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神明在博納

第89章 誣默之獻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矢命 本章︰第89章 誣默之獻

    天又黑了,待到世界再明,介發覺自己又回到了店里。

    啪嗒,門被打開,凌白收拾一番開始開店,他下意識抬眼看了看那鳥籠的位置,空無一物,才驚覺鳥他送給帕烏拉了。

    直到外面有了吶喊,誰家的孩子在街道上奔跑,嘴里呼喊著

    “帕德里克家的女主人偷情被丈夫捉奸在床,現在被押了,大家快去看啊!”

    “嗯?!”顧不得店,凌白跑出去,在問過那孩子位置後,他追過去。

    ……

    “偷情,安娜?!”介驚異道

    “事有蹊蹺對吧……我也是這樣想的。”

    迎著風凌白張開雙臂,看熱鬧的人群從他身體穿過去,所有人,不論貧窮富貴,他們都要看這鬧劇。

    “拉住我的手。”凌白回頭,朝介伸手

    介握住,一瞬間,他們到了目的地,正巧看到趕來的舊日凌白目送安娜衣衫凌亂地被押走,一旁的帕德里克靜默著目送安娜遠去,凌白看向他,帕德里克看了凌白一眼,接著離開。

    竊竊私語隱沒在喧囂中,不過熊和神的听力自是不凡,能分辨清。

    “虧她歌唱的那麼好听,結果是個蕩婦,神明為什麼不能把這樣美妙的歌喉賜給我。”

    “帕德里克先生怎麼沒動靜?”

    “興許是萬念俱灰了吧?”

    “怎麼連那個神秘的的珠寶商也來了……”

    ……

    “這不對勁,這不對,哪怕……我沒有跟安娜說過話,從故事來看,她絕不是那種人!”

    介下意識道

    “可她承認了,雖然也有刑訊逼供的成分吧,但若她打死不松口,憑借舊貴族的身份至少不會……”凌白看著自己的往昔離開,過往人群自發讓開一條路,那抹白影穿過各色的彩,踩過地面夜雨匯聚的污穢。”

    值得一提的,除了爛泥的腐爛味,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香水味,只不過和其他女士的香水混雜,分不清。

    世界又開始輪轉,這次的場景開始混變起來。

    晨時之城,囚車拉罪女游街,凌白開口

    “那男的受了笞刑,而安娜•貝爾被送上了翌日中午的絞刑台。”

    往昔的凌白在街道人群中眼見囚車中的她被帶去行刑,晨光照著金色的長發,在人群中,她看見了凌白,凝固的血塊是發樹上的熟果,破口與暈開的血污成為白裙上的飾花,她別過頭,在靜默中低下破面的容顏,不再看凌白。

    ‘我救你?’心底有聲音,安娜驚覺地抬頭,很快明白過來是凌白。

    ‘我知道您不簡單,原來是法師……’安娜回復

    ‘……’

    ‘不,凌白先生,拜托您看顧一下瑪德爾,我怕他哪個時候被他父親拿去抵賭債。’

    ‘好……’

    ‘謝謝您做我的听眾……’

    ……

    介看著這畫面,越發理解不了他們了,安娜知不知道她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行刑時,正午的陽,熾烈,晃眼,光照在安娜•貝爾臉上,她有些睜不開眼,被後面的劊子手推到繩索前,陰雲遮住了陽,她能睜眼了。

    往昔的凌白看著看她,安娜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悲傷,安娜•貝爾遠遠望著城的某處,凌白看過去,那是她家,應該還掛念孩子吧?

    “不要怕

    夜里沒有怪物

    母親的愛

    會呵護你長大

    一天天”

    ……

    台上,安娜•貝爾唱起了歌,那首她給孩子唱的童謠,嘴的張合牽動傷口,撕裂痂,血混著歌謠流露

    一月月

    一年年”

    “台下的人群罵她是蕩婦,死到臨頭還在唱歌勾引男人,我看著她,她也注意到了我,繩索在那時被劊子手套在她脖子上。”

    現在的凌白開口

    “她……哭了

    帶著哭腔,還在唱,看著我哭唱,那一瞬間,悲傷感染我,我也哭了。”

    “始終如一

    待你長大

    帶著好奇心去外面看看

    母親啊,不要擔心

    風會送去你的叮嚀

    雨會洗去……”

    劊子手拉下了木桿

    “等等!”介下意識伸出手去。

    籠中的金絲雀死了,她還沒唱完那支歌,傷痕累累的尸體在絞索上搖晃,擺動。

    “她沒機會唱完那首哄孩子睡覺的童謠了。”

    人們唾罵著,嘲笑著,散去,舊憶一直等……等到他們要將安娜•貝爾曝尸荒野,在路上偷了尸體。

    月下明,荒野之地,記憶中只剩下凌白與安娜的尸體,旁觀者們看著凌白為她清理身體,挖墓穴。

    凌白看著自己忙活,開口

    “用神力,我把她的尸體清理干淨,治愈傷口,換了身衣服……”

    凌白記憶)的手頓住

    “介你應該聞到了吧?”

