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的自尊和驕傲在今日被打碎。
踏入府後一直低著頭,眼楮只盯著腳尖。
不敢看這個比他們那個小院要寬敞豪華許多的府邸。
只記得走了好遠才停下,再次听候別人安排自己的命運。
“跪下!”
他們如今弱小毫無反抗力,掌控他們命運的人發話,哪怕心里不願意,依舊得乖巧遵從。
李父實在是氣不過,一個茶盞丟過去,直接命中李雲的額頭,瞬間破皮出血。
雖然瓷器的質量不錯,但由于力度問題,落地後瓷片飛濺,險些割傷李源兄弟。
他們不是不心疼他們的母親,而是這個時候如果他們開口。
那高高在上的兩個人會更加生氣,母親的日子會更難過,只能忍。
“既然這麼想進府,那以後就好好在府里過日子吧。
管家你去安排,讓人住到西院去。”
好好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三歲小兒都听出他的不客氣和厭惡。
想要在府里生存,就不能一直跟李父交惡,眼看就要被人拖下去,李雲大著膽子開口。
“老爺,妾身也是迫不得已啊,妾身听到消息後,本是要帶著兩個孩子到鄉下去避避的。
不知道那王森是抽了什麼風,直接就將馬車駕到李府門口,老爺,妾身根本就使喚不動他。
被那麼多人圍著,我也只是不想讓兩個孩子跟著妾身受人白眼,謾罵,瞧不起。
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忍心。
老爺,源兒和淞兒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妾身今日的做法不妥當,妾身願意受罰 ,還請老爺夫人莫要惱了兩個孩子。
他們還年幼,什麼都不懂啊,一切……一切都是妾身的過錯。”
她語速極快很快就將事情說清楚,妄圖用孩子來打動李大人,可惜還是高估了他的良心。
她臉上的血跡沒擦,還有茶漬弄濕了衣裳,有茶葉沾在發絲上。
她現在的情況非常狼狽,李父本就是一個視覺動物,當初選中李雲也是因為她生得貌美。
如今她這副樣子讓李父覺得丟臉,特別是還在李夫人的面前。
兩口子早就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對李夫人沒什麼愧疚。
但自己在外面找的各方面都不如李夫人。
李父覺得很丟份,認為李夫人會在心里嘲笑他的眼光。
“你認錯倒是認得快,可明知此事鬧出來會損了老爺的名聲。
在外面的時候你為何非要一意孤行,逼迫老爺認下孩子。
你有過帶著孩子離開的機會,本夫人把借口都給你想好了。
看來在你心里老爺的名聲比不過這兩個孩子入府的事重要。
姥爺將你們安置在外面,沒虧待過你們吧?
本夫人看什麼王森背叛都是假的,是你不甘于現狀,想讓本夫人難堪,給你個正經身份呢。”
這番話跟明明白白的罵他們是白眼狼有何區別。
李源很快隱藏好情緒,帶著點祈求,用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看著李父。
李淞跟著照做,孺慕之情滿得都要溢出來,像是期待著他們的父親能為他們做主。
不用站在他們這邊,只說一兩句話也好,不要讓夫人再繼續侮辱他們和母親。
可惜李父始終無動于衷。
“妾身沒有撒謊……”
李雲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李源兄弟感到萬般屈辱,紅腫的眼楮再次流出眼淚。
李雲將李三去過他們小院的事情說出來,如今王森不見蹤影,她懷疑十分合理。
她本不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太過得罪李夫人。
可如今她們母子三人的處境尷尬,必須得有一個人來為這件事情負責,吸引火力。
“不可能,昱白從未與我說過,李雲,你編瞎話也不編個像樣的。”
她死死的盯著李父的眼楮,“李溫嘉,你做的骯髒事,連我這個枕邊人都不知曉。
老三從何得知,你莫要再讓我失望了。”
李父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眼看這件事情就要不了了之。
李三得不到懲罰,夫人現在看自己的眼神還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
李雲三指並攏,指天發誓。
“若那日三少爺沒有到過我們居住的小院,說過那番威脅的話。
我李雲便要被天打雷劈,魂魄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毒誓,周圍人都信她十分,李夫人卻還是一副瞧不上她的樣子。
“你不過是個低賤的外室,拿你自己發誓就把我優秀出色的兒子拖下水。
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亮。”
李父突然想到李昱白那天對自己的態度,覺得這種事情他是做得出來的。
為了那已經成為國師,高高在上的女子發瘋。
將他這個親爹視為仇敵,故意算計。
只要能夠傷到他,哪怕對他們李家百害無利,那逆子也要去做。
越想越氣,隨即又自己打消了念頭。
多年來他與李夫人同床共枕,李夫人都未能發現他在外面養外是這個秘密。
昱白不可能對父母的感情感興趣,特意去觀察這些,他從何得知自己外室居住的位置。
恐怕前些天老三不服管教,頂撞過自己的事情傳出去,李雲這個蠢貨才想拿老三來頂包。
王森那個吃里扒外的,肯定給他們母子傳遞了不少府里的消息。
眼看他不相信,還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著李雲,李源和李淞也同時舉起手要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