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兩條凶猛的棕色大狼狗隨時虎視眈眈,看見生人就像惡狼似的,撲上去就撕咬,讓人遠遠望去便心生畏懼。
走進大院,便能看到一棟低矮的平房,這里就是蔣英庫經營多年、猶如人間煉獄般的殺人魔窟,在一處看似平常的建築旁,有一個毫不起眼的角門。
這角門極為隱蔽,若不仔細留意,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輕輕推開這扇角門,一條彎曲的小道便通往院內的車庫。
車庫隱匿在院子的深處,平日里鮮有人來。走進車庫,便能在其一角發現一個爐子,這個爐子可不一般,它是蔣英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殺人、焚尸魔窟的核心所在。
那爐子黑 的,爐壁上似乎還殘留著難以磨滅的斑斑黑色血痕,見證曾經發生在這里的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屠殺。
此處說是屠宰場和焚尸場可以說有過之而不及。
整個院子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陰森恐怖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白天里,陽光也難以穿透這股詭異的氛圍;而到了夜晚,更是陰森恐怖得讓人不寒而栗,仿佛每一個角落都潛藏著陰森的氣氛,連久經“殺”場的法醫都心存忌憚,居然有不寒而栗的感覺,想盡快離開這個“陰曹地府”。
一九九二年八月,蔣英庫打著籌建陶瓷公司的幌子,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標是借此大撈一筆。為了達成斂財目的,他緊鑼密鼓地謀劃起陶瓷大廈的籌建事宜。
蔣英庫將陶瓷公司包裝成一個誘人的誘餌,憑借這塊招牌,成功騙取了開發陶瓷大廈的承包權。
實際上,所謂的陶瓷公司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空殼公司,而建陶瓷大廈從一開始就是蔣英庫精心布局的一場騙局。
他憑借一系列欺詐手段,從銀行騙取了數百萬元貸款,這才得以將大廈建成。至于貸款如何償還,蔣英庫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大廈建成後,他把大廈內的攤位逐個出租,靠著收取租金,賺得盆滿缽滿。
大廈落成後,某建築公司工長孟憲明承接了大廈的裝修工程。在施工期間,孟憲明不僅投入了自己數十萬元的積蓄,還憑借個人關系從各單位賒購了紅磚、鋼材、水泥等價值五十余萬元的建築材料,再加上支付給工人的施工費用二十多萬元,各項費用累加起來高達上百萬元。
裝修工程順利竣工後,孟憲明按照正常流程找到蔣英庫,希望能結算並討要這些款項。
然而,蔣英庫平日里以黑惡勢力頭目自居,行事囂張跋扈,根本就沒打算給孟憲明這筆錢。面對孟某明的合理訴求,他不僅毫無回應,反而多次對孟憲明進行恐嚇與欺騙,試圖以此來打發孟憲明。
工程已然完工,可工人等著拿工錢養家糊口,貨主也急需收回貨款維持生計,他們紛紛上門找孟憲明追討欠款。
孟憲明此前為了工程已經墊付了自己所有的積蓄,此時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但他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即便面對蔣英庫的恐嚇威脅,也只能硬著頭皮,日復一日地前往陶瓷公司辦公室討要欠款。
前面說過,因為蔣英庫從一開始壓根兒就沒有“還款”二字,他見孟憲明居然依舊糾纏不休,頓時勃然大怒,覺得孟憲明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一邊指使手下賈永、劉德等人想方設法拖住孟某明,一邊在暗地里加緊策劃趕緊把孟憲明給“做掉”。
而此時身處險境的孟憲明卻渾然不覺,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將降臨的危險。
一九九三年十月六日,蔣英庫指使他的心腹爪牙賈永找到孟,滿臉堆笑地哄騙孟憲明說︰“孟工長,今天過來到陶瓷公司,把欠你的全部欠款一次性結清,怎麼樣?”
孟憲明做夢都想拿到屬于自己的錢,他根本沒有絲毫防備,滿心歡喜地跟著賈永邁進了陶瓷公司的辦公室。
全然不知,一場精心策劃的殺人陰謀正悄然降臨,而蔣英庫,此刻正隱藏在暗處,臉上漸漸浮現出猙獰可怖的神情。
當孟憲明踏上二樓的樓梯時,就像一只踏入陷阱的羔羊。早已埋伏在一旁的蔣英權,手中握著一把東風小口徑運動手槍,跟著後面。
只見蔣英權毫不猶豫地將黑洞洞的槍口,精準地對準了孟憲明的右太陽穴,而後“砰”的一聲,子彈瞬間射入孟憲明的腦部。
孟憲明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便直挺挺地倒下,尸體沿著樓梯骨碌碌地滾落下去,在寂靜的樓道里發出沉悶而又驚悚的聲響。
殺人之後,蔣英庫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獰笑,他惡狠狠地盯著孟憲明的尸體,口中罵罵咧咧︰“看你還要不要錢,現在找小鬼要去吧!”說罷,他低聲吼道地︰“想辦法給處理干淨了!”
