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大人,我還有一個疑問。”
“哦?但說無妨。”
“血肉之神掀起的災禍,真的是您想要的嗎?”
“此話……怎講?”
“有太多太多的無辜者死在不明不白的審判里了, 的眼里只有黑白沒有過渡的灰,除了新生的嬰孩沒有人能逃過 的畸變詛咒,那些被詛咒的人都……”
“ 們已經在準備集合起來殺死 了。”
“這真的是您想要的嗎?”
……
那是個意外誕生的存在,一個錯誤的生命,凌白還沒明白應當以什麼姿態去面對 ,但自然, 得為自己掀起的災難負責。
晨霧在谷中彌散,已經到了第二日,也應該啟程了,用這雙還能看見的眼楮去記錄最後的色彩。
在後方火堆旁思索的介听到身後的聲響,他回頭,看見凌白從坐了一夜的岩石上起身,他理了理衣服抱著劍看著晨霧彌漫的前方。
“跟著走吧,去陪他看看。”奧法開口,但 並沒有同去的意思。
介已經起身,而奧法卻不動,于是介詢問。
“您不去嗎?”
“不了,我去做什麼呢?”
“可您不去的話,我怎麼跟得上 ?”
介疑惑道。
奧法笑了笑然後示意介回頭看看。
“你不覺得他猶豫很久了嗎,跟著他吧,他不會落下你,然後黃昏的時候再一起回來。”
介回頭,看見凌白依舊站在那,于是他也轉過身去,在走過去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回頭問。
“那如果凌白黃昏的時候不回來了怎麼辦?”
“想去救那群孩子的話,他有兩種現在可行的法子,一是動用自身權能把自己偽裝成一位死神,但這樣會導致亞爾諾斯感知到 從而有所防備, 不會選這個,至少在把那群孩子的魂靈拿到手之前 都不會將自己進入亡靈死界的信息暴露出來
而第二種就很合他心意了,利用此地所有死難的靈魂被補全的那一刻,死門的接引打開, 利用自身的不死特性陷入假死狀態悄無聲息混進亡靈死界。”
奧法慢慢解釋道。
“死難的靈魂?”
“和 的臣民一樣的靈魂,所有因為 死亡的詛咒而被咒死在這里的貪婪孩子,自己看看吧!”
奧法伸手朝著介劃過,介感覺眼楮亮了一下,然後他便能看見那些和雕塑一樣的死者魂靈,驚叫與哀嚎不絕于耳。
“這些都是,當然也有些是無辜者,畢竟詛咒可不會分你為什麼觸犯它們,這些無辜者凌白絕不會放任不管,他不會讓這些孩子永遠禁錮在這里。”
幾十秒的靈感消失,介從那堪比精神攻擊的世界中回來,帶著驚魂未定,他大口喘著粗氣往凌白身邊走去。
在走到凌白身邊時,凌白側目看了看一旁。
‘那股熟悉感又來了,你在這里嗎?’
思索著凌白踏出了第一步,游走在亡魂堆里往遠處去,那股感覺也隨著 一同往前。
‘應該不能跟我進亡靈的地界吧。’凌白想著,雖然並不能確定是介還是奧法,但他有更偏向的答案,畢竟奧法不會有這麼副顧慮頗多的樣子,如此,有些面還是藏起來最好。
從晶體鑄就的碑林走過在一個角落找到還算能爬的石坡,三下五除二蹦上去在石台上等待,花了好一陣,那熟悉感才跟著攀上來。
如此答案確定了,只有一個人。
見此凌白朝那里笑了笑,正好意識體的介剛剛好抬頭,正對上那個笑臉。
介之前疑慮在一瞬間勾銷。
“凌白你能看見我?”
