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甦寧雪的動作一僵，似乎是被他的反差給嚇到了。
李治五官精致，面部線條流暢，是很秀氣的長相，但他的面部內輪廓立體，為他的秀氣中增添了一股硬朗。
可偏偏又生的一雙在男子中罕見的柳葉眼，深邃親和，不動時神秘優雅，動時眼尾上挑自然靈動，但這也削弱了他的攻擊性，加重了他軟萌的少年氣。
讓人下意識的忽視他的身份、他的危險。
可現在……
用abo的話來說就是由o分化成a，直接跳過b。
“別說氣話。”他的眉眼柔和下來，掌心覆住甦寧雪的臉頰，熾熱的溫度毫無遮掩的暖著她的臉頰。
甦寧雪的世界突然靜下來，車輪滾滾聲、寒風吹拂聲、路上行人的腳步聲、仿佛頃刻間消失不見，唯余那雙深不見底的含情目，似醉非醉，神秘深邃。
“唔！”
臉頰傳來絲絲痛意，靜止的時間與空間再次流動。
“又再發呆？莫非還在想我二哥？”
甦寧雪拍開他的手，將自己的臉頰解救出來，輕輕地揉著，並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胡言亂語”。
“李泰？和他有什麼關系？”
“沒關系。”
見李治莫名其妙的高興起來，甦寧雪悄悄的挪動，往角落里縮縮，這是抽風了？
據說李治身體不好，後來精神不濟，莫名其妙的頭疼，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她“偷偷”打量的目光分外直白，直白的讓李治黑了臉。
“殿下，盧國公府到了。”
聞言，李治掀開車簾，先一步俯身邁出馬車。
甦寧雪正在心里吐槽李治，成功的忽視掉他遞過來的手，所以出了車廂，她就看到一個冒著黑氣的李治。
額……這是咋了？
她左思右想，低頭一看，恍若大悟，莫非因為她將發髻拆了？現在散著頭發？
認真思索的她成功的避開正確答案，自己踩著馬凳下車，走遠了……
李治被氣的……完全說不出話，再次體驗一把被氣笑了的感覺。
“要不我在車廂等你？我的頭發現在散著……”
“安靜，跟著我。”李治冷著臉扣住她的手腕。
“……”甦寧雪抬頭看了看他，這是青春期？不點也炸？莫名抽風？
讀懂她的心思，李治自己將自己給哄好了，他怕有一天自己生悶氣……氣死了，甦寧雪還以為他是壽終正寢。
盧國公府的管家在前面帶路，心里對甦寧雪的身份揣測給八百遍，面上沒有一絲展露。
“見過晉王殿下。”程咬金在外迎接，一副笑嘻嘻的灑脫模樣，但不管是哪一節禮儀都沒有出錯，可謂是粗中有細。
“盧國公不必多禮。”李治既沒有過于籠絡，也沒有擺架子。
程咬金並不在乎李治的態度，甚至這個態度對他來說才最好，皇子之間的事，他還是躲著點，要不然……萬一發生點什麼，他怕被濺一臉血，太子、魏王……唉！他還是躲著吧！
雖然陛下不是“武帝”，但萬一呢？
雖然程咬金表現出來的是個大老粗，沒腦子的武夫，但在跟著李世民的老臣，他少有的屹立不倒，壽終正寢，兒子也沒有參與亂七八糟的事，可見其智慧。
程咬金看著甦寧雪，面露疑惑直言道“這位是？可要內子出來作陪？”
李治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甦寧雪。
“？”hat？
被兩雙眼楮盯著的她連忙道“不勞煩程夫人。”
李治不置可否，牽著她入內，順勢為她解開斗篷。
陽光被金魚符折射，閃的程咬金瞳孔緊縮，瞬間明白應該如何去做。
侍從呈上茶盞，甦寧雪內心哭唧唧地端起茶盞飲上一口，畢竟不踫茶水有點不禮貌，踫了茶水……她差點把自己送走。
盧國公府的甦寧雪差點被一盞茶送走，皇宮內的白玉也差點被一杯茶送走。
武媚娘眸光微閃，接過她手里的茶盞，溫聲道“怎麼了？”
“喝的太急，嗆到了。”白玉很想狂飲幾大碗白開水沖散嘴里的味道，但被武媚娘盯著也只能強顏歡笑。
武媚娘說不清是失落，還是輕松，垂下眼簾，飲下自己親手煮的茶，心中喟嘆明明味道恰到好處。
“武姐姐。”白玉起身坐到武媚娘的身旁，“我們可要出門散散心？”
她望著杯中的茶湯，輕聲拒絕“我要忙。”其實也沒有那麼忙，但天氣寒冷，四處都是光禿禿的，有什麼可散心的？
“武姐姐，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淡？你之前不會這樣。”白玉察覺到她的疏離，心一橫，親昵地摟住她的手臂，填補兩人從不存在的過去。
必須主動出擊……要不然被察覺出異常，會更加艱難。
武媚娘的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簇，握著茶盞的指關節微微泛白。
“是姐姐不好，只是久不見君，略有惆悵。”
美人嘆息，楚楚動人。
“陛下日理萬機，並非想不起武姐姐。”白玉捧住她的手，“武姐姐也還有我陪著，這宮中你我二人相依為命，我只有武姐姐，武姐姐也只有我。”
武媚娘……
額……這……額……
行吧！先不說她是不是真惆悵，再不說被想不起來有什麼絕望，只說“只有”二字，其實她阿娘、阿姐還活著，人緣也不差，在宮中有好友。
她現在活的很煎熬……不是一般的煎熬……
“武姐姐昨日去了何處？怎麼都不告訴我？之前武姐姐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白玉又試探著加深兩人不存在的過去。
“承慶殿。”武媚娘只覺得她笨嘴拙舌，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承慶殿？晉王殿下的住處？”白玉驚呼出聲，隨即一臉關切的道“武姐姐怎麼會去晉王殿下的承慶殿？晉王殿下可有難為你？下次如果晉王殿下再難為你，我陪著武姐姐。”
“我並未見到晉王殿下，只是有其他要辦的事情。”
武媚娘耐心的解釋著，仿佛真的什麼事情都會與她說。
陽光透過窗照耀在屋內，桌面上的茶壺還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茶氣絲絲縷縷的散開，甦寧雪盯著眼前怪味道的茶……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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