畢竟這是蔣英庫第一次親手殺人,面對如何處理尸體這個棘手的問題,他一時間沒了主意。
這時,副手賈永湊到蔣英庫跟前,小心建議道︰“要不把尸體運到城外,挖個坑找個地方埋了吧!”蔣英庫一听,立刻反駁︰“那不行,被人發現就全完了!”
賈永略加思索後,又說道︰“那埋在鍋爐房地底下怎麼樣呢?”听到賈永的這句話,蔣英庫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陰狠的光,一個更為殘忍的想法涌上心頭︰“干脆用在灶里把尸體給燒了,這樣啥都沒有了!”
而後又因為尸體太大,灶太小塞不進去,在蔣英庫的吩咐下,二人分尸成小塊,一塊塊將尸體焚燒。
夜晚,將整個陶瓷公司籠罩在一片陰森之中。
蔣英庫和他的幾個殺手,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在黑暗中忙碌著。他們將孟憲明的尸體殘忍地大卸八塊,每一刀都透著令人膽寒的血腥。
隨著一塊塊尸塊被投入熾熱的鍋爐,鮮血四濺,滾燙的血珠濺落在鍋爐上、牆壁上、地面上,留下了滿是罪惡的斑駁痕跡。
鍋爐里的火焰熊熊燃燒,尸體在烈火中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足足燃燒了 三 個多小時。
那鍋爐上方的煙囪,被燒得通體透亮,火光沖天,在這無盡的黑夜里顯得格外刺眼和淒厲。
幾個小時後,幾個人打開那座熱氣尚未散盡的鍋爐。鍋爐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糊氣味,除了散落在灰燼中的少許頭蓋骨碎片,已然不見其他完整的人體殘骸。
蔣英庫,這個冷酷無情的惡魔,竟毫無懼色地伸手撿起一塊頭蓋骨,隨意地放置在滿是灰塵的地上,然後猛地抬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隨著一陣令人心悸的嘎吱聲,頭蓋骨在他的腳下被碾成了細碎的粉末,仿佛生命在他的殘暴之下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這,竟是蔣英庫第一次親手實施的血腥殺戮。然而,對于如何巧妙地處理善後事宜,這個心思縝密的惡人早已在心中謀劃得滴水不漏。
第二天一大早。蔣英庫暗中指使賈永等人為他充當“喇叭”,在各個角落故意四處散布虛假消息,縫人邊說︰欠孟憲明的賬已經結清了。
這看似平常的一句話,瞬間在工人和貨主們中間掀起了波瀾,大家听聞此消息後,紛紛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到孟憲明討要欠款。
于是,在城鄉的各個角落,都能看到人們四處打听孟憲明下落的身影,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尋找,孟憲明卻仿佛人間蒸發一般,蹤跡全無。
人們開始心生猜疑,各種謠言不脛而走,漸漸地,大家都懷疑孟憲明是卷款私逃了。
過了沒幾天,蔣英庫再次故技重施,又精心編造並放出一條消息︰孟憲明攜帶著巨額款項逃到了四平。
還添油加醋地說公司里有人親眼看見他在四平某豪華賓館里,與他的姘頭整日花天酒地,逍遙快活。
眾人听了這些繪聲繪色的描述,竟然信以為真。那些被拖欠款項的債主們頓時怒火中燒,覺得自己被孟憲明狠狠地欺騙了。
憤怒沖昏了他們的頭腦,債主們一窩蜂地涌到孟家,不顧一切地見啥拿啥,將孟家翻了個底朝天,能拿走的東西統統席卷一空。
可憐的孟憲明的老婆,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毫無還手之力,最終居然被憤怒的債主們無情地轟出家門。
夜晚降臨,孟的老婆只能露宿街頭,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淒慘的模樣,實在令人不忍直視。
事實上,從一開始,蔣英庫就精心設計了這個天衣無縫的圈套,將那些善良無辜的工人和貨主們玩弄于股掌之間,如同將他們裝進罐子里隨意涮弄。
而孟妻,起初也被蔣英庫制造的假象所蒙蔽,以為丈夫真的拋棄家庭,和姘頭遠走高飛了,所以一開始並沒有選擇去公安局報案。
日子一天天過去,孟妻卻始終沒有等到丈夫的任何消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總覺得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終于,在經過一番內心掙扎後,孟妻決定前往公安局報案,希望警方能夠幫她找回失蹤的丈夫。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待她的竟是冷漠與敷衍。
原來,蔣英庫早就與公安局的副局長張某偉結拜為把兄弟,提前打好了招呼。公安局竟然說,有人看到孟憲明躲債攜款潛逃。
弄了這樣一個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拒絕為孟妻立案偵查。
就這樣,孟憲明失蹤一案,在蔣英庫的操縱和警方的不作為下,如同石沉大海,漸漸被人們遺忘,最終不了了之。
蔣英庫的殺人凶器,是一把運動手槍。在當年的東北,只要有些關系,就能買到這種手槍,子彈在隨便一個商店都能買到。
蔣英庫殺害孟憲明的陰謀得逞後,有了殺人和處理尸體的經驗,愈發膽大妄為,徹底陷入了瘋狂的殺人行徑之中。
僅僅時隔半個月,也就是孟憲明遇害後的十月二十一日,某單位的推銷員宋立國來到陶瓷公司,討要建樓的鋼材款。
剛開口說了幾句,雙方情緒開始激動,一個極力索要自己的血汗錢,一個就是不給,隨後,蔣英庫便破口大罵︰“老子有錢也不給,你能日天?”
