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凌白睜開眼,陽光直射在眼里,他下意識伸手去阻擋,但動作拉動傷口。
“ !”手捂在胸口的破口。
“凌白你醒了?”介趕過去,扶起凌白的身子“別亂動,傷口還沒有好。”
“大人!”路易斯他們聞聲趕來。
“?”凌白看著眼前幽藍色的魂靈。
“大人,對不起,路易斯辜負了您的信任,沒能守護好大家,請您責罰!”路易斯的魂靈跪下,接著是城防隊員,還有曾經的叛軍,凌白眼前除了介盡是跪倒的魂靈。
“爸爸……”雅麗兒失魂落魄的看著父親,母親的手抓住她的手,用溫和的眼神安慰她。
“?”凌白疑惑的看看他們,接著又看看介。
“凌白,你的角。”伊諾掌心中躺著斷角。
“角?什麼時候斷的?”凌白看看介“他們…”凌白轉過頭看看魂靈們“是誰?”
‘他們是誰?’路易斯心中回蕩著這句話,身形一個踉蹌。
“大人他……”雅麗兒不敢相信,母親的手抓得緊了些。
“凌白你,不記得他們了?”介問道
凌白搖搖頭,“記不得,唔!咳咳咳!”
或許是言語引動傷口,在咳嗽聲中,血流出指縫,金紅色的血,此刻有些暗淡。
“大人!”
“凌白!”
‘感謝…守護…榮光…山…’腦海中殘留的記憶碎片,那怕如渣子一般,卻還是讓凌白想起了什麼。
“我好像記不得和你們的名字和曾經經歷過的…”凌白抹去鮮血,嘴里盡是甜腥味。
“我舍棄了曾經對你們的記憶,把它化為了修補靈魂的力量。但能讓我舍棄神位,做到這種地步,你們,對我很重要!”凌白笑了笑。
“對不起,大人。”
“無需道歉,凶手已經付出了代價,過去的痛苦就讓它被遺忘吧,現在可否把你們的名字再次交付于我呢?”凌白朝地上的魂靈伸出了手。
他們眼里映著少年的身影,臉上掛著笑,光照在手上,同一人,兩次救贖
他們不說話,看著沉默的路易斯,似是將抉擇交給了他
“嗡”靈魂之影再次閃爍,鏡面的隔絕已經到了極限,亡者之國的召喚已然達到最烈。
“我們欠了好多。”路易斯起身“大人,我們都是已逝去之人,一次就夠了,現在怎敢再承蒙您的恩惠”
路易斯,抓著凌白的手,將其交給介。
“這……”介)
“這是由我們帶來的苦痛,應該由我們帶走。而您……”雅蘭娜)
“應該走向前方,去更遠的地方”雅麗兒看看眾獸人,笑笑“和您的朋友一起!”
“大人,對于之前的背叛,我們很抱歉,我們已經沒有再接受的理由了。”
“污濁之名,無需,也不配您銘記。”
……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選擇麼。”凌白一只手抓著介,一只手抓著斷角。
“大人,謝謝您依舊容許我們再叫您大人。”路易斯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已經沒有辦法為您帶來任何幫助了,甚至為您再續斷角都做不到,我們已經到了極限了…”
路易斯的手腕上已然出現黑色的線,那是亡者之國的引路標。
“您…該走了!”
“……”緘默之後
“走吧,大家”凌白朝眾人喊道。
“就這麼走了?”
“嗯。”
魂靈讓開一條道
“再見。”凌白朝路易斯說道
“再見,大人。”路易斯朝凌白彎腰。
隨著凌白前行的腳步,之後是跟著他不斷蔓延的晶藤,它們爬上房屋,藤蔓封住門窗,花苞生在藤上,接著綻開,金色的花朵綴滿全城。
等到眾人離開靈魂分列之路。
一直保持著彎腰動作的路易斯動了起來。
“大家…”隨著他的言語,魂靈的目光都看著他。
路易斯朝著前方的背影跪下,緊接著是無數藍色的魂靈。
“我們將在亡者之國高頌吾神之名,銘記您的崇高!”
“感謝您為我們所作的一切,我們將把它刻印于靈魂之中,願您的前路再無苦痛,傷悲,願回憶之花盛開在您的苗圃。”
“鏡之一族!恭送吾神——亞爾綾大人!”
凌白停住前行的腳步,轉過身,看著眼前跪倒的他們,久久無言。
“凌…”伊諾正要說什麼,但張開的嘴里卻沒有聲音。
他們就那麼定住,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除了凌白,所有人包括魂靈的時間似乎都靜止了。
〔亞爾綾。〕言語的是與凌白一模一樣的少年,但穿著凌白曾經學校的學生服,也並沒有龍的特征 站在凌白前方。
“所以世界意志大人是要抓我回去嗎?你好像已經通報我已經死了吧?再者抓我不必以這幅樣子!”凌白面色不善的看著眼前的人,哦不,不能叫人,只是有人形而已。
〔哎呀哎呀,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試試你那個世界的服裝而已。〕
“你很奇怪,怎麼不拿出你通報的時候那份語氣呢?怎麼,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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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幫我找到了答案!〕
“不是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知道我原來世界的服裝?還有什麼答案?”
