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楊劍正忙,王俊杰沒敢直接告訴楊劍老支書的噩耗,他打算先瞞楊劍兩天再說。
但卻架不住奉陽縣委、縣政府內的某些干部嘴快,例如副縣長徐芷柔,她就借用老支書的噩耗,主動打給楊劍。
楊劍沒時間接听電話,他正忙著照顧甦情以及剛出生的孩子呢。
可鬼迷心竅的徐芷柔,竟然連給楊劍發去兩條短信,第一條是道喜的,第二條卻是報喪的。
楊劍都沒時間接听即將爆炸的電話,又豈會有閑心翻看一條接一條的短信呢?
直到奉陽縣委書記王燦榮的意外到來,楊劍這才從王燦榮的口中听到老支書的噩耗。
暫短的沉默的過後,楊劍悲喜交加道︰“王書記吃完晚飯再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楊處長,你就別回去了,這邊離不開你。老支書的後事交給我,縣委、縣政府肯定能辦好。”
奈何楊劍執意要回奉陽親自操辦老支書的後事,他先把過來的道喜的領導們交給郭旭清去招待。
然後便走進母嬰室,跟甦情與畢鳳琴說清老支書的事情,並親吻一下‘安安’的額頭。
甦情與畢鳳琴也沒挽留,她倆都深知楊劍重情重義,外加目前也不需要楊劍忙前忙後。
而楊劍則是順勢抽身,免得前來道喜的領導太多,招待不過來不說,傳出去影響也不好。
于是乎,簡單叮囑幾句,楊劍在江勇的陪伴下,在王燦榮的陪同下,連夜趕往東風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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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夜之際,楊劍抵達仕途的起點——東風鎮。
楊劍沒去鎮政府,而是直奔老支書家。
縣委、縣政府與鎮委、鎮政府的主要領導悉數到場,眾人正在連夜操辦老支書的後事。
若是按照老支書的遺囑,老支書的後事,一切從簡。
可礙于楊劍的身份與地位,以及老支書的隱藏殊榮,誰敢一切從簡啊?都恨不得風光大辦呢。
正當東風鎮副鎮長王俊杰,與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們,因為老支書的後事而爭論不休之際。
楊劍在縣委書記王燦榮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看見楊劍的身影,眾人無不驚訝,他們都听說了楊劍的喜訊,但卻萬萬沒有想到楊劍會連夜趕來。
楊劍沒心情搭理在場的眾人,他直奔停放老支書的房間而去。
王燦榮想跟進去,卻被房門阻攔在外。
而走進房間里的楊劍,則是坐到老支書的身旁,顫抖摸向老支書的面頰。
“爺們~起來喝喜酒了。”楊劍淚如雨下,他萬萬沒有想到,安安的喜訊,竟促成了老支書的噩耗。
楊劍能讀懂老支書的微笑,他在笑話楊劍終于當爹了,他在笑話楊劍終于不是孩子了,他在笑話楊劍終于有家了。
八年的時間,楊劍與老支書朝夕相處,雖說沒有血緣關系,可楊劍與老支書之間的感情,卻濃過很多很多的親生父子。
王俊杰替楊劍為老支書擦洗過了身體,也換上了提前就準備好的壽衣,一套泛黃的老式軍裝。
而姍姍來遲的楊劍,只能擦拭干臉上的淚痕,開門吩咐門外的眾人,拿來一面黨旗。
幾分鐘後,楊劍親手為姜會武同志蓋上黨旗!
“楊處長,節哀。”王燦榮後悔通知楊劍了,他沒想到楊劍與老支書的感情會這麼深厚。
楊劍微微點頭,然後沖著門外喊道︰“王俊杰,幫我拿來一套孝服。”
“是,楊處長。”王俊杰揚聲回應,領導太多,他擠不進去。
“楊處長,您看,要不要連夜拉到縣里去?”王燦榮請示楊劍。
楊劍搖搖頭︰“不用,就按老支書的遺囑,一切從簡。”
“好吧,那就按照老支書的遺囑辦。”王燦榮痛惜道。
凌晨一點,眾人在老支書家的院子里搭起了靈棚,縣委、縣政府的幾位領導,竟然陪楊劍一起披麻戴孝。
場面屬實有點可笑!
楊劍也沒有開口訓斥他們的可笑行為,他默不作聲地跪在靈棚里,一張接一張地燒著紙錢。
原團委秘書王俊杰,寸步不離地陪在楊劍與老支書的身旁,他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向楊劍檢討。
不知過了多久,楊劍突然開口︰“王書記,你們先回去吧,明天還要照常工作呢。”
聞言,王燦榮連聲回答︰“不礙事兒,等天亮了再走。”
見狀,楊劍也不多勸,他側身問向王俊杰︰“老支書的女兒與兒子到哪了?”
王俊杰如實地回答︰“女兒在路上了,明天早上能到。兒子的電話還沒打通,我這就再打幾遍。”
老支書的女兒就在省內,可老支書的兒子去了南方後,幾乎很少回家,甚至都沒有幾通電話。
在那八年的時間里,楊劍只見過老支書的兒子一面。
思考片刻,楊劍吩咐江勇用特殊渠道,盡快聯系上老支書的兒子,並轉告老支書的兒子,務必盡快趕回奉天!
江勇立即聯系,且很快就聯系上了老支書的兒子。
听聞父親的噩耗,老支書的兒子,連夜飛回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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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剛剛亮,楊劍送走縣委書記王燦榮等人,可副縣長徐芷柔卻執意要留下來。
楊劍無視徐芷柔大獻殷勤,若不是顧及楚海的面子,楊劍早就開口罵人了。
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剛走沒多久,鎮子里又迎來一批意外來客,老肆野的人來了。
聞訊,楊劍親自出門迎接,並以家屬禮待客。
送走老肆野,奉陽市委書記孫利人、奉陽紀委副書記唐川,以及東大學弟周毅來了。
市委書記孫利人剛在軍區總院里恭喜過楊劍,眨眼間又得來向楊劍說聲︰“節哀。”
唐川正想回盛京參加何玉坤的追悼會,沒成想卻先參加上了另一場,“節哀。”
東大學弟周毅好久都沒見到恩人楊劍了,他想,若不是認識楊劍,自家就會先辦喪事了,“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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