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安牧陽,豈不還是籠絡關系?”
宋風皺起眉頭︰“安牧陽只是嚴東郡郡軍的軍團長,並沒多少實權,更非嚴西郡主力。況且此人能力平常,並不受朝廷重用,此次前往嚴西郡,不過是輸送兵源與糧草輜重罷了,投靠他也難有作為。”
海杰望著宋風,眼神逐漸凝重。
倒不是因為宋風的分析,而是對他的態度感到擔憂。
原本以為宋風只是大病初愈,想要做點事情活動下手腳,海杰想著帶他前往安牧陽軍營,偶爾小戰幾場,既幫他過了沖鋒陷陣的癮,又在朝廷與軍隊方面留下好的印象,一舉兩得。
哪曾想宋風竟然考慮如此全面,看樣子是想要在軍隊中扎根發芽,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沉吟良久,海杰岔開話題︰“其中細節,我們之後再議,宋兄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風疑惑道︰“什麼事?”
海杰搖了搖折扇,呵呵笑道︰“天下頭等大事——回家見老婆!”
宋風恍然大悟,拍了拍額頭︰“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宋兄總是沒有家庭觀念,這可不好。”
宋風也不回應,手掌平伸,只听嗖的一聲,龍吟劍已飛入掌中。
輕輕擦拭著手中龍吟,宋風看了一眼海杰︰“你的鳳舞劍呢?”
海杰隨意地說道︰“扔在落英門了,我本就不愛刀劍,不過是黃泉路上戚葉硬逼著我學習劍術罷了。”
“難得。”宋風打趣道︰“將這等傾城美人扔在角落,不是你的性格啊。”
海杰仍舊渾不在意︰“對你來說是美人,對我來說只是一塊廢鐵。”
看來當年伏魔山之戰,海杰並未見識過鳳舞劍中的趙儀鳳,三年來也沒有用心鑽研。
宋風心中了然,也不說破,等他自己去尋找機緣吧。
“走吧,回家。”
說著整理衣襟,向孫思遠深施一禮︰“多謝前輩相助。”
孫思遠哈哈一笑︰“不用客氣,老頭子我也不虧,那群小兔崽子在百花谷建造十余處宅院,以後有地方養老咯。”
三人相視一笑,海杰正待接話,董 希來至身前︰“海杰,有人要見你。”
“誰?”
後者不語,只是遞上一張紙條,海杰打開一看,只有簡短四個字︰河畔相見。
字跡玲瓏圓幼,多半是出自女子之筆,海杰稍加思索,心中了然,卻未急著離開,而是吩咐道︰“收拾行裝,準備啟程,楚飛,去將關押的二人帶來。”
楚飛答應一聲,不一會便將錢芯花與安悅帶到院中。
“松綁。”海杰呵呵笑道︰“安小姐,錢居士,多有得罪,現在你們自由了。”
安悅毫不理會,快步來到宋風身前,上下打量︰“羊酒,你沒事吧?”
宋風點了點頭︰“無礙。”
安悅聞言放下心來,卻見宋風面色陰沉,雙眸冷峻,與之前那個痴傻的羊酒判若兩人,不禁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能當我的羊酒嗎?”
宋風聞言挑眉毛,面露不悅。
自己丟失記憶的時候被她利用,現在記憶恢復,還要把自己當刀子使?
若非她之前對自己還算不錯,早就翻臉算賬了。
察覺到宋風的不快,安悅心中一緊,輕聲道︰“那你打算去哪?”
宋風冷聲道︰“回家,看望母親與妻子。”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安小姐還有事?”
言下之意,不計較之前的事跡已經不錯了,該走就快走吧,還在這問這問那。
安悅聞言睜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宋風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竟然已經結婚了?
平心而論,安悅自覺對宋風從未產生任何情愫,可親耳听他說已有婚配,仍舊產生莫大的失落感,如同自己心愛的玩具被他人奪走一般。
一股酸楚涌上心頭,不覺間,眼角已暗含淚光,安悅趕忙低下頭去,生怕被他看見。
勉強整理情緒,安悅昂起腦袋,倔強的說道︰“沒事,隨口問問而已。”
一旁的海杰早已察覺異樣,打趣道︰“沒事哭什麼?”
“誰哭了?”安悅狠狠瞪了他一眼︰“失去了一名得力干將,還不允許本小姐難過一下?”
說著最後看了宋風一眼︰“找你的媳婦去吧,告辭!”
看準不遠處拴著幾匹駿馬,安悅奔出院外,牽起其中一匹,拍打馬背,沿著山路出谷而去。
楚飛頓時急了︰“哎!那是我的馬!”
海杰伸手將其攔住,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她去吧,小丫頭傷心著呢。”
說著轉身望向錢芯花︰“錢居士,你也該啟程了,別忘記把你的溫玉軟床帶走。”
錢芯花冷冷掃了他一眼︰“當真?”
“當然。”海杰毫不猶豫的說道︰“另外還要多謝錢居士協助,稍後會贈上黃金百兩,以助閣下重修廟觀。”
“唉……”長嘆一口氣,錢芯花轉向董 希,拱了拱手︰“董姑娘,是貧道輸了,甘願拜入落英門。”
董 希得意的說道︰“我說的沒錯吧,我們落英門主打一個光明磊落,上到門主,下到普通弟子,都是言而有信之人。”
原來錢芯花被關押期間,由于落英門女弟子較少,基本都是董 希對其關照,久而久之,二人也從初時的緊張敵對化為平常心,這才有賭約一說。
對于錢芯花的加入,海杰雖感意外,卻也不敢輕視,震聲道︰“那麼,歡迎錢居士的加入。”
說罷招了招手︰“王兄,兄弟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可以走了嗎?”
遠處的王錦博興高采烈的吆喝道︰“早已準備妥當,解乏的酒樓都預定好了,就等你了。”
這家伙就知道吃喝享樂。海杰呵呵一笑,大手一揮︰“出發!”
董 希在一旁提醒道︰“不是有人想要見你嗎?”
海杰跨上駿馬,隨口道︰“讓她等著吧,駕!”說罷與宋風等人揚長而去。
不用猜也知道,河畔相約之人是孫訣疑,海杰本還想去見一面,可看到安悅望向宋風的眼神,使他堅定了遠離孫訣疑的決心。
後者的心意他哪能不知,可自己早已深陷泥潭,無論江湖還是軍隊,對于孫訣疑這種懵懂無害的小姑娘而言都太過殘忍,跟在自己身邊,只會更加凶險。
兒女情長,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要分辨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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