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在各部挨個轉了一圈,卻始終沒見海杰身影,稍一打听,原來已經回海府了。
再來到海府,下人們卻說從未見海杰回家,應該是去了帥府。
宋風無奈,只得回自己家尋找海杰,幾番詢問,終于在書房看到他的身影。
帥府的書房里典籍倒是不少,可宋風是一本都沒看過,扔在書架上吃灰,若非前來尋找海杰,他一年到頭也進不了幾次。
“海杰!”宋風大咧咧走上前來︰“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噓。”海杰連頭都沒回,仍舊認真盯著手中書籍︰“這本功法從何而來?”
書房里還有功法?就連宋風自己都不知道,仔細一看,原來是《清心功》。
“這是當初去奉京時偶遇的林安所贈,說是能安心靜氣,鞏固修為。”
“厲害啊。”海杰捧著書冊,嘖嘖稱奇︰“隨手贈予的一本功法秘籍,竟然如此玄妙,這林安不愧為六合門掌門。”
宋風則是不屑一笑︰“哪里玄妙,人家說了,這清心功只能陶冶心性,並不能直接提升修為。而且還得什麼心懷仁義,若是我這種脾氣暴躁的進行修煉,會爆體而亡。”
“宋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海杰將書冊翻到後面幾頁,朗聲念道︰“遵循此道,土可移山,水可駕海,風雷破天,金火滅世,是以終為大成。”
移山駕海,破天滅世,向來都是傳說,從未有人到達過此等境界,宋風更不相信,反駁道︰“那只是理論,實際上毫無依據。”
海杰轉過頭來,緊緊盯著後者的雙眼︰“可我們親身經歷過。當初伏魔山一戰,戚葉抬手間引來颶風,將整座山頭都吹塌了,後來更是左手指天,右掌覆地,將連綿山脈夷為平地。”
“這等威能,不正是移山填海之力嗎?”
宋風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反駁,只得隨意地擺了擺手︰“你想學就拿去學,反正我覺得不靠譜。像這種循序漸進的功法,動輒幾十上百年才有成效,枯燥至極。”
海杰一邊將書冊收入懷中一邊解釋道︰“不只是學,還要傳播開來,讓我軍真武者盡皆以此功法為基礎潛修,如此一來,整體戰力又能上一個台階。”
“這……恐怕不妥。”宋風倒是猶豫起來︰“雖不知真假,但若真的能使人走火入魔,傳播出去豈不是害人害己。”
海杰呵呵一笑︰“放心吧,我會對其進行改良,並對學習者加以限制。”
宋風听罷聳了聳肩︰“你心中有數就好。”
此時的宋風並未正視這本功法,甚至以為移山填海都是傳說,殊不知,不久的將來,他便會親眼見識。
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且說此刻,見海杰終于露出笑容,宋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怎麼回事,總是心不在焉的,還跑來翻我書房。”
海杰微微搖頭道︰“每個人都有心情差的時候,宋兄苦惱之時喜歡飲酒,而我則喜歡讀書。自家收藏的典籍早就被翻看無數遍,只能跑來宋兄家尋找了。”
難得見到海杰也有苦惱的時候,這下宋風更加好奇了,繼續追問道︰“說說看,因為什麼。”
海杰揉著下巴做沉思狀,而後嘿嘿一笑︰“忘了。”
“忘了?”
“對,看完書就忘了。”
海杰笑得開朗,宋風卻意味深長的點了點他︰“好小子,跟我藏著掖著。”
“也罷,既然你忘了,那我就給你個新的麻煩事。等沈妙才來嚴西郡了,由你給他操辦婚禮,要盛大,要精彩,要讓大欽游俠們看清楚,嚴西郡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海杰聞言先是一驚,隨即苦惱不已︰“再盛大再精彩,沒你這個主帥入場,又算哪門子重視?所以還得宋兄親自來忙,我則是可有可無。”
宋風盯著他的眼楮,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平日里大事小情都是海杰親自操勞,自己想幫忙都會被嫌棄礙手礙腳,如今怎麼推脫起來了。
“你……喜歡沈妙才的老婆?”
“哈?”海杰先是雙眼一瞪,轉瞬間又換成吊兒郎當的模樣︰“不好說,得先看看新娘子長得美不美。”
宋風繼續問道︰“那你是喜歡沈妙才本人了?”
這更是無稽之談,海杰哈哈大笑︰“若我真有這等癖好,最危險的人應該是宋兄吧?”
“那你總是推脫什麼!”宋風白了他一眼︰“只是給人家準備場婚禮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既然是小事,宋兄又為何不去做呢?”
“……”一陣沉默。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二人同時開口︰“我想去……”
“我先說。”宋風的口吻不容置疑。
“不,我先說。”海杰難得倔強一次。
“我想去公孫躍與武遠的墳前看看。”
“我想去百花谷看看。”
二人同時開口,又相視一笑︰“看來咱倆要去同一個地方,嚴東郡。”
宋風大手一揮︰“那便同去!”
海杰則是擔憂道︰“你我都離開,軍中與郡里由誰打理?”
後者不假思索的回道︰“當然是張瀟了,這家伙每天閑得很。”
“不行。”海杰否決的干脆︰“此人貪杯誤事,讓他出謀劃策可以,親自動手去做,只怕會一塌糊涂,還是得認真負責的陳亦明來。”
“行行行,你說的算。”宋風隨意地糊弄一句,隨即打趣道︰“趁著陳亦明還沒睡著,趕緊去安排吧,明日一早,你我啟程。”
海杰也不廢話,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翌日清晨,宋風按照約定早已在飛羽縣等候,卻終是未見海杰身影,反倒一副陌生面孔出現在身前。
“在下隨軍參事唐喜,听候宋帥吩咐。”
宋風對這人陌生的很,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唐喜見狀也不敢多言,只是不斷安排隨身近衛,又叮囑隨行的暗刃成員諸多事項,看似忙的焦頭爛額,實則只是在轉移尷尬氛圍。
又等一盞茶功夫,始終不見海杰身影,宋風皺起眉頭,招了招手。
一旁的唐喜見狀趕忙一溜小跑來到馬前︰“宋帥有何吩咐?”
“海杰人呢?”
“回宋帥,軍師正在營中忙碌,特令小人前來陪同。”
唐喜說罷先是偷偷瞄了一眼,見宋風露出不悅神情,頓時心中一緊,壯著膽子上前一步,低聲道︰“軍師說,大軍不日起行,軍中不可一日無主,要宋帥早去早歸,莫要……”
昨夜剛約好二人同行,這海杰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宋風本就心中不滿,見他說話吞吞吐吐,更為不快︰“有話直說。”
“哦……”唐喜腦袋都快埋進肩膀里了,兩眼望著腳尖,不敢多看一眼,低聲道︰“莫要貪杯誤事,留戀江湖,需以大局為重……”
“呵。”宋風聞言,頓時被氣笑了,這海杰,自己不來,還把他教訓一頓。
牽動韁繩,宋風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聲道︰“走吧。”
“哎,宋帥等等小人!”唐喜眾人趕忙隨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