    “香水味,還是血腥味?”

    “香水啊……”

    凌白抬手,記憶的擬香有了功效,它不再是展品。

    “唔,”介捂住額頭,有些神志不清,凌白抬手拂過介的鼻子,藥效消失。

    “我把香水的效果強化了,以便你能明白,畢竟從前夜揮散到現在的它現在已經不足以迷暈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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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藥?!”

    “萸,一種香料,少量加入,香水會帶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可多了,就是迷藥了。”

    “所以,帕德里克送安娜的那瓶香水,就是迷藥,是他要安娜死?!”

    “嗯。”

    “為什麼?”

    介不能理解。

    “那時候的我也不明白,直到我看到了風國要安娜命的那條律法︰凡已婚婦女婚內發生不潔,出軌之事,將處以絞刑,男方有權要求女方家人全額返聘禮”

    “為了,錢,還賭債……”一切都明朗了,凌白講述讓他看的所有一切都在為安娜的死鋪墊。

    “高額禮金求娶,當嫁妝,越來越少的僕人,賭徒能贏千百次,就是不能輸一次,她知道自己成為了帕德里克的祭品,最後一幕她對香水的反應就體現出來了,她知道那是什麼。”

    “可代價為什麼要安娜付,為什麼不能離開!”

    “她累了,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瑪德爾。”

    “那……後面呢?”

    “順應她,我沒有告發,金絲雀死了,沒人唱歌了,日子越來越淡,我想走了,但是總想著那孩子,就想多呆一天是一天。”

    場景沒有變了,一直是月下的新墓,凌白半蹲下身子,看著沒名字的碑,緩緩講述

    “帕德里克還上了賭債,剩下的還有富余,他完全可以做個商人,可那是個賭徒。”

    “所以他又去賭了?”

    “對,當沒錢了,又在家里干著急,寄希望于別人幫他,可誰還會幫他呢,我那時候坐在後院,听著那里面的話,瑪德爾不想睡覺,他要母親唱歌才睡,可安娜不會回來了,心煩意亂的帕德里克被孩子的哭聲弄得更加暴躁,他對著瑪德爾怒吼,‘你媽那個蕩婦不會回來了,不會回來了,她死了,死了,知道嗎,真不知道她整天在家里唱什麼,給你養成這個習慣,那個賤貨一點用沒有,我為什麼娶個歌女。’”

    介攥緊了拳頭,憤怒少見的出現在了他臉上。

    “所有人都能罵安娜,可唯獨帕德里克不能,受別人恩惠反倒不知足,那時候我跟你一樣,怒不可遏。”

    “夜里,趁孩子熟睡,我唱著安娜•貝爾沒唱完的歌,敲響了他家的房門,那夜我殺了一個人,詛咒了一個靈魂,賭徒的靈魂被神詛咒成為一只叫聲嘶啞難听的怪鳥,永世折磨。”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或許是自己的種族吧,我並沒有對殺人有不適。

    將瑪德爾交給安娜的父母,給了他們一筆錢,我辭了帕烏拉,他沒有多問,說了句保重,走了,我坐在空蕩蕩的店里,等著司法人員來找我,老城主也來了,他對我說殺人不需要我自己動手,交給他便好,我嘲笑他沒有自知之明,在他們面前我顯露了本面,我記不清老城主的表情了,只知道他一臉惶恐。”

    夜下多了個人影,介回頭,故事中的凌白提著把帶血的劍和空鳥籠,把它們放在安娜墓前,又摘了朵花,放在碑上,靜靜地,看著碑,抬手,在墓碑上刻字

    “安娜•貝爾——誣死的歌唱家。”

    凌白舊憶)離開,接著現在的凌白起身,在那一瞬,兩個背影都一頓,接著凌白朝看了一眼,回頭;舊憶看了一眼空無,伴著夜風隱匿在夜色中。

    故事結束,介回過神,又回到了阿奇爾的墓前。

    “凌白……”

    “回家了,介,故事觀後感明天再寫。”凌白伸出手

    “嗯。”介抓住,只此一瞬,他們回到了十泉湯,夜中的走道,灑滿月光。

    “凌白……”

    “什麼?”正要回房間的凌白回身,接著被介抱住,只得環住,手放在介背上。

    “這是做什麼?”

    “不用再背負那些了……我,陪你,永遠。”

    “你想好了……”

    “嗯。”

    “那……”

    熊獸搏動的血脈中,多了一抹金色,屬于神的位階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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