿口鮮血,試圖說話但卻又做不到的紅狼背起來往樓下沖。直至跑出這棟幾乎已經被炮彈轟到解體的民房之後才敢稍稍放緩一些步伐,躲進了相對隱蔽的一處臨時掩體之後。
“威龍!威龍,听得到嗎?你和紅狼現在情況如何?他為什麼一直不說話?”露娜緊緊捏住防彈頭盔上的通訊麥,等待回答。
王宇昊長呼一口氣,握著通訊器回道︰“謝謝關心,我沒事兒。呃......”
說到這里,他又看了一眼在旁邊躺的筆直的紅狼,有些欲言又止︰“我大哥好像是出了點事兒。”
“什麼?!”聞听此言的露娜瞬間就不淡定了,她無措的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紅狼他......怎麼樣?”
“看起來沒什麼大礙。”王宇昊摸了一下紅狼的脖頸處,繼續回道︰“脈搏跳動的很有力,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狀態有點兒活人微死,吐了兩口血,現在暈過去了。”
“你們在哪兒?我現在過去!”
听到露娜焦躁的語氣,王宇昊只覺得心煩意亂,無奈出聲道︰“行了娜娜,你待著吧。這里還有我,不會出什麼事情的。現在當務之急可不是搶救傷員,如果作戰繼續失利的話,我們肯定全會報銷在這兒。所以,先把個人感情放在一邊兒,想辦法怎麼把敵軍全殲吧!”
已經轉移位置到露娜身邊的麥曉雯,也拍了拍她的後背勸慰道︰“是啊露娜姐,衛龍說的有道理。起碼要先確保周邊環境安全之後,咱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去救治紅狼少校呀。”
“嗯,是這樣......是這樣。”露娜扶著自己的額頭,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將心情平復下來。
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後,王宇昊壓低聲音進行呼叫︰“牢蜂,牢蜂!听得見嗎?”
“听得見,怎麼了?要我過去給紅狼打針嗎?”蜂醫打光了手中k416突擊步槍的彈匣之後,利用換彈的空隙出聲回應道︰“報一下你的具體方位,然後把紅狼背到一處便于觀察的開闊點。我的醫療激素針有效距離很遠,即使間隔一百米也能保證有效救治。”
“不,不是為了這個事兒。”王宇昊搖搖頭,繼續道︰“我大哥的身體我清楚,只是被炮彈的沖擊波震昏了而已,短時間內沒有大礙。更何況,剛才我已經為他使用過戰地醫療箱,暫時抑制住了流血傷口。不過,他的狀態還是深度昏厥,短時間內恐怕恢復不了意識。所以,這指揮的重任吶,就落到牢蜂你的肩上了!”
“我?我從來不樂意去當什麼指揮官。”蜂醫側首看著下方愈演愈烈的戰況,出聲回道︰“只要咱們能夠相互之間打好配合,誰來指揮都一樣。不過,我看目前這個戰場態勢已經對咱們非常惡劣。把下面那輛坦克炸掉,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剛剛我和紐曼中尉已經做過統計,突擊隊員們手上的反載具武器已經消耗殆盡。所以......”
“所以?所以......”王宇昊無奈的勾了勾唇角,開了一個小玩笑︰“所以這炸坦克的重任吶,就落到我的肩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