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至此結束。
不知道是不是搶太凶把金大腿私房錢掏空了,細細一算,他起碼有半個多月沒回家。
唉,反思一下,是不是最近不夠努力啊金大腿!
其實真按九門順序來,第二個她該去找二月紅打秋風。
不過為了鹿活草一事兩家去年就差不多斷交了,金大腿一直在找第二株鹿活草試圖修復關系,也許等找到的那天他們才會冰釋前嫌。今年年禮依照慣例九門家家都有送,但紅府不可避免態度比往年冷淡許多,她在那次爭吵過後也沒再去串門,還是跳過吧。
半截李不熟,听說為人陰狠毒辣比陳皮差不到哪兒去,也跳過。
那接下來就是——
哼哼,她摩拳擦掌。
旁觀許久,張日山靜靜觀望她滴溜溜轉動的眼珠,確定心中猜想後抬腳欲走。
越明珠奇怪“你去哪兒?”
已經從佛爺那里獲取過教訓,他眉峰微蹙“讓司機備車,你不是要去通泰碼頭收保護費嗎?”
黑吃黑,柿子挑軟的捏。
他又不笨怎麼會看不出來小姐第二個軟柿子會挑陳皮阿四。
清了清嗓子,越明珠禮貌微笑“現在我們使用文明用語,不是保護費,是給我的孝敬。”
想起佛爺的軍餉,張日山眼神微妙,他自己也是吃穿住行都在張家,幾乎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
越明珠催促“不是要去備車?”
本意是讓他搞快點別磨磨蹭蹭,沒想到他垂眸站立片刻,緩步走上前來,以一種至誠的認真姿態往書桌放下一個眼熟的火漆封口袋。
張日山壓低帽檐,一本正經“我的孝敬。”
他走後。
越明珠單手托腮,小聲嘀咕著把這份軍餉收進抽屜,“整那麼嚴肅做什麼,還以為要替他的佛爺鳴不平呢。”
倒也沒猜錯,只不過他鳴不平的方式與想象中有所出入。
去找第三個受害人的路上張日山一反常態主動跟她講述陳皮阿四門下有多少不義之財,從水路到旱路可以繳獲多少分析的頭頭是道,比她這個主謀還積極。
導致越明珠看他眼神怪怪的。
“小姐?”
“你小子,公報私仇是不是。”
“……”
“不過我喜歡∼”
這樣就知道陳皮有沒有背著她偷偷藏私房錢了,嘿嘿。
再次來到通泰碼頭,從上次齊家的突發事件中汲取教訓,張日山這次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再待在外面。
越明珠只好讓他跟著。
進門一看。
,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露天空地,陳皮大馬金刀坐在一張擺在最前方的太師椅上,很久沒看見過他氣勢尖銳、極具攻擊性的樣子了。
底下諸多伙計噤若寒蟬。
不妙。
不會是在訓話吧?
前腳剛踏進門檻,越明珠不知道該不該把另一只腳也跨進來。
正在猶豫,人群之後的陳皮已經看了過來,戾氣漸漸褪去,冷硬的臉色也柔和幾分,他起身揮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往日在外頭吆五喝六、好不威風的伙計們頓時如蒙大赦,轉身就作鳥獸散,沒人想跟起了殺心的陳皮阿四硬踫硬。
畢竟,前車之鑒已經多到快把碼頭跳板染成血紅色了。
對于這些僥幸逃過一劫的人,張日山漠不關心,說到底硬茬踫上狠茬只能自認倒霉。
關于陳皮嗜殺的各種傳聞他听說過,干這行性情反復是大忌,陳皮陰狠不假,但他門下盡是些豺狼成性的通緝犯不狠不瘋壓根兒鎮不住,在九門殺徒殺伙計立威也只道尋常。
一只猴一個栓法,他栓得住就行。
——跟屁蟲。
被無聲嘲諷張日山也毫不動搖,見挑釁沒得逞,陳皮藏起眼中的冰冷對明珠輕聲道“外頭風大你還到處跑,捎個口信兒我出來見你不是更方便?”
