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痛快!”王惡的狂笑傳來。
宋風抬頭望去,只見王善仍舊佇立空中,王惡卻六臂盡折,跌落深坑之內,雙腿也被失去蹤影,整個人幾乎成為人彘,只剩三顆頭顱正嗷嗷怪叫。
坐擁一國信仰的神靈,哪是區區王惡所能抗衡?
就是現在!
眼看時機成熟,宋風猛然爆發真氣,飛身來到王惡身前,俯視無法行動的後者。
“王惡,想起來了嗎?”
“呵……噗!”王惡邪笑一聲,向其吐出一口黑血。
“螻蟻的親友,也配被邪神銘記?”
宋風閃身避過的同時抬手散發真氣,將那團黑血操控半空,逐漸形成長劍模樣。
嗖——砰!
黑血劍不偏不倚,剛好擊中王惡額頭的第三只眼。
“這一劍,為了我娘!”
嘩啦——不遠處四散的枯葉來到手中,宋風雙目圓瞪,抬手再度拋下,刺中王惡心髒。
“這一劍,為了無憂!”
“為了章義!為了無辜犧牲的將士!為了嚴河大橋上的百姓!”
石劍,木劍,冰劍,火劍……
宋風初始還能冷靜,伴隨著回憶一幕幕涌現,已不受控制的連番刺下,坑內的王惡已被扎成了刺蝟。
雷雲散去,重歸晴空,王善緩緩飄落“宋風,夠了。”
海杰與白小飛也趕忙上前阻止“宋兄……”
“還不夠!”發出怒吼的並非宋風,而是面目全非的王惡“來啊,繼續散發你的仇恨!”
“我是王惡,我是邪神!我是不死的!”
“這天下,只要還有一絲怨恨,我便不死不滅!懷念我吧,憎恨我吧!然後,來挑戰我吧!”
“呵……”原本失去理智的宋風似乎被這幾聲狂妄的嘶吼喚醒,冷笑一聲“不死不滅?”
一旁的王善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錯。他乃世間怨憎法則的化身,只要人間尚有仇怨,他便如水中的倒影,可被擊散,卻無法徹底抹去。只可封印,不可誅滅。”
宋風猛地轉頭,那雙燃燒著悲憤與絕望的眼楮死死鎖住王善“我明白了。”
“既然他是你的影子,那只要毀了你這束光,影子自然就不復存在!”
“哈哈哈……”坑洞之內的王惡放聲大笑“沒錯,沒錯!殺了王善,殺了 !”
見宋風似乎想要與王善交手,海杰趕忙上前“宋兄且慢!”
說著向無奈的王善施了一禮“王靈官曾言,此番降世有三件大事要做,宋風之劫為一,王惡之禍為二,那麼第三件是?”
王善听罷也不隱瞞,向著奉京方向看了一眼,幽幽道“收回天命。”
海杰听罷先是一驚,而後欣喜不已,趕忙問道“敢問何日何時?”
王善沒有直接回答,先是看了宋風一眼,隨即抬手捋了捋紅須,欣慰的笑道“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我出手了,人定自能勝天。”
說著將金鞭收回腰間,盯著宋風的眼楮問道“宋風,天劫已過,自當留下禮物,而你助我破除王惡之禍,我願多贈你一件。”
“是嗎?”宋風心中忽的生出一絲希望“我要娘與無憂,還有章義復生。”
王善听罷先是一愣,隨即緩緩搖頭“命數天定,不可違抗,你何不讓我復原龍吟劍與蕩魔劍呢?”
宋風听罷,心情頓時沉入谷底,一雙丹鳳眼閃爍仇恨的目光“身外之物,怎可與親友相論?既然你不願出手,那我便要王惡的命來償還!”
王善听罷輕笑一聲,贊賞道“辛元帥所言不錯,你這小子,果真異于常人,難怪就連大帝都對你產生興趣。”
“大帝?”听到這兩個字,海杰好似捕捉到一絲信息,趕忙問道“真武大帝趙虛子?”
王善搖了搖頭,卻也未明言,而是對著宋風說道“閔氏的天命止于閔治,現在,盡情去享受屬于你的時代吧。”
“還有。”說著,王善望向遙遙觀望的一眾義軍“你的朋友,會成為下一任靈官。”
“這兩則消息,便是我贈予你的禮物,且收好了。”
“我不要虛無縹緲的消息!”宋風是有听沒有懂,抬手再度散發真氣,遠處刺入地面的天蓋三劍紛紛飛射而來。
“我要王惡的命!夠不夠清楚,夠不夠明白?”
“就是。”一旁的白小飛也不情願的應和道“你們這群老神仙,光知道打啞謎,倒是說明白點啊。”
王善不再言語,身形騰空而起的同時探手將王惡牽引而去。
眼看王惡被擄走,宋風登時大怒,操縱三把利劍沖天而上,想要將其奪下。
可王善速度實在太快,眨眼間便不見蹤跡,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留下遍地狼藉,還有無數無辜犧牲的生命。
叮叮叮。
天蓋三劍失去真氣支撐,盡皆掉落在地。
真氣耗盡,宋風單膝跪地,強撐著沒有倒下。
望著神明消失的天際,宋風沒有再嘶吼,只是用沙啞的嗓音立下一個沉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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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今日你帶走的,他日,我必親赴九天,親手討回來。”
“主公——”一道大嗓門亮起,胡金彪策馬而來。
“主公沒事吧?”
“沒事!”宋風仍在氣頭上,甩手想要將其推開,待看到那一嘴異于常人的大胡子,不禁心中一動。
所謂成為下一任靈官的朋友,不會是眼前的老胡吧?
海杰也湊上前來,將宋風攙扶起身“宋兄還是回去歇息吧,攻破奉京,少了你可不行。”
幾人互相攙扶著回往軍營,唐喜早已在營門迎接,見面二話沒說,先深深施了一禮。
“主公與諸位同僚浴血奮戰,破除邪神之災,真乃當世英雄,可傳千秋萬代!”
這家伙,又開始拍馬屁了。
宋風悶著頭不願回應,海杰則是贊賞道“唐先生僅憑一張嘴便能拖住王惡一月有余,當為首功。”
“豈敢豈敢,那都是平日里蒙受主公教誨……”
王惡之禍徹底終結,善後事宜可非尋常,宋風令人在護龍城修築陵園,專為祭祀戰死沙場者而用。
听雪城的閔柔听聞此事,當即追封犧牲的章義為忠烈候,親身前來悼念。
並將討伐閔治路上犧牲的衛遠,齊紋,李佳等將盡皆封賞,遺留家眷不止得到金銀牛羊等補償,還可載入史冊,世代享譽。
要知道,哪怕大將軍宋風都未曾封侯,閔柔這一舉措,直接贏得全軍將士的軍心。
將士們看到的不只是封賞,更是一個珍視生命、承認犧牲的,值得效死力的新朝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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