宋立國氣得漲紅了臉,大聲說道︰“都是生意人,起碼的信譽都不講了。”
<d莫廢話,你想找老子要錢,你不想活了是吧,也不到外面打听打听,哪個敢找老子要錢?滾。”
宋立國實在氣不過,據理力爭回懟道︰“今天你不給,我就不走了,欠錢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蔣英庫瞬間大怒,惡狠狠地吼道︰“行,你不走就等著!”說罷,他故伎重演,指使手下歹徒劉德持槍進屋。
劉德沖進屋內,舉槍對準目瞪口呆的宋立國,毫不猶豫地連開兩槍。宋立國中槍後,痛苦地倒在地上掙扎。蔣英庫見狀,竟親自沖上前去,搶奪過手槍,對著宋立國的頭上又補了一槍。
隨後,蔣英庫氣急敗壞地對手下沈顯貴等人狂喊道︰“燒了!”就這樣,宋立國神秘地失蹤了。
由于宋立國平日里並無仇人,且是在前往蔣英庫處討要賬款時突然失蹤,他的家人察覺情況不對勁,很快便報了警。
然而,在副局長張照偉的干預之下,這起案件竟然未能立案,僅僅將宋判定為失蹤人口。如此重大的殺人案件,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擱置下來,不了了之。
原肇東市涂料廠業務員呂寶珠,成為了第三個因討要建材款而淒慘地倒在蔣英庫槍口之下的受害者。
呂寶珠與蔣英庫相識多年,起初二人關系還算不錯,稱得上是朋友。所以,在債務產生的初期,呂寶珠並未急切地追討欠款。
可是,這債務一拖就是整整一年,蔣英庫那邊一分錢都沒有償還的跡象。無奈之下,呂寶珠只好多次上門討要。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三十日,蔣英庫邀請呂寶珠前往肇東鎮四南的一家飯店吃飯。飯桌上,呂寶珠再次提及建材款的事情。
蔣英庫滿臉堆笑,舉起一杯酒,說道︰“我倆是啥關系!這麼多年的哥們,怎麼會欠你錢?這樣 你吃飯了就去公司找會計,還有副經理劉德,就說我說的,讓他們把賬給你結了,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差不了你一分錢。”
呂寶珠听了蔣英庫這番看似誠意滿滿的答復,心中十分滿意,心情大好之下,不知不覺就被蔣英庫灌了個半醉。
飯局結束後,醉醺醺的呂寶珠坐著蔣英庫的車來到了陶瓷公司。他滿心以為即將拿到期盼已久的建材款,卻萬萬沒有想到,等待他的竟是死亡的召喚。
上樓之後,呂寶珠坐在會計室的一張單人床上。蔣英庫從會計室倒了一杯水遞給呂寶珠。這看似普通的一杯水,實則是奪命之水,里面早已被蔣英庫偷偷下了安眠藥。
本就有些醉酒的呂寶珠,喝完這杯水後,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困意襲來,很快便躺在單人床上昏睡過去。
見呂寶珠陷入昏睡,蔣英庫瞬間撕下偽善的面具,露出猙獰的凶相,惡狠狠地對手下吼道︰“沈顯貴,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把他處理掉!”說完,便將一把手槍扔給了沈顯貴。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