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杰自信一笑︰“別忘了，我也略通醫術，已經安排軍醫制作草藥了。”
就這麼簡單？宋風搖了搖頭︰“看董 希的樣子，好像天塌了似的，堂堂暗刃首領，怎能如此一驚一乍。”
“也不怪她，畢竟女孩子嘛。”海杰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宋風離開軍營。
過了護城河，海杰站在城門前沒有動，而是周身真氣散發，形成層層薄霧，而後再度吸入體內。
做完這一動作，海杰轉頭看向身旁的宋風︰“把真氣散出來，重新納入。”
宋風雖不明所以，卻也照做一遍。
待其整頓完畢，海杰面色也冷了下來︰“這五百人，還有那幾名軍醫，可能都要犧牲。”
“什麼？”宋風雙目圓瞪，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你不是說已經有草藥了嗎？”
“那是說給他們听的。”
海杰愁眉不展︰“將士們的癥狀，可能是風寒，也可能是瘟疫，沒有草藥可破，只能困在營帳中，祈禱自己痊愈。”
宋風聞言，緊緊攥住腰間劍柄︰“該死的陶鷗，跟我玩這一手！”
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海杰正色道︰“宋兄一定要守口如瓶，全當無事發生，以防軍心動搖。”
“唉。”後者長嘆口氣︰“都怪我啊，貪圖他們那點物資，害的五百兄弟這般慘狀……”
海杰微微笑了笑︰“我身為軍師，不也沒提醒嗎？陸林身為調度隊長，不也沒查清嗎？這種事誰都不想，怎能全賴你一人。”
宋風點了點頭，經過與龍昭的戰爭，他也能看出嚴西軍與王廷軍的實力差距，但最明顯的不是沖鋒陷陣的各兵團，而是調度軍。
王廷的調度軍有充足的人手與嚴格的規定，幾時開飯，幾時休眠，大軍動該做什麼，大軍止該做什麼，井然有序。
哪怕大軍敗退，什麼需要舍棄，什麼需要帶走，都能在調度兵的安排下統一規劃，有條不紊。
可以說，調度軍是一支大軍最堅實的後盾，表面看像打雜的，實際卻是軍之根本。
如果嚴西軍的調度軍有這等才干，絕無可能中陶鷗的小把戲。
“要不把陸林撤掉，換個機靈點的調度隊長？”
“沒用。”海杰直接否決︰“缺少經驗的何止是陸林，整個嚴西軍都差遠了。”
“這倒也是……”
說話間，二人來到帥帳，除了身受重傷的章義，其余人皆已到齊，正眼巴巴的望著宋風與海杰。
王廷軍撤回鎮江，大戰剛剛結束，今日清早本應帥帳議事，統計戰損得失，眾人等了一上午，卻愣是沒見人。
“咳！”宋風清了清嗓子，隨意的說道︰“大家都到了？我剛才趁著清早去散了散心。”
一旁的胡金彪低聲道︰“呃……宋帥，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就你話多！”宋風瞪了他一眼，來到帥案坐定︰“各部戰報統計出來了嗎？”
各兵團早就統計好了，由陳亦明統一報給宋風，拿著一疊紙徐徐道來︰“第一兵團，在首戰中陣亡……”
他說起來詳細且精準，陣亡、輕傷、重傷、失蹤，每個兵團都詳細到個位數，絕不遺漏一兵一卒，糧草軍械更是核查嚴厲，眼里不容沙子。
宋風是越听眉頭越緊，勝利的喜悅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嚴西軍十個正規兵團，加上欒平的騎兵部隊，江淺沫的利刃，陸林的調度軍，足足十三個兵團，總計六萬多人。
一場戰爭打下來，除了鎮守米香城的第九兵團，其他部隊損失都超過一半以上，鎮守飛羽縣的第五兵團直接宣布取締，一兵一卒都沒剩，兵團長康準也戰死了。
六萬人，目前只剩三萬多，除去傷員，僅有一萬可戰之士。
自己損失慘重，想必王廷軍也不好受。
宋風急需心理安慰，待陳亦明滔滔不絕的發言講完，趕忙問道︰“龍昭呢？他們損失多少？”
陳亦明翻了翻紙頁︰“俘虜五百，斬獲七千。其余沒有詳細統計。”
啪！
宋風惱怒的拍打帥案，高聲道︰“七千？你們算錯了吧？光我自己殺的起碼也得五百人，大軍鏖戰這許久，怎麼才斬獲七千？”
身處戰爭旋渦，宋風自認為並不輸給龍昭，可戰後一統計，戰損比根本沒眼看。
陳亦明毫不理會他的怒火，正色道︰“絕無差錯。”
“怎麼可能！”宋風仍舊不信︰“破風山一戰，敵軍上萬騎兵都被殺退了，光這一場就不止七千。”
“宋兄，我們沒殺多少人。”
海杰站出提醒道︰“第十兵團的兄弟裝備太簡陋了，連盔甲都沒有，只有大刀長槍，很難對身穿鐵甲的騎兵造成致命傷害。”
同樣在場的胡金彪接過話茬︰“而且敵軍撤退之時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部沒有戰馬，根本追不上。”
宋風不可置信的問道︰“那我們具體殺了多少人？”
“九百。”陳亦明震聲道︰“第十兵團的陣亡則達到六千。”
騰！一股無名怒火燃上心頭，宋風臉都憋紅了。
廝殺一夜，才斬殺九百人，其中還包括自己與海杰清剿的三百真武營高手，這仗是怎麼打的。
明明大勝，怎會如此之慘。
看著雙目怒瞪的宋風，眾將紛紛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龍昭深知嚴西軍狀況，每每正面交鋒，都以精銳騎兵開道，對于以步兵為主的嚴西軍以碾壓之勢。
眾人心中有苦卻難以言明，難道要承認己方戰力不如敵軍嗎？
連坐幾個深呼吸，宋風努力壓下怒火，厲聲道︰“練兵！練兵！我軍與敵軍的實力差距太大了，若是下次大軍來犯，如何應對？”
“宋帥說的極是。”
陳亦明收起紙張，大點其頭︰“我軍要及時改換政策，大力推廣參軍入伍的使命感與獎賞力度，並整合全郡之力，打造軍械軍備，供養大軍。”
“不過。”說著，陳亦明話鋒一轉︰“想要把郡中財富挪用到軍隊之中，城中那群貪官污吏可不會答應，民選之事，需得盡快執行。”
他說的民選，便是初次見面時提出的百姓投票選擇官員。
宋風兩眼一瞪︰“不答應就殺！那群狗官，留著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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