被他引著走了兩步發現不對,越明珠停下,“我不去外面。”
“冷了?那先進屋烤會兒火。”
“我不冷。”
樓上還零零散散待著幾個伙計,她扯了扯陳皮示意附耳過來,確定不會被手下听見讓他這個做舵主的顏面無存。
越明珠壓低聲線“我來收保護費或者說你給我孝敬。”
感受到耳畔撲來的暖意,陳皮眉頭舒展,嘴角難以自控地上揚,只是揚到一半听見保護費三個字,以為自己出現幻听。
艱難掙扎了一下,陳皮磨蹭著退後些許將信將疑地看向她。
“沒錯,我是來殺熟的。”
陳皮又玩兒?
不確定明珠是不是又在借故敲打自己,最近幾個月他還算安分守己,只殺了點不听話的伙計。
但是——他閃爍的眼神在越明珠看來就像在估量自己這個敢到他地盤黑吃黑的生手有幾斤幾兩。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她直接進入放狠話環節。
好聲好氣商量“你要不服氣,可以出去單挑!”
單挑?
要不是現場有多余的人在陳皮就笑出來了,他懶洋洋看向張日山,流露出一絲譏誚,“就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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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日山聲音平靜“就憑——”
“不,是憑我。”
上前擋住陳皮愈發陰沉的眼神,之前在金大腿那里沒用上,這回總算可以秀一下了,越明珠的起手式非常漂亮,舉手投足間的瀟灑自如頗有點武林宗師的味道。
把陳皮看得一愣一愣,思索半天都沒能認出是哪門哪派。
如何,酷不酷?
越明珠滿意收勢,“佛山黃飛鴻听說過嗎?”
佛山?
陳皮沉默,還真沒听說過。
張日山思忖,這方面他了解更多,記得廣東十虎姓黃的有兩位,一個叫黃麒英一個叫黃澄可,黃飛鴻確實沒听過。
“他爹叫黃麒英你們也沒听說過嗎?”
張日山想了想,搖搖頭“我只知道黃麒英有個兒子叫黃錫祥,是不是字飛鴻不太清楚。”
“…孤陋寡聞!”
越明珠理直氣壯。
仗著自己已經展示過能力了,她佯裝不耐“給還是不給,說個痛快話,你想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
確認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陳皮帶著幾分還未回神的心悸,反射性地說“還不是任你搓圓捏扁。”
張日山反感“你說話對小姐尊重一些。”
陳皮回以冷笑只當他在放屁。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看得越明珠心生感慨,罵不怕打不怕,越來越皮了。
好在沉默有沉默的力量。
她一不吭氣陳皮就屈服了,當機立斷從二樓抱下一個箱子,大小跟首飾盒差不多,打開一看,成堆銀元里還摻雜了不少小黃魚和美鈔。
哇!
居然還有美鈔?
默默清點數量,陳皮無端心虛起來。
自上位起他就漸漸接手水蝗昔日的地盤,比起平三門其他兩門,他能多收一條水路費按理說應該更富裕才對,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一般而言du場和ji院是收錢最多的,他答應過明珠不沾這兩樣,這兩個攬錢渠道就廢了,不服氣的人很多,但架不住他下手夠快也夠狠,所以底下人能分到的錢少了一半也只敢私下發發牢騷。
長此以往,他發展勢頭難免不順。
後來听明珠的去找那些要錢不要命的通緝犯,為了籠絡人心,他門下是九門中伙計分錢最多的,倒的都是一些凶斗,九死一生可利潤大。
總體而言,論身家陳皮在平三門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上不足的那個上是九門中的狗大戶,別說平三門就是下三門都未必比的過他,可如果比下有余的那個下是孤家寡人的黑背老六,說出去就不太好看了。
他撓了撓頭,少見的青澀“我去年大部分的錢都在這兒了。”
“小部分呢?”
“……花了。”
“吃了還是穿了?”
“……去酒樓吃了喝了。”
“沒有賭?”
“明珠,答應你的事我說到做到。”
好吧。
越明珠點點頭,只取走總數一半的小黃魚,大方道“剩下的那半你繼續吃喝,我也不白拿,以後你的衣裳我包了。”
感覺心髒跳動在加速,陳皮忽然靠近,低笑著問她
“你要包養我?”
張日山“……”
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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