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鬧?這麼說還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嗎?”
李父一巴掌拍在旁邊的紅木桌上,十分理直氣壯,伸手指著李夫人,吹胡子瞪眼。
“你養的好兒子嘛!”
閨女現在畢竟是皇家人,他這個做親爹的都指責不得,要是被人傳出去,這也算是個把柄。
“昱白他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
“他那麼大的人了,在外面能出什麼事。”
“你……”
“我不管,你必須把昱白給我找回來,要不然我就只能遞消息進宮里,讓閨女想辦法了。”
想到自家在宮里本就不多的人手,李父是真的很害怕暴露後被皇帝治罪。
“你敢!”
李夫人還從未見過李父這副凶惡的模樣。
她以為是現在有李雲陪著,李父就不耐煩再對她表演。
攤牌不裝了,心里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悶得她喘不過氣。
她向來是會遷怒的,“那個狐狸精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讓你連兒子都不顧了。”
李父覺得李夫人無藥可救,跟她說話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浪費自己的生命。
“阮竹,請夫人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夫人隨意進出,別讓她做些不該做的事。”
“你我夫妻20余載,你這是要軟禁我嗎?”
李父十分冷酷,“有何不可。”
若是閨女在後宮混出點名堂來,他不可能如此對待自己。
李夫人瞬間就想到女兒可能出了什麼事。
不對,就算是不受寵,有閨女在宮里,李父也當然不會這樣對自己。
“夫君,寧熙她怎麼了?”
“小主在宮里,自然好得很。”
“你別騙我。”
她含淚搖頭,李父依舊一個字也不肯說,李夫人就這樣被強硬的帶回自己的房里。
“嬤嬤,熙兒她不會有事的對吧?”
余某某握住她的手,給了肯定的回答。
“夫人憂心太過了,大小姐貌美無雙又冰雪聰明,在宮里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對,你說的對,我兒肯定會沒問題的。”
她想念著的李寧熙,這會兒正被貴妃娘娘罰在御花園的石子路上跪著呢。
起因就是劉玉韻沒頭腦的非要幫助李寧熙,鬧完那一場後,皇帝再也沒有去過她的宮里。
明明是身份尊貴的嬪位娘娘,現在卻連個受過幾日寵愛的答應都敢背地里編排她。
現在的劉玉韻還沒有徹底被洗腦,讀過幾本史書的她自然了解枕頭風的威力。
因此雖然她當時剛好撞上,卻選擇隱忍,不想將事情鬧大,惹來皇帝的更加不喜。
更不希望答應說的那句話傳出去,讓她招來更多人的嘲笑,影響她和李寧熙的姐妹之情。
按住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侍女要沖過去為她找回場子的舉動,選擇默默的離開。
但那個小答應就是故意的,這事情又傳開,說劉玉韻膽小怕事,連身邊的婢女都不如。
主子被人如此羞辱,做奴才的能有什麼臉面。
還有內務府的那些軟釘子,劉玉韻和她宮里的人日子都不好過。
跟在她身邊的兩個丫鬟知道她對李寧熙的信任有多深,自然不會多嘴,做沒有結果的事。
但其他遭了罪的奴才,不能抱怨自己後台強硬的主子,就把這筆怨恨記在李寧熙的頭上。
進了宮後,她們可不信有什麼真正的姐妹情深。
一句最輕微最簡單的抱怨,在月皎皎的操作下。
偏就讓進宮後還沒見過皇帝,日子也過得苦,被身邊丫鬟勸著來御花園透氣的李寧熙听了個正著。
她身邊的丫鬟一向是知道劉玉韻對自家主子唯命是從的。
在她心里就是把劉玉韻當自己主子的小丫鬟,覺得自己都是可以和劉玉韻相提並論的存在。
所以當即擼起袖子沖過去就給了那小宮女一巴掌。
這套威風耍下來還不夠,都不指桑罵槐,直接就說起劉玉韻的不是來。
重點是劉玉韻還被她說得抬不起頭來,覺得是自己蠢笨用錯的方法。
沒有改善李寧熙的生活環境就算,還得罪內務府,連累李寧熙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前些天因為皇帝不再過來,對李寧熙生氣的那點隔閡一下子就全都沒了。
皇帝第一次讓她侍寢後,對她的表現是很滿意的。
侍寢過後的第二天下朝後還去陪她吃飯,跟她說了許久的話。
所以她才會那麼自信大膽,覺得自己身後有強大的家族,皇帝的寵愛。
為姐妹出頭,教訓一個內務府的總管不算什麼。
當晚沒有等來皇帝,後來主動帶上湯都沒能踏入皇帝寢殿的劉玉韻才後悔。
失寵直接就導致她現在的憋屈生活,李寧熙還沒有什麼表現。
她沒恨上,只是有一點隔閡,真是全靠她那異于常人的腦回路。
明明李寧熙對她也沒有多好。
只不過是在一起說說話的普通朋友關系而已,她卻恨不得對李寧熙掏心掏肺。
她對自己的親爹娘都不能這麼寬容,听話。
就在劉玉韻知錯,準備檢討一下自己的時候,在高處將一切看進眼里的貴妃出現了。
對李寧熙這個皇帝曾經給過好臉色的女子,貴妃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
那樣囂張,膽敢以下犯上的丫鬟也實在是讓貴妃惱火。
這後宮的宮權可是有一半握在她的手里,這要是讓陛下看到,豈不是會覺得自己沒用。
劉玉韻雖然蠢,但她父親的官職跟自己父親不相上下,入宮就是嬪位。
若不是她自己不爭氣,最多兩年也能爬到妃位。
這樣的存在李寧熙的丫鬟都敢如此囂張,那自己這個貴妃她又是怎麼看待的。
還有後宮是不能對宮女打耳光動用私刑的,這群人在御花園這樣的公共場合都敢如此亂來。
私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簡直將宮里的規矩當做無物,這是貴妃無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