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樵夫雖已失去一條右臂,巨斧也被摧毀,但氣勢仍不輸從前,左手持一根鐵棒,金系真氣覆蓋全身,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你來做什麼?”于清秋冷聲道。
樵夫老臉一紅,訕訕道︰“三妹,近些年來可讓我好找啊,若非這女娃娃帶路,我還在天佐縣四處亂竄呢。”
原來這樵夫一直愛慕自己的結拜三妹,後者卻總是敬而遠之,後來更是隱居深山,不知去向。
樵夫經過多年打探得知其身在天佐縣,遂前來查找。今日偶然得見山林中暗伏數名女子,似乎在保護什麼重要人物,樵夫以為是三妹的侍女,于是上前盤問,最終大打出手。
李婉兒之所以還能活著,並非身手強于燕子等人,而是樵夫在其他侍衛口中逼問得知真相,故意放李婉兒逃跑,為其引路。
既能得見三妹,又剛好踫上宋風這殺兄仇人,可謂一箭雙雕。
于清秋皺了皺眉頭,剛要呵斥幾句,眼神一瞟,卻發現前者一邊衣袖空蕩蕩的,驚呼道︰“二哥,你的右手……”
“沒了!”樵夫咬牙道︰“拜宋風這小子所賜。大哥被其殺害,我氣不過尋他復仇,即將得手時被一惡賊攔截,臂膀斷了,兵器也毀了。”
宋風聞言,急聲問道︰“你口中那惡賊是誰,什麼樣貌?”
當日被樵夫擊暈後他便一無所知,如今本人現身,自然要問個清楚。
“小兔崽子,少裝蒜,老子沒空跟你廢話!”樵夫怒罵一聲,憤恨道︰“三妹,今天就為大哥報仇雪恨!”
說罷雙腿蹬地,手持鐵棒直沖而來。
宋風抬劍硬擋,穩穩接住鐵棒,二人斗了個旗鼓相當,兵器相撞,互相角力。
“問你最後一遍,救我的人到底是誰?”宋風冷聲道。
“你問閻王去吧!”樵夫突然收力,使了個鐵板橋,單腳支地,軀體平躺,另只腳直沖宋風面門點來。
真氣附體的樵夫可不比尋常人,整個身軀仿佛化作一件兵器,其拳腳利如刀劍。
宋風不敢大意,收劍平展身前,以劍身擋下殺招,而後扭轉腰身,反手一劍劈下。
樵夫身軀回旋,雙腳在空中連踢,使出一招鴛鴦腳,一腳踢向龍吟的護手劍格,使其下落之勢稍頓,另一腳緊隨而至,正中宋風手腕,後者只覺手上一麻,龍吟險些脫手,連忙抽身後撤。
二人你來我往,再次陷入惡戰。
自從上次與樵夫血戰落敗後,宋風深感自身武學劣勢,空有一身修為卻被其快斧逼得無法施展,于是勤習劍術,速度與力量都大大提升,早就不比從前了。
樵夫雖氣勢洶洶,但其右臂缺失導致平衡性較差,速度也比之前稍慢。
此消彼長之下,二人以快打快,斗了個旗鼓相當,好似兩團流星般纏斗在一起,不見人影,只見棍風劍痕,不時有真氣濺射而出。
于清秋單膝跪地,雙手抓住地面藤蔓,緩緩站起身,再看她此時模樣,兩只胳膊被藤蔓緊繃,好似戴著一副鐐銬。
真氣灌輸,順著藤蔓浸入大地,地面顫動,泥土破裂,無數根睫如土中蛟龍一般延伸向正在纏斗的宋風。
海杰向天揮扇,殺招頻出。
“行雲!”話剛出口,只見天空中凝聚一片冰雪,如同籠罩著一團烏雲。
“布雨!”
唰唰唰。
冰雲碎裂,化作無數冰碴落下,其範圍雖不廣泛,卻數量繁多,源源不斷,形成一道冰幕,不僅將根睫紛紛斬斷,就連地面都硬生生鑿出一道裂縫,如同畫了一道分割線。
“想傷宋風,先過我這關。”
海杰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身軀原地回旋一周,帶動著右臂奮力揮舞冰扇︰“寒風!”
隨著扇面揮動,一陣狂風夾雜著雪花吹向于清秋,後者連忙催動真氣,使出木系高階技能——鬼門叩路。
只听轟隆一聲巨響,一座丈余高的木牆鑽出土面拔地而起,上面根睫纏繞,藤條蜿蜒攀爬,將整扇牆面畫作一張鬼臉,張著血盆大口,凌亂的枝杈如同滿嘴獠牙,好不駭人。
裹挾著霜雪的狂風被木牆盡數抵擋,那牆面頓時結上一層冰霜,仿佛成為一道冰門。
于清秋催動真氣,牆底生出藤條,頂得整座木牆傾斜,直挺挺的倒向海杰。
若被這丈余高的木牆砸中,整個人得化成一攤肉泥,正應了鬼門叩路的一個“叩”字。
海杰不緊不慢的收回手臂,緩緩合攏閉扇,輕聲道︰“葬雪。”
。冰扇完全合攏的瞬間,附著于木牆上的冰霜出現數道裂紋,且越來越多,最後發出一聲炸響,完全爆裂開來。
整座木牆被炸得支離破碎,木屑藤條飛射四方,消散無形。
行雲布雨,寒風葬雪,都是海杰家傳武學。
這一套天衣無縫的真武技能,強勁不失優雅,華麗無比。
海杰把玩著手中冰扇,呵呵笑道︰“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今天殺了宋風,也救不回你大哥性命,前輩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不若止兵休戰,我二人給你賠個不是,此事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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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口胡言。”于清秋厲聲道︰“冤有頭債有主,今日不殺宋風誓不罷休。”
“姑姑!”一道嬌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正是于憐心︰“姑姑不要打了,他們都是好人。”
呵,于清秋聞言,差點氣笑了。
心兒這孩子傻的近乎可愛,江湖中人哪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怎會有半個好人。況且善惡之別不過一念之間,人性之深卻如同深淵惡谷,豈是好壞二字所能講清的?
沒心思跟她細說,後者斥聲道︰“心兒退後,當心受傷。”
于憐心非但不走,反而跑向前來抓著她的手臂,急聲說道︰“姑姑,他們真的是好人!今日之所以能夠前來,就是因為心兒被父親強迫嫁人,機緣巧合之下被他二人救出。若無二位公子,只怕早已身陷魔窟了。”
于清秋回頭問道︰“竟有此事?為何心兒不听從父母安排,反而跟隨這二人逃婚?”
于憐心的父親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她太了解大哥了,絕不會無端逼迫女兒,所選女婿定能讓其一生富貴,心兒卻又為何逃婚呢。
“我……”于憐心啞然。王立恆過于“特殊”,這種事讓她如何開口。
看著抓住自己不肯松手的佷女,于清秋眼珠轉了轉,心里明白了個大概,笑道︰“心兒怕不是已經有意中人了,是這倆小子中的哪個?告訴姑姑,姑姑為你做主,絕不殺他。”
“是……”被其說中心事,後者嬌羞的低下頭。
咕隆。
沒等她說出口,一顆沾滿鮮血的頭顱被扔進場內,渾身是血的宋風提劍一躍而入︰“海杰,還沒解決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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