〔在我身體化作世界之後,意識大部分在宇宙中游蕩,也就是游蕩讓我找到了你,你因為車禍死的時候,我因為好奇看了一下你的人生,那個時候知道的。〕
“咳…”凌白罕見的臉紅了,試圖以咳嗽掩飾尷尬。
〔哈,不算靈魂沉睡的時間,你也接近四百歲了吧,還會因為這個害羞。〕
“先不談這個,麻煩你解釋一下什麼答案。”
〔神當如何,才能被世界需要。〕
“這個?”
〔我一直在疑惑,我化作的世界出現神明的時候, 們完全是為了自己不顧眾生,肆意妄為,為了信仰不計一切後果,世界並沒有因為神的出現變好,那時我起了收回權柄的念頭,也是那時我想起了你,因為我一時的憐憫封存的靈魂,我賦予了你這個世界並不需要的神格,將你復活。〕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對不起,讓你再次經歷了一次泛苦的日子,你很喜歡他們。〕 看著介他們
“所以?”
〔所以你死的時候,我把你送過來了,至少你逆轉了他的命運,他們很奇特。〕
“謝謝”
〔神應當是領導者,而非圈養者,那里需要清理了,不過是由你兒子來完成〕
“我?”凌白腦子瞬間宕機
“我有兒子?!什麼時候?!”
〔阿洛克托, 可打心底認為你是他父親呢,整天叫嚷著完成你的意志,然後來找你。〕
“……我以為 只會是一個沒有思想的踐行者”
〔反正你哪天看到 的時候別趕 就是。〕世界意志朝凌白張開手,掌心懸浮著一顆圓形的寶石,它中心有菱形的圖案。
“鏡…”
〔我找阿洛克托要的,剛開始 還要跟我大干一場,直到我給 說你需要它, 毫不猶豫地給我了。〕
“它不一樣。”
〔我之前給你的鏡只是它的小半,它的品級可是至高之上,現在,完整的它將作為那個答案的報酬。〕
寶石飛入凌白胸口的破口,傷口轉瞬間復原。
“我沒有想過神當如何,我只是,不想他們的未來一直泛著苦味。”
〔我知道,現在就好好跟他們一起吧,我得回去了。〕
“……再見”
時間恢復流動
“白,要…”伊諾定住
“你的傷口好了?”
“嗯。”
巨大的門扉升起,門柱上鐫刻著奇異的符文,神聖和詭異交融。
亡魂起身,再看看凌白,接著轉身進入其中。
凌白就這樣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進去。
隊的最末尾,有著一對夫婦,用一步三回頭形容是最為準確的。
但再是緩慢的腳步也到了門扉之前。
“老凌!”凌白大喊
“誒”夫婦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少年。
“你們煮的餛飩很好吃”凌白終是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他們很像,但不是。
“謝謝。”他們臉上帶著淚,進入門扉。
門扉關閉消失,凌白就這樣呆立著。
良久
“你想起來了?”雲二問道
“沒有,但他們好歹是終結了我三百七十五年旅行的家伙,怎麼可能會失得一干二淨。”凌白抓著伊諾的肩膀,轉過身向著城門走去,花蔓跟著他的腳步生長。
‘三百七十五年!’白刃看著凌白,滿臉震驚,接著跟上凌白的腳步。
隊伍很快走出城門,在末尾的介走過之後,門猛地關閉,花藤蔓延其上,徹底封住,開出美麗的花。
……
一路無言,隊伍走到了夢境與鏡域的交界。
“凌白,你的角…”介)
“無事,如果我想,現在它就可以長出來,喏”斷口長出細小的水晶芽,接著一只嶄新的角立于額上。
隊末
伊諾看看前面的大家進入夢境,回頭看向鏡域。
細縮的瞳孔里映著城門,門上開著一朵碩大的花,花心泛紅再是金色的花瓣,其上放著一只斷角,角之上蓋著紅綢,鳥落在枝椏上,發出歡快的叫聲。
“伊諾,跟上!”後面是敖青的喊聲。
伊諾轉過身,進入夢之中。
角,花,紅綢為心,藤蔓為鎖鏈,其中鎖著無人喜愛的悲劇。
權能一︰〔一神千面〕凌白可以化作無數個分身,亦可以賦予分身本體的一種情緒,令其擁有與本體一般的智慧,但極易被情緒主導思想。
權能二︰〔映像之鏡〕鏡子包容萬物,凌白所見的任何力量,皆可以靠鏡子擬似。至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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