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皇帝是父的同時也是君,情緒上頭的時候三皇子依舊動手了。
貴妃千叮嚀萬囑咐,始終敵不過超凶的本性。
“你憑什麼管我,我不要學這些!永遠不要——”
他這句話是嘶喊出來的,嚇皇帝一跳。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身為皇帝和父親的權威在被挑戰。
“憑什麼?憑你身體里流著朕的血,還是說你不想做朕的兒子!”
多年上位者的威壓,三皇子被嚇得頓住一瞬,停止了他綿長的哭叫。
看情況就知道皇帝生氣了,可他不怕,他背後有外公和舅父。
自己是父皇唯二的兒子,自己不過就是厭學脾氣不好,父皇不可能殺了自己。
他覺得他是穩勝被偏愛的那一方,待在皇帝身邊如地獄般的日子,他一刻也不想再過。
“如果不得自由才能做您的乖兒子,我情願什麼都沒有,無憂無慮!”
年幼孩童的眼楮里滿是無畏,你以為自己的話語能夠嚇到積威深重的父親。
他的父親也會像他的母親那樣溫聲軟語的勸他,害怕他會傷心。
他胸脯挺起毫不示弱,像一只年幼的狼崽子。
此刻可能覺得自己是個勇士,敢于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叫板。
皇帝都被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氣笑了。
“好,好,好。
周昌毓,你真是好膽,既然不想做朕的兒子,那朕就成全你。”
三皇子也只有瞬間的恐慌,“我討厭你。”
說完這4個字就哭著開溜了,因為沒有皇帝的示意,周圍的人就沒攔他。
三皇子得以成功回到貴妃的宮里,他就一直哭喊也不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把貴妃嚇得不輕。
“你一直問問問,問什麼啊,我討厭你們,你們根本就不關心我。”
在貴妃的宮里他更加的放肆,抄起桌上擺的東西就往貴妃的頭上砸去。
貴妃是真沒料到他會來這一下,那玉質的擺件直接就將貴妃的額頭磕出血來。
哪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三皇子的眼中依舊沒有一絲害怕。
他的手被宮人制住,就凶狠的張嘴去咬,礙于他的身份宮人也不敢甩開推他。
貴妃疼得眼淚直流,同時心里也疼。
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懷孕時的艱辛,生產時疼了一天一夜幾乎丟了半條命。
自己寵著護著,把能給的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他,他就是這樣對自己的?
“毓兒,為什麼要這樣做……”
三皇子抬頭像看仇人一樣看著她。
“都怪你,你為什麼要把我送出去,讓我在父皇那里受罪還不去看我。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你煩死了,我恨不得你去死,去死,去死……”
屋里的人都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堵上,這是她們能听的嗎?
“你……讓我去死?”
“你死了就不會煩我了,每天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听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是皇子,要什麼沒有,才不需要那些蠢貨來教導我,他們根本就不配!
都怪你沒本事,自己宮里的人都管不好,要不然父皇怎麼會讓我跟在他身邊學習。
每天學學學,都要煩死了,啊啊啊——”
三皇子直接化身尖叫怪獸,他要將他這些天受的怨氣全都在這里發出來。
貴妃雙眼空洞丟了魂似的,在太醫過來前,三皇子就被送到他居住的地方去。
屋外有貴妃和皇帝的人守著,屋里也有人看著,確保不會出問題。
怒氣值已經下降10的皇帝在听到貴妃那邊傳來的消息後,憤怒值再加100。
“這個逆子!”
他能對他的親生母親下手,等到自己年老遏制不住他的時候,對自己下手又怎會心軟?
本還想著將人過繼出去貴妃會不會難過,自己是否有欠考慮。
知道消息後,皇帝再無一絲猶豫。
“去看看貴妃。”
看到皇帝後,貴妃那本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
“陛下~”
因為孩子的事兩人已經有月余不見,如今見到貴妃如此憔悴難受的模樣,皇帝的心也軟了。
孩子的事也不能就怪貴妃,那孩子實屬本性奇怪,難以教養。
“太醫怎麼說。”
“臣妾並無大礙,只是……毓兒他……
看到陛下無事,妾身喜也心安了。”
說完她低下頭,“都是臣妾的過錯,疏于對毓兒的教導,他才養成了這副模樣。”
皇帝伸手,貴妃就自然的把手搭過去。
皇帝寬慰的在她手上拍拍,“不是你的過錯。”
就這一句便讓貴妃心安,皇帝在之前她就想得很清楚。
三皇子今日人對她毫不猶豫的下手,可見對他這個母親毫無留戀。
自己就算為他付出一切,他也不會有絲毫感恩,還是要早些為自己打算。
兩人一起說了許久的話,皇帝並沒有在貴妃這里留宿。
半月後聖旨下達,三皇子周昌毓被過繼給閔郡王。
閔郡王是皇帝的弟弟,兄弟倆關系比較要好,人家和王妃是有正經嫡長子的。
皇帝就像甩包袱似的,並不需要閔郡王費心教導周昌毓,也不會讓他繼承郡王的爵位。
就讓他過普通富貴閑人的生活就行,要是鬧出事情來,該管教的時候也可以管教。
得了陛下的準話,閔郡王心里有數,甚至下達當天就進宮把人接出去了。
周昌毓又哭又鬧,又要找爹,又要找娘的,最後是被閔郡王捆住手腳強硬帶出宮去的。
因為貴妃受寵,他從前在宮中就是小霸王般的存在。
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就連二皇子也受過他的氣。
在他心里二皇子不是皇後親生的,生母只是淑妃比自己的母親還要低一級,根本就沒有自己尊貴。
他砸了自己的親娘,要被過繼的事情早就傳出風聲。
自己跟兒女受過氣的都在後面推波助瀾,以至于周昌毓早早知道這件事。
他並不甘心去見貴妃,母子倆說著說著又吵起來他還想動手,這次倒是沒得逞。
他要見皇帝,每次都被攔在外面,連面都見不著。
在月皎皎的幫助下,他遇到了乘坐的轎輦要去其她妃嬪宮里用飯的皇帝。
他擋在路前面,宮人自然得停下。
父子倆說了幾句話,老皇帝被氣的不行,讓人把他帶到旁邊把路讓出來。
轎輦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從他面前過去,周昌毓哪能甘心,皇子和郡王之子天差地別。
有月皎皎的幫助,他體內的洪荒之力爆發。
掙脫了束縛像靈活的炮彈一樣沖進人群,用力的去撞抬著轎輦的太監。
力度夠大轎桿脫手,老皇帝直接從轎輦上摔下來,閃到了腰臥床四天才能勉強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