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瑩,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真的是你姐姐呀!”麥曉雯撩起掛在臉頰兩邊的秀發,指著自己左眼角下方的那顆淚痣道︰“你一定還記得,姐姐眼角這里有顆痣,對不對?小時候你還覺得我這顆淚痣很美,自己拿記號筆也畫了一個。結果被媽媽發現之後狠狠批評了一頓。哈......哈哈~”
提到小時候的那些軼事,麥曉雯也不禁在腦海中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想起當時和妹妹一起玩耍的童真時光。但勉強慘笑了兩聲之後,她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傷悲,語調哽咽到連哭出聲都成了問題。
對比起小時候幸福的童年,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爸爸媽媽在德穆蘭手中慘死,妹妹雖然暫時還算安全,但卻似乎變了很多。曾經天真無邪的臉龐如今變到麻木無情,幼時清脆靈動的聲音此刻也是寒冷至極,不帶有絲毫情感。
而面對著再次沒忍住流淚的麥曉雯,屏幕那邊的少女情緒仍然沒有產生任何變動,依然冷冷回道︰“我說過,我沒有姐姐,也不叫什麼晚瑩。而且,我也沒有媽媽,只有主人。”
“主......主人?”麥曉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低聲喃喃道︰“就是那個控制住你人身自由的女人......你叫她主人?”
對于這個答案很明顯的問題,少女並未選擇回答,而只是繼續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等待下文。
竭力穩住震驚的心態之後,麥曉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後與少女對視著繼續詢問道︰“你真的......對我一點點印象都沒有了嗎?還是說......你是在怨姐姐,怨姐姐當年太懦弱,沒有保護好你?”
少女不耐煩的扯了扯嘴角,冷聲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我說了,我沒有姐姐。如果你還是要講這些毫無意義的廢話,我將會結束掉這次愚蠢的通話。”
麥曉雯定定盯著她的臉頰看了半分鐘,哽咽著聲音回道︰“好,我不說廢話。那你告訴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抱歉。”少女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隨後又繼續往她心里扎刀子︰“主人只交代我和你視頻對話五分鐘,僅此而已。所以,我並沒有回答你問題的義務。”
“那我告訴你......你的名字。”麥曉雯抹了把眼淚,語調堅定道︰“你姓麥,你叫麥晚瑩。是我的妹妹,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已經記不得我這個姐姐。但我們血脈相連,是世界上最親最親的親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真是浪費時間。”少女的眼眸處流露出一絲不耐,隨後抬起手,關閉了此次視頻通話。
看著陷入一片漆黑,再次進到等待界面的屏幕,麥曉雯心中雖然已經痛到快要爆裂,但還是用力清了清嗓子,等待著接下來還要面對的事情。
她知道,還沒結束。
果不其然,過了不到半分鐘後,語音通話的請求響起。
麥曉雯用力擦了擦眼角處的淚水,隨後按下接听鍵。
幾息時間悄然劃過,最終還是凱瑟琳的聲音先響起︰“你們姐妹兩個還真是一種性子,都不愛先說話,呵呵。”
“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她為什麼不記得我了?”麥曉雯沙啞著嗓子進行質問,聲音中難掩顫抖之意︰“十年前我和她分別的時候,她已經八歲多了。就算現在遺忘掉很多童年的記憶,也絕不可能忘記我這個朝夕相處的親姐姐,還有我們的爸爸媽媽。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並不想和你廢話。不過......因為你妹妹提前兩分鐘結束掉了通話。所以為你解答疑惑,就當是補上缺失的時間了。”凱瑟琳轉著手中的名貴鋼筆,輕聲回道︰“讓一個人遺忘掉過往的記憶與經歷,雖然很難,但也並非無法做到。有時候......我們還是要相信科技的力量。就比如說、可以控制人類大腦的尖端裝置?呵呵。”
“你!”麥曉雯緊緊咬住兩排銀牙,聲音一字一頓的擠出︰“你簡直是個魔鬼!我妹妹被擄走的時候,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啊!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這樣對她!”
對于麥曉雯聲嘶力竭的指責,凱瑟琳並未感到絲毫愧疚之意,而只是側首看向在自己身旁侍立的少女,用手摩挲著其下巴回道︰“實話告訴你,我未曾親手傷害過你妹妹。而且,與她同期的另外23名實驗體,早在八年前就已經全部死亡。所以,你今天還能見到她,難道不應該感謝我?”
“我信你個鬼!”麥曉雯沖著手機不管不顧的大吼道︰“你沒有傷害她?那她為什麼會不記得我這個親姐姐!”
凱瑟琳淡然一笑,平靜回道︰“當年,我在實驗室救下她之前,你妹妹就因為接受過多次實驗而喪失了所有過往記憶。而且,沒有思考能力,徹底變成了一個麻木的傀儡。所幸......經過長時間的教養,總算是漸漸得到恢復。只是你應該明白,有些實驗對大腦造成的損傷並不可逆。比如說,本該擁有的豐富感情,又比如說...過往記憶。”
“不可能,你在騙我。”麥曉雯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指出問題所在︰“她肯定還有感情的。不然......為什麼會叫你主人?這麼听你的話?”
“這很難理解麼?”凱瑟琳輕蔑一笑,淡淡回道︰“就算是養一條狗,十年過去多少也會有些感情。何況是你妹妹這個原本伶俐天真的女孩呢?畢竟,對于她來說,我這個主人可是絕境當中的救贖哦。忠誠點自然也很正常。”
“求你,我求你......”麥曉雯緊緊捂住已經有些發痛的心口處,苦苦哀求道︰“把妹妹還給我好不好?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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