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完劉徹的李世民神清氣爽，根據甦寧雪的暗號來到約定的地方，便看到紅色的小球縮在禿樹後面。
見少年邁著四方步疾馳而來，甦寧雪壓低聲音，貓著腰沖他揮爪︰
“世民∼快來∼”
李世民眼底閃過一抹無奈，“我們何需躲？”
他彎腰抓住甦寧雪的帽子將她提起來，沒好氣道︰“難得我很見不得人？”
甦寧雪連連搖頭，確實不需要躲，但是……
“不是要陪我過生辰嗎？”
他猛然俯身貼近她的面門，鼻尖輕輕觸踫在一起仿佛蜻蜓點水︰“我的夫人∼”
刻意壓低的聲音，落入耳中掀起微妙的漣漪，若三月春風吹散了一池春水。
“咳！”甦寧雪的小臉微微泛紅，側過頭目光躲閃，“陪你過生辰，別貼這麼近，我……喘不上氣。”
“是……心跳加快嗎？”
她沒有發現少年瞳孔中的那一抹狡黠，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讓我听听好不好？”
“嗯？”她看向他，茫然的眨眨眼，眼神交匯，空氣仿佛凝固。
李世民的眼瞳映著她緩緩垂首，甦寧雪始終沒有抗拒，而他就這麼貼上去。
砰砰砰……是她如擂鼓都心跳。
這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是因為他。
甦寧雪猶豫一瞬，手掌緩緩覆上他的後腦勺。
其實她說不清對兩人是什麼感受，她在刻意躲著他們，也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
甦寧雪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李世民與劉徹也都沒有逼迫她。
他們都是同等驕傲的人，不可以與人共侍一妻，若甦寧雪做出選擇……
他們不會讓現在的甦寧雪做出選擇。
當然，他們都不在乎甦寧雪在他們之前是否有過人，畢竟娶寡婦很正常。
重點是寡婦……
李世民回憶起與劉徹的約定垂下眼簾，靜靜的听著她的心跳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甦寧雪捏捏他的後頸，“好了，快起來。”
李世民順從的起身，握住她的手，在她目光下，手指插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甦寧雪微怔，臉頰愈發的紅，拽著他的手，埋頭往前沖。
凜冽的冬風，吹不散恣意熱烈的心。
“閉上眼楮，跟著我走。”甦寧雪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李世民眼尾上揚，順從的闔上眼簾。
世界陷入黑暗，掌心的溫暖引導著他前行。
“這麼听話？也不怕我帶著你撞牆？”
“你不會。”他聲音帶著篤定，步伐很穩很穩。
“那可不一定，我還是很想看世民捂著踫紅的額頭，淚眼朦朧的模樣。”
“我也想看，怎麼辦？”李世民意味深長的笑道。
“你想看，需要對著鏡子。”
嗯？甦寧雪突然反應過來，明白李世民想看的是她淚眼朦朧。
“你這個想法要不得。”
風聲中傳來清脆的鈴鐺聲，李世民長睫顫顫，克制住睜眼的欲望。
“可以睜眼。”
話落，他掀開眼簾，入目是奪目的紅。
枯樹的枝丫上系滿絲綢，金色的鈴鐺在冬日的陽光下，燁燁生輝。
腳下花瓣鋪路，又掩上一層薄薄的紗。
“屋內還有驚喜。”
甦寧雪踮起腳尖，李世民下意識的垂首，任憑她撫摸。
“還不進去。”
“一起進去。”
屋內一片片雲母貝點綴在牆面，散著星星碎碎的螢光，光點連成一線便是休憩的鳳凰圖。
與尋常的鳳凰圖不同，這只鳳凰合眼淺眠，風很輕∼光很柔∼
鳳凰很軟，恰似睡著的李世民。
“我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但我腦海中還有記憶。”指尖點點自己的額頭，清澈的眸中是惆悵，還是傷感，亦或者不會有情緒？
“我還記得你白日傲嬌明媚愛開屏，嘴欠欠的總是氣我，可晚上的你，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所以你曾經偷看我睡覺？”
氣氛都醞釀到這兒了！下一秒都可以親了！李世民一句話粉色的泡泡全部都沒了。
甦寧雪一秒切換成死人臉，對他抱以死亡注視。
“咳！”李世民心虛的扭過頭，剛剛氣氛恰好，他也回憶起最初，然後順嘴的事。
甦寧雪︰盯。
李世民︰躲。
“低頭。”
李世民順從的低下頭，甦寧雪雙手捧著他的臉，給他一頓揉搓。
“舒服多了∼”她長舒一口氣，眉眼間全是得意。
“被你這樣一打斷，我都忘記還要送你的禮物了？”
她捏住下巴，做出沉思模樣，原本以為李世民會說出︰我不需要禮物，有你陪就好。
可沒想到李世民開口便是兩個字，“快想。”
甦寧雪︰……
這……這……好吧！是他！溫柔中帶著點惡劣，喜歡逗弄她！
“想不起來怎麼辦？”甦寧雪歪歪腦袋，故意逗他。
“真的？”
李世民眼尾彎彎，戲謔的望著她，甦寧雪心咯 一下，連忙用手掌抵住他的心口，嚷嚷道︰
“假的！假的！我想起來了！”
“晚了！”
他的話音落下，熟悉的氣息將她籠罩，眼尾是柔軟的觸感。
“這個就當作是補償，你逗我的補償。”
甦寧雪指尖觸踫眼尾，白了他一眼，轉身去翻禮物。
她按動機關，明亮的窗如同百葉，太陽光消失不見，只余雲母貝散發的螢光。
一只、兩只、三只
……
是數不清的螢火蟲。
如夢似幻。
大暑之日，腐草化為螢，螢火蟲生于夏季，生命只有短短的七日。
現在是冬日？怎會有螢火蟲？
“喜歡嗎？”
黑暗中，甦寧雪回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喜歡。”他的眼瞳中映著滿天螢火，也映著她。
愛人的眼楮是第八大洋，他現在的眼楮，日月皆不及也。
“世民，生辰快樂∼”
甦寧雪的手臂從他的面前滑過，螢火從甦寧雪的掌心宣泄而出將他籠罩。
他這時才發現，這並非什麼螢火蟲，是類似棉絮狀的物品，不斷的從上空落下，恰似夏日螢火。
墨家的機關術，甦寧雪腦子待機時，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但近期腦子用多了，莫名其妙就知道怎麼用，她每次靈感大爆炸，就在這里準備。
足足布置一個月，才有今日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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