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的動靜,後宮全然不知曉。
李寧熙被圍困這七天用盡了辦法。
外面那群人連皇子的性命都能不顧,她自然知曉那要命的事情暴露了。
穢亂後宮,所有人都會跟她一起死。
頭上懸了一把利劍,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惶惶不安,有時候甚至想皇帝能給她個痛快。
這一天她終于是等到了,但卻不是那麼的開心。
先是兒子死在自己面前,後又是知道全家都得給自己陪葬。
李寧熙磕破了頭,淚流滿面的哭喊著憶從前始終不能讓皇帝心軟,反而挨了皇帝好幾腳。
周昌元被拖出去的時候說,他確實覬覦皇位,但這件事是李寧熙主動設計的。
他對那個身體里流著自己血的孩子也並無感情,一切隨皇帝處置。
他的事情已經有定論,老皇帝清楚周昌元沒有理由騙自己。
他對膽大包天,水性楊花的李寧熙便更加痛恨。
“陛下,陛下……”
皇帝將人踹開,居高臨下的看著頭發散亂,狼狽不堪的李寧熙。
“蕩婦,朕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的。
朕要讓你看著你至親之人,信任之人全都一個個死在你的前面,然後再將你凌遲處死。”
“不要,求您,臣妾求您……”
如曇花一現的榮嬪突然就在後宮銷聲匿跡,宮妃們不敢打探,都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永安郡主和離後並沒有再嫁,搬到在外置辦的府邸後,養了幾個身體壯實的小帥哥。
和離不到3月肚子里就懷了,她將此事宣揚的滿京城都是。
李大不能生這件事情被蓋棺定論,傳遍大街小巷。
李寧熙懷孕後並未得到多少偏寵,生下皇子的時候才有人願意跟李家接觸。
就算那個時候,願意跟李大結親的都不是很出挑的人選。
背景還不如他們李家,結親對他們並沒有幫助,反而可能要被吸血。
從前的結親對象可是王府,李家自然不願意。
李二成為舉人後,一直待在家中學習,沒有謀得一官半職,也沒有什麼特別優秀的閃光點。
被耽誤到這個年紀還沒有成婚,外界自然有人懷疑他的身體有問題。
但畢竟是頭婚,還是有不少門當戶對的家庭願意將姑娘嫁過來的。
李夫人挑挑揀揀的總覺得哪個都不滿意,因此還被李雲找到機會下了她好大的面子。
李雲帶著倆兒子入府後,李家後院的大系就一直沒斷過。
這時候的李寧熙自視甚高,認為只要兒子在手,她二哥娶什麼樣的高門貴女娶不到。
所以就算李夫人覺得還行的那些人選,也全都被李寧熙來信通通拒絕。
所以禍及全家的時候,李二始終還是個光棍。
李父在這方面有他自己的矜持,覺得他們家是書香門第。
得有規矩,沒有娶妻是不能納妾納通房的。
李二到死都是個雛,對親爹和親妹妹滿滿的都是怨恨,詛咒之言層出不窮,滔滔不絕。
他覺得他又不像李大是個廢物,若是他能有妻室兒子,也能享天倫之樂。
早知道就不听他爹的話,在外面偷偷養外室生兒子就好了。
不至于等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時,連半點血脈都沒留下,念想也無,孤孤單單的上路。
痛,真的是太痛了。
李雲和兩個孩子悔的腸子都要青了,若是沒有認祖歸宗,他們還可以保命。
入府後過的也不是什麼頂好的日子。
李寧熙榮光時他們沒有分得半分榮耀,反而還處處受李夫人打壓諷刺。
如今她做的髒事暴露,他們卻要跟著一起丟命。
所以當在暗室看到李寧熙時,兩半大孩子直接就撲過去咬下她的肉。
“李寧熙,我怎麼就生下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
“要是早知道你會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來,為父當初就應該將你掐死。”
“你憑什麼憑什麼插手做作我的人生,李寧熙,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家是以欺君之罪被滿門抄斬的,他們家沒有姻親,沒有能過命的交情的朋友。
自然沒人為他們奔走,了解其中內情,宮里的榮嬪四皇子都沒了,不會有人不識趣。
全家祭天這種好事,月皎皎怎麼可能會不告訴李昱白。
這家伙剛在大山里生活時,總想著要往外跑,為此不惜犧牲色相,蠱惑山里的其她婦女。
但那些婦女家里都有男人,根本就不敢做出這種事情,直接回家告訴家里男人。
李昱白被群毆,趙大丫回來後村里人就將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她。
趙天寶知道他的做法是背叛自己娘親,再也不將他當做自己的小爹看待。
趙大丫因此也不把他看作家人,只把他當暖床和照顧孩子家里的工具。
直接就當驢使喚,毫不心疼的。
翩翩佳公子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被生活調教得上能種地挖土,下能廚房喂豬,洗衣打掃毫不含糊。
到如今在趙家生活不過五年光陰,他已經看不出來一點從前模樣,滄桑虛弱得很。
前些天一場風雨,人變病了躺在床上,夢里全是家里人的淒慘死相。
他們死前都在怪他,怪他不該招惹月皎皎,說要拉他一起下地獄。
李昱白被嚇得都不敢睡覺,整日神神叨叨,一副要瘋掉的模樣,趙大丫根本不管,以為他在裝。
如此誅心的折磨,李昱白硬生生的挺了兩年,直到外面的消息傳入這閉塞的大山村莊。
“國師大人,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哩。
听說她是天上的神仙,特意下凡來拯救我們這些黎明百姓的。
我這次出門見過她的神像,有這麼高……超級氣派的!”
“听說南方那邊今年發了大水,她法力無邊竟然能讓大水倒退。
又跟著上面派下來的官員一起賑災,幫助修建了更牢固的堤壩……”
“要是國師能到咱們這里來,此生我能親眼見見國師大人就好了。”
“你這呆子,難道是詛咒咱們這兒有危險發生嗎?咱們只要心里尊敬,念著國師就行。”
“國師四處雲游,確實是難踫到。”
李昱白白著嘴唇,顫顫巍巍的發問。
“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人,你們說的國師是誰?”
“國師大人的名諱我知道,姓趙叫容宛,很好听的名字,對不對?”
李昱白一口血噴出,不知人事。
“天寶,快來看看你小爹這是咋了?咋突然這麼激動呢。
哈哈哈,難不成他還說他認識國師大人不成。”
趙天寶小臉冷漠,“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