凌白沒有回答,在笑笑之後轉過身遠眺思索著要去哪里。
“听不見也看不見嗎……”介用手把凌白眼楮蓋住了都沒反應,確實看不見,至于听,凌白不可能不回應他。
試試其他的。
“到處摸很怪的……”就在這時凌白開口回應他,將無形的手制止在腰間。
“誒?額……”介有些尷尬,‘原來是感知。’
凌白用被侵蝕的左眼去看身旁感知體,得出兩個標簽︰
〔蔭蔽〕︰被蔭蔽的靈魂
〔意識〕︰生命意識體
雖然不知道是找誰做到的,但連自己都無法直接交互影響的意識體也算得安全。
……
在深吸一口氣後凌白跑起來,以自身人時的極限奔跑,听著風刮過耳旁的呼呼聲感受著許久未現的自由感,順著坡往下奔跑在極速和慣性的加持下在凸起處一躍,在空中滯留,迎著天空鳥兒一般張開雙臂,遠望著天藍的色彩感受,感受身體墜落著,眼前色彩轉變最後臉著地,砸碎了一顆倒霉的石頭。
然後沒動靜了,遠處的介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提速跑過來然後運氣很好的絆了一跤,他應該感謝奧法,因為 讓意識體沒有痛覺,但是為什麼都意識體了不能像幽靈一樣穿來穿去還得遵守物理法則?
當感知里的意識體像一顆球一樣從自己上面飛過去的時候,凌白明白自己不能繼續踐行腦子里蹦出來的怪想法了,他撐起身子往那邊走過去然後止步在介停留的地方,意識體沒動靜凌白還以為他暈了,于是 側身躺下來,以頭挨著頭的形式,介側了側頭, 又明白沒事于是兩人在綠茵地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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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尋索著凌白看見草里有很小很小的白色小花在盛開,介看見幾只蟲子在草地里爬行,有蜜蜂在很遠的地方采蜜。
風拂過草地,搖曳著自然的氣息和生命的新綠,遠遠的地方有細微的流水聲,和著風響似風鈴,寧靜而又悠遠,天藍的像夢,就像是知道這是某人生命中最後的色彩一般竭盡全力展現最美的姿態。
他們在那里躺了一個上午,沉默著思索著,困倦著任由時間如指尖流水一般逃逸。
從溪水里撈起一塊鵝卵石,經由遙遠雪山流水的洗刷,它已光滑無比,這是不知多少年的磨難留下的傷痕,神明以神力編織的衣物不染一絲塵土連流水透過也留不下痕跡……
斑駁樹影在白色的衣服上流轉,枯枝上未腐爛的年前的種子因為震動落下,帶去新生的芽,以前總向往喧鬧的地方,因為那時已經厭倦了林野,可到頭來不變的,愛著的,還是林野。
在林中的泉邊,凌白取出幾枚黑色的種子將之拋灑在濕潤的泥土里,然後在糾結著要不要讓它們現在長出來。
介認得那些種子,梔子花,凌白喜歡的花,這算不算走私呢?
畢竟阿亞迪拉沒有梔子花,它們是外來入侵物種呢,可……梔子花能做些什麼呢?
它們連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未知。
想了想,最終凌白用植物的權能催生了一株,讓那永恆守望的白朵在下午落過半的太陽下綻開。
也由此注意到了太陽,平日里不在乎的時間總是很漫長,而珍惜的卻總過不夠,踏上回程的路,和熟悉的……一起慢慢走……
往回走著,太陽下落著,在山的脊背上看著影子漸漸拉長,忐忑不安,貪念美好。
‘明天再去?’
我又在糾結推脫,但山谷里的哀嚎打斷了我……
他們尋求解脫已經太久了,而冥界等待解救的也已經太久了……
于是少年在山坳上回頭,回望著最後一點夕陽,那抹最後的夕陽紅逐漸暗淡。
他開口呢喃……
“我愛這世界,我還想……”
他閉口不言……
‘繼續看……’
當淚逃出港灣,便哼一曲悠揚的歌,讓它和哭泣聲一起帶著哀嚎的靈魂隨行。
眾生所求皆是安息。
早已熄滅的火堆旁純白的影子依舊還在, 與藍熊並肩,他們一同看見哀哭的亡魂在少年身旁圍出一個圈, 舉劍,魂靈們伸出手抓住 的身體然後被容納進去。
那些魂靈被 所承載,當最後一個亡靈也被容納, 便將劍橫在自己的頸上。
帶著決然,鋒刃劃過,身軀傾倒, 倒在地上,死者的魂靈如墨水一般從破口蔓延將地面侵蝕聯通死者的國度,那一刻他墜落下去,而 身下那是整個骸骨之都,像一顆流星。
入神性之填補,領爾往冥海去。
死門在 落下後閉合,奧法輕推了一把呆立的介︰“去他的國度等待,那時你便能看見 的輝煌。”
于是下一刻,趔趄之後的介便站在萬眾晶棺之間。
天穹之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神域•倒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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