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形勢,看似不錯。
實則在文淵方厚仁等幾位核心長老層眼中,麻煩卻是越來越大了。
“自子夜開始計數斬殺的妖族,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天都要亮了。”
文淵嘆息道︰“總歸如今計數,八百三十二萬兩千余頭........”
“遠遠超過妖族明面上的實力,而且源源不斷,似乎妖族的底蘊真就如楚寧所說一般,經久不絕,而且那位可能甚至都不在意,就想讓兩族廝殺。”
天玄宗大長老方厚仁听著這串數字眉頭緊皺,如今大事在前,他也是理智者,懶得去搞這樣或那樣的事情,至于對大陣的領導,他發現道極宮的這位長老並不弱于他,皆是一等一的管理者。
“人族如今損耗不過千人,皆是陣斬聖人之下的修士,妖族摸清了我人族修士的手段,致命傷之後會傳送到附近,然後追殺,雖然被護佑,可總有漏網之魚。”
文淵只是嘆息一聲。
都已經如此周密了,仍然會有陣斬修士,雖然無聖人之上的損傷,可資源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里交手,可沒有靈氣補齊啊,要靠天玄宗修士彌補靈氣,靈氣從哪里來,靈石.......
但好在多年所藏並不算少。
他們望著極遠處天地之外,不可能波及到這片戰場的三位人族巔峰強者,正在和五位遠古大妖交手的身影,也是嘆息。
“魔無極都修行到這種程度了,居然還不能壓制,這大妖到底是什麼來頭。”
文淵無奈道︰“據楚寧所說,應是萬妖寶圖之上烙印下的妖族真名,這些妖族隨天地規則而誕生,不死不滅,如今是被妖祖取出利用掌控。”
方厚仁眉心一跳,發現了一件事情。
如今整座戰場之上的變化,其實永遠和文淵口中的楚寧有很大關系,甚至間接左右著局勢。
難怪道極宮會冠以楚通天之名,可此等人為何在十八歲之前默默無聞,如今聲震天地?
此刻,人族戰線之上,唯余一成防守。
其余九成修士直接陷陣屠殺,天地之間唯有血氣。
戰法改變,屠殺,吸納,凝聚氣血。
“孟通天如今究竟在做什麼?”
方厚仁實在沒忍住問這問題,這種時候了,孟通天還不來?
就跟上次血妖之亂時,孟通天仍然不打算露面?
這次可在道極宮呢吧,他可是清清楚楚,單單讓我天玄宗的人出面,我天宗道首都被打成什麼模樣了?
“這倒是不清楚。”
“但宮主出面與否改變不了什麼,如今定為其他事而努力,不會什麼都不做。”
血妖出現的時候,孟通天又不是什麼也沒做?
這不是把妖族給扒拉出來了麼?
那做的可太多了,雖然一開始他們不知道,但眼下一定籌劃著什麼,所以才不會被楚寧考慮在範圍之內。
方厚仁沉吟著,默許了這個說法,雖然不忿吧,但知道孟通天不會就這麼跑了,他的魄力,就算是天玄宗的諸多長老都佩服。
一個毫無背景毫無傳承人,依靠自己走出的路,如何不讓人尊敬?
“如今這般布局陣法是為何?楚寧讓你做的?”
對此說法,文淵倒是不在意,只是笑呵呵道︰“是,趁著如今妖族還沒拿出更多底牌的情況下,繼續殺,要知道,如那樣的上古大妖,可有足足三千個........”
方厚仁苦澀一笑。
“那真是被楚寧猜對了,幾乎是料定妖祖心中所想,以此得寸進尺,甚至到了最後只需要磕頭認錯,沒準還能保住性命。”
三位老者負手而立。
其中一個是魔宗的大長老。
嗯,沒什麼插話的機會,就負責給魔宗聖人傳話.......
唉,我魔宗果然卑微啊,但也沒辦法,實力不濟懂得也少,要是當時甦婉卿他們逃到魔域就好了。
我魔宗就要開始偉大了.......
只是此刻,文淵忽然面色一變。
方厚仁皺眉,急忙詢問發生了何事,而文淵只是望著那最大戰場,低聲沉吟念出了那幾個大妖的真正凶名。
“雷獄猙........”
“蜃.......”
“梟........”
“規則生靈,不死不滅,弱點是.......”
方厚仁眉心猛顫,神情錯愕已經溢于言表。
“不必說出去,只有我幾人清楚那真名即可,主要是弱點,楚寧已有對付這些大凶的手段,甚至那三千大凶出世都不怕,但此舉作為最後底牌來用!”
“先以這些弱點,看看能否壓制,如果可以壓制,那就很好........”
三人皆是噤聲,一句話不曾再多說。
抱團取暖,如今居然還有了突破........
方厚仁深吸了一口氣。
若是當日此二人來天玄宗又當如何........
而此刻,妖庭之內,凝實程度儼然被停滯了太多的妖祖察覺到不對勁了。
氣血呢.......
金色虛影皺起眉頭看向戰場方向,又覺得不對勁了。
人族的手段為何如此謹慎,斬殺了大妖都會直接收攏氣血?
那是何等術法,凝靈化珠.......功法脈絡倒是不難,關鍵是人族居然提前動用上了?
這是未卜先知?
加上那魔宗的魔無極,為何此刻實力攀升了這麼多,有種直逼它傳承的感覺?
妖祖眼神顯然不對,按理說不該,此界大傳承都已經被它收入囊中,就算是被其他存在得到,無非是斬殺掠奪。
不可能有任何傳承流露出去,魔宗的傳承也是龍君的?可功法脈絡都似乎不一樣,就算是推演.......
推演不出,脈絡不同,而且功法層次極高。
更離譜的是.......
那五位大妖,忽然被壓制了。
就仿佛被找到了什麼弱點.......
更不對勁了。
妖族眉頭猛皺,眼眸陡然凝實,仿佛看到了人族背後有什麼人一般。
他仿佛看破了一切,在和同樣主導一切,佔據絕對優勢的它博弈........
仿佛還......
未佔到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