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被人用過了,在反叛之初,莫名蹦出十幾個楚王後裔、燕王後裔、趙王後裔……鬧出不少笑話。
不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嗎?為何還要裝王孫後裔?現在誰借用這個名義,誰丟大人!
聞言,甦寧雪的魂在外面飄,她懷疑這事和李斯有關,不愧是輔佐始皇帝一統天下的人,走一看三,將路給堵死了。
哪怕他不知道未來眾勢力以熊心之名聯合,也能隱隱有猜測堵死這條路。
瞧著遞到她唇邊的飯,她捂著胃搖搖頭,“不吃啦!胃疼。”
想想這些計謀,她的胃一抽一抽的疼,莫名的反胃想吐。
張良難掩擔憂,“我命人去請大夫。”
甦寧雪及時拽住他,“不用,我是遇見馬蜂窩嚇的胃疼。”這算計听的她一身冷汗。
“給我揉揉。”說著,她疲憊的往床上一倒,聲音虛浮,如同被榨干一般。
頭好痛!這怎麼走?就沒有一個能讓她長腦子的金手指嗎?
“別怕!”溫熱的掌心覆在她的腹部輕輕的揉著,聲音含著某種魔力,讓她煩躁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夫君,你要是……”在現代,她頓了頓,“你可以當個心理咨詢師。”
聲音擁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如春風吹拂絲絲綠柳,是一幅安靜祥和的畫卷。
她幽幽的嘆上一聲,思索現狀,莫名犯惡心,想干嘔,“我不想讓你死。”
開弓沒有回頭箭都當了反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敗了!唯有死。
“若你沒有選擇當反王,對不起……”
她的眼眶發酸,很想哭。
望舒如果不選擇當反王,不管在誰的手下干活都不會死,臣子有另拜山頭的機會,可逐鹿天下的王沒有。
要不登上那個位置,要不就是——死。
“與你無關。”張良手上的力道加重,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是我有這個野心。”
逐鹿天下,誰能不想?她不必愧疚,她也從不欠他。
“我……”
張良打斷她的話,“是我選擇等你,是我選擇這條路,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
“沒有可是。”
甦寧雪怔怔的看著他,露出一抹明媚又含著苦澀的笑,“好,無論結果如何,我陪你走下去,絕不相負。”
她現在恢復記憶,不會騙人……不會再騙他。
“我信你。”
往日種種隨風散去,如今只看今朝。
甦寧雪闔上眼簾,不想讓張良看到她眼眶的水光。
時間一點點流逝,無聲無息,恰似消逝的十年,了無痕跡。
窗外茉莉花潔白如雪,散發著陣陣清香。
茉莉……茉莉……
莫再相離,府邸內種了這麼多株茉莉花樹,所種之人不知在求什麼?
十年的光陰,留不下痕跡,可鬢邊的一抹銀光呢?那非年華流逝,而生出的白發,而是痛徹心扉,留下的痕跡。
他自嘲說是自己變老,其實不過是怕心愛之人知道真相而難過,他不喜歡"錦衣夜行",可不願做讓她難過之事。
而有些人真的不知嗎?容顏未變,唯有